嫦儿受其师尊太一女真人之教导,亦是日日修行不辍。本来其一缕神思留在不足竹林小屋内,然不足受其师尊之命锻体而去,些许时日不归,那屡神思不遇,心下顿时不安。去竹林觅得不足两次,都只是不见,便愈发着急起来。遂觅得一时机,呈其师外出,乃偷偷儿行出练功之所,复往不足之处去了。
竹林旧地,小径曲折,其虽不幽深,然林静无声,竹影不动。不足之小屋依然,篱笆处,野花野草盘起缠绕在竹上,宛如天成。嫦儿六神扫过,知道不足仍是不在,微皱眉头,仍不急不缓向前行去。此地方圆尽数在其神域内,当然知道林中之人为谁。嫦儿只做不知。果然,一声轻笑传来。
“哎呀!吾当是谁来此地,远远儿便有清香漫来,却原来还是君如妹妹!大约又是来寻冯师弟的吧?”
“是!真姐姐。可是见过吾不足哥哥么?”
“哪里!师尊携其锻体,去了两三月了。便是师尊亦是数月不见了呢!这不,吾亦是来寻师弟呢。”
“真姐姐,吾都数月不见不足哥哥了。吾静不下心修炼,无心思做活。真姐姐如有吾不足哥哥之讯息,告诉则个,小妹必当谢汝!”
嫦儿一边说着话,一边便泪流而下。
“唉!君如妹妹,吾却是真不知汝不足哥哥之去处。只是听闻他去了师尊之修行秘地了。”
“修行秘地?在何处啊?”
“这个却不知!吾不过只是管着这竹林内诸弟子。象冯师弟这般体格强悍之修,一向都是师尊亲自教导督训的。”
“真姐姐,师叔训导弟子一向得多久才返啊?”
“这个却不好说。有半载既返的,有数载才返的,亦有从来未返的。”
“这却为何?”
嫦儿心下一惊道。
“不知!反正返回之弟子修为强悍,虽师尊亦不遑多让的!”
“噢!真有此事!・・・・・・”
嫦儿低头沉思不语。
“这叶问天培养骨体远超自己之弟子,难道只为弟子计?哼!鬼才相信呢!可是,他到底如此这般意欲何为?难道不足哥哥要出事!”
想到这里,嫦儿不经心下猛地一揪。然面上却依然如故。只是泪眼婆娑道:
“真姐姐,若有吾不足哥哥之讯息,还望及时相告。吾此时欲去竹屋留个信笺,好让吾不足哥哥返回即来寻吾则个。”
“如此,君如妹妹自去吧。吾尚有事,就不陪了。”
言罢婷婷袅袅而去了。
嫦儿看着其身影消失在曲径处,叹口气,返回身去了不足之竹屋。其内一尘不染。小炕竹木所制,其上静置一石墩若蒲团,乃不足打坐处。几件青色布衫方方正正折叠于一旁,几本道法仙符之类书册亦整整齐齐摞在蒲团旁之几案上。美玉雕琢之茶壶静置香木托盘中,其四围八只同样玉杯反扣在盘中,皆干干净净置几案上。窗旁一竹木桌,左右各竹椅一把,桌上一古铜香炉,乃是易修门所制,是为低阶法器,其内檀香早灭,唯余香味依然。除此之外再无它物。窗虽闭着,然透过窗格亦可望海。碧蓝之色,万顷烟波无际,其上白云数朵,悠悠然飘荡。海鸟游击水面,人来不惊!观之此景,宁静安详。此海湾静怡和美,其色淡雅若隐幽之乡,令人不经心神往之,只欲携侣伴而居,从此不问世事!然此时此地唯缺一人,嫦儿不经心中隐隐然痛感大增!屋中无不足之信笺,亦无墨迹之类,这与其平素之作为不大一样!
“不足哥哥到底被带去何地?其师尊叶问天到底是何人?这般神神秘秘!亦不知此许真是不知焉,或不欲言?可尚有何人可以一问?”
金嫦儿在不足之小屋中来来回回行了数圈,下了决心,断然行出,向许真之居所而去!
