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不足忽然间知晓其身居之所乃另一法阵之时,孔、谢二位长老却停滞乱石阵处,再不敢破阵而出。
“谢道兄,冯成此子法力可以无视,然其法阵之能,危乎其险!此番布阵正是其匆忙间之手段,若再次,安敢言全身而退耶?不如・・・・・・”
“孔道兄所言甚是!吾亦做如是想!不如便在此地等十大宗门中陆仙高手破阵?”
“正是此理!左右诸门派高层欲取冯成即在目下,吾等不如在此地觅得些许仙材法料,灵药仙草何?”
“孔道兄,高人也!”
“哪里!哪里!哈哈哈・・・・・・”
且说那不足又复身陷一阵,亦是郁闷不已。
“某家非倒霉,乃是发霉也!”
一头抱怨,一头复放出识神化尘,往此地空间四下里搜寻而去。识神依然受限,寻常之修,便是小圆满之流,其识神依然外放不过十丈许。然于不足则其限制不过使之识神所辖范围缩水些许而已,然此时亦是可笼罩千余里之远!盖其数十年所修,大部却在识神尔!
月许时日匆匆而过,不足识神所过,亦是寻得些许万劫渊外罕见之灵药之类,以识神物化之术将其采摘,收入法袋,亦是算作历险之所补!余物无他,唯一座祭坛般物事据此地之中央。
“怪哉!此地五行在水,水行元力富足,奈何尽皆火属性灵草耶?”
不足以轻身之术前行,所过尽皆如是,不禁诧异非常。
数日后,祭坛之所。
不足目下之地,依然石阵相围,其中央一完石为坛。其上刻符繁杂,或简洁如横竖勾奈,或繁复若画,朴素古雅,毫无显眼处。
“是了!上得其坛,其阵自解!”
不足举步而行,毫无惧色。有先时荒地之经历,不足无惧焉!
行入石阵三步时,呼,一声响,腾,一道火舌就地底而来,燃灼四围,而后呼呼之声大作,不足之周遭烈火熊熊而起。
“阿也!不好!触动大阵矣!”
不足强忍惊惧,往四下里放出识神观望,入目之景险些骇出胆来!哪里还有草木之属,此地万里之围尽为火海矣!焰火汹汹然,不过半日之功夫,便连大地土石已然熔灼欲化了!
“怪不得此地尽为火属之物,原来却是以水行封住火行!此地竟然为一座水火大阵!阿也!某家身处之地必为阵核之所在,其火行元力最甚,到不得数日,此间火属元力聚集阵核,某必为焚灰矣!”
不足运使神通,放出护体神光,然渐次升高之灼热感使其体色血紫,宛若鬼物,几无人色!
又三日,不足其时已然抗不得熔灼之力,似夏日炎炎时凡间之犬属,大张着口。此时此间万里空间凝缩不过百里,不足周遭之焰火,其灼热亦是达至先时百倍。不足尝试调动识神以勾连本初源力相护,奈何其时居然百试不着!
“啊呀!天亡某也!此路不通,却如何处?”
不足体肤欲焦,口不敢呼吸,怕其火焰灼烧内腑,此刻早已调为内息之法。然火行之力愈发了得,由不得其不大声呼喊。到下一日午时,不足已然昏昏欲死,然人却到了石坛之上。
火力愈发生猛,不足渐渐不止,将闭眼时,必杀之技法忽然发动。此完全乃下意识之激发,确非有意为之。便是此技法发动,浑体内外神能大动,将那火属元力丝丝屡屡吸纳入体。此地此时火属元力已然流光若水,加之空间渐缩,宛若大水受制于四面围堰,无处可泄,此时有机可乘,轰轰然强行挤压而来。可怜不足若是昏死过去,无痛无惧倒也罢了,而其时偏偏火行元力浩浩然入体,急切间死之不得,痛感四溢,嗷嗷咆哮。那不足此刻面目扭曲,几无人形,哪里还有一丝儿人修之像!不过小半个时辰,其体已然欲爆。不足无奈,唯强行以必杀技导引之,火行神能深入骨髓,且其丹田之中,经脉之内,元力之甚已然欲爆!其能锻铸肌肤体骨,所生发苦痛终是太大,渐渐体鼓肉胀,肌肤渐趋球圆,爆裂之现亦是生成。若此番体爆,内外交集,非单肉体,便是魂魄元神识神亦是飞回湮灭!不足长啸一声,心下暗道:
“罢了!罢了!死而死矣,其痛若何!”