许真之居所亦在不夜洞中,乃是单独劈出之一处洞室,距其师尊叶问天之居所不远,其地亦是数位真传弟子之居处,数座洞府相连,只是大多时候众位皆不在其内修行罢了。其时许真静坐洞府中,左右静不下心来。
“冯成师弟,面相姣好,且是为纯阳之躯,最难得竟仍是童雏之身!想吾许真修行数百载,却迈不过聚识之关口,然其时机缘也!若以其为鼎,定可载吾至聚识境界,则岁月虽流,仍可追也!否则终不免尘归尘,土归土,千秋之修唯梦一场尔!唉!只是其人不幸,体骨特异,竟为师尊所喜!想此百年来那些许随师尊修骨体者,亦是如此般为师尊带走,既返,则虽修为了得,然痴痴傻傻不复往日之少年朝气也!只是这冯师弟,妙人儿,便是结为双修伴侣也・・・・・・”
许真这般想着,忽然脸色微红。
“唉!孽障!吾竟心生魔障!只道修行盼道,却怎得想这般凡俗人之勾当,真正大羞也!咦!谁在外面?”
那许真刚行出洞门,却见那君如师妹双目微红望着自己。
“君如妹妹,汝怎得来此地?是来寻姐姐么?”
“真姐姐,不足哥哥到底去哪里了呢?”
“这个・・・・・・吾,他真被师尊带去修习秘法了!君如师妹,汝且不要心焦,许过不得几时便就回来也。”
“然其离去时日久长,真姐姐,吾不足哥哥与吾从未不告而别!此次便是修炼秘法,亦该告诉吾才是!”
“嗯!君如,汝且稍安勿躁,待师尊回来,姐姐帮汝问一问便了。”
“多谢真姐姐!吾,啊呀!吾、吾我・・・・・真姐姐,吾好晕啊!”
那嫦儿话未完结,人却向前一倒,瘫软在地了!
“喂!喂!・・・・・・君如!君如・・・・・・汝怎得如此耶?咦!何人故能玄虚?此地是何地!胆敢来此撒泼!”
“何地?龙潭虎穴?阴司炼狱?・・・・・・哼!”
如冰般寒冷之话语声随一声‘哼’后满洞室皆冰寒无状。随之一绝美之女修突然凭空现出来。那一声‘哼’似刀刃刺心,许真只觉头晕目眩,心如重击,眼前一黑,一头栽倒,法不能动,心不能思。
不知过了多久,许真悠悠醒来,头痛欲裂。旁边付君如尚双目紧闭,人事不醒。许真猛地坐起,心惊之下急运使法力,法力尚存,复内视其体,诸脉无异,五腑俱如常。
“咦!刚才之女修何人?容貌之美惊世骇俗,绝色之容当得环宇第一人也!其所展示神能威压,在吾之一生从未有过!绝是仙神般绝世人物!然其弄晕吾等两人何意?喂!君如师妹!君如师妹!醒一醒・・・・・・”
“哦!啊呀!・・・・・・”
未及一刻之时,那付君如呻吟着,缓缓睁开眼,双手抱头,目露痛色。
“真姐姐,吾怎得晕倒了,头痛欲死呢!难道是生病耶?”
“不是!才刚一女修施法弄晕了吾等二人!”
许真紧盯着付君如道:
“君如师妹,汝与汝那不足哥哥可有仇家?”
“仇家?没有啊!吾自幼与不足哥哥在一起,他小名儿叫不足,故我常唤其小名。吾二人小时虽甚为淘气,然不过就是坏过邻家之烟囱罢了。及至年长一些,吾二人皆勤修道法,哪里有功夫惹那仇家!哦!许是前些时门中晋级大比时,惹得祸患!”
“嗯!或许是吾不经意间惹得祸事也不定呢!”
许真低头思衬道,忽然有抬头谓君如道:
“君如师妹,汝可先行离去,一有冯师弟消息,吾却便通知于汝知晓可好!”
“多谢真姐姐,若有吾不足哥哥之讯息,千万告吾一声!”
而后君如一手抚头,一边退出去了,看情景其头之痛仍未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