噗!
一道金光闪亮,不足忽然长出一口气,微微笑着,闭了双目昏厥过去。
噗!噗!噗!
接二连三,火行元力轻爆裂开,复凝聚若火焰状,一朵朵漂浮四围。那焰火渐聚渐多,呼呼烧燃,石台上高温若炉。其上不足足下之一朵露珠状雕花,忽然忽闪、忽闪发出晶莹之光亮。此时不足本就燎泡遍布之体,更复无状,晶莹透亮之水泡,只是刹那之时便灼烧若焦。
又过得一刻之时令,那石台中央之雪花状雕花倏忽张开,其内飞出一片片雪花,迎着火花而去。四下里一丝儿清凉渐渐生出。
不知过了几时,安坐如雕物之不足忽然睁开双目,诧异而望,见四围之情状,大惑不解。
“雪花?这,这・・・・・・这水行之元力何来?咦!某家还在!”
然,无论如何,水行元力此来,却是救了其一命!
石台雕花中雪花不停飞出,向四下飞扬而去,几若杨花轻扬,飘飘飒飒,虽火焰四射,然雪花飘飘,并不见有溶化之情状。不过数个时辰,石台四围已然清冷若初秋之时。
不足大喜,毕竟天无绝人之路!而后匍匐石台之上,仔细破解此阵核之秘。目下之要,脱身第一。谁知道水火二行之力达至极处,又复生发何种故事!至于水行元力,不足猜测,盖此地阵法便是取水火二行相克之理而成,此石台上之法阵却是一座抽取水行元力之法阵,于此空间内大阵发动时,相克于火,则水行乃现。不过,一般而言,水火相克,大阵威能必降。此地大阵是降威能仰或有其他意图?降威能何必设阵?其他意图又是何?不足摇摇头,继而复低头匍匐于地,一寸寸细察之。
此周遭水火二行终是相持,而空间之塌缩仍在继续。
“不对呀!照说水火二行相持,空间便会稳定不动。此地怎么仍在塌缩呢?”
不足皱眉思之,左右无法可想,便抬起头四下里观看。此刻此地已然塌缩若十数里大小。水火二行相激处,雷声滚滚,电闪不绝,受其殃及,波及处沟壑道道,若巨刃相割,其中央处色泽漆黑,而后层层淡然,至最外处已然鲜红若血矣!此景观之令人心惊!
不足观之是景,忽然心生警觉。此雷场渐渐张大,威能益增,再不过数个时辰,此地必然尽数为雷区矣。届时,唯恐万千雷击,体毁魂消呢!
“某家早知无这般妙事,果然!这却如何是好?”
此时已是不足绕着石台转了数百遍之时了。想一想上座法阵上之机关凸起部,不足已是觅得无数遍,哪里有呢?
“石台既无凸起又无凹陷,寻不到特别处,这却如何是好?”
忽闪!
一道闪电击来,正中石台。
轰隆隆!
一声炸雷紧接着响起。
不足毛发尽竖,发若冲冠!浑体抖动若筛子!体若斜柳,随之乱拜。闪电过去,不足浑体赤黑软绵绵摔倒石台上。
“娘也!某家死也!”
便是此时,石台忽然生出吸力。此间十数里空间内漫天之炸雷、闪电狂乱大作,倏倏然尽数击打此石台而来。
不足观诸是景,大叫一声:
“吾名休矣!”
而后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