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追随之一队所谓百修,其实算上抓丁所聚,不过三十余修,本尚要再觅得些许人修,然无奈何上峰已然有令谕下来,着其“百修”为前哨兵马,兵进五洋海域,搜寻妖修暗哨之踪迹。
“诸位,虽尔等大半为吾等抓丁所得,然此时已然俱为一体矣!生死相与,祸福同当,荣辱与共!除却此点,再无可恼处,故此需同心合力而谋生机也。当此大难降临时,若吾等心怀异心,必为妖修所乘,死无葬生之地也!诸位请深思之。”
那队长说完,叹息而坐。众修思谋得半晌,别然无可奈何,唯暗自叹息不语。
午夜时分,偏将军一声令下,不足之一队修众随其余数十队开拔,往五洋海域中去了。
“史家哥哥,七十六修众家弟兄,到底何在?吾等搜寻近乎半载却毫无消息。”
“陆上、近海之岛屿已然打听得清,虽不能说面面俱到,然亦是行走的许多路也。以众家兄弟十数阴阳合之一行,若有消息,该是军中早早知悉也。然无有,则便是彼等早已入的深海矣。此次随军深入,正好可以探知一二。”
“只是深海凶险,史家哥哥需多加小心才是。”
“嗯,某家本初圣婴无归,神功无进。若阴阳合之境界在身,何惧五洋之妖修也!然某之道法进境不错,可以稍有安心处也。”
一众三十余修驾驭流风舟潜行得十数日,终是落脚一座荒岛。待得下了飞舟,不足张目四顾,见此地三面石岩高耸,一面面海处,赤色礁石凹凸不平,无有草木之属,唯暗绿海藻摇曳浅滩。石崖上有数座石洞可居,大约是渔人偶得之避难所在也。
“诸位,吾等乃是第一波前哨暗探。此地便是吾等往来落脚之隐藏大本营。吾等今分三批。每批五队,轮番探查,将所得敌修之机密收拢聚齐,一并发往大军主帅处。”
而后有一修行出,将早先之安排分拨清楚。不足与风儿自是一队,乃是第二波五队之修。午夜时分,第一波修众出发,往深海去了。不足等望着其修等远去,尽皆默默然回石洞暂歇。同一居所之一位老修开言道:
“诸位,多备些法器、符箓等物罢。若是吾等侥幸不死,此等物什绝然不能少!吾等低阶修众之生死。大修等无人疼惜!唯一可求者,便是吾等自家之准备!”
有一修问道:
“道友可知人、妖大战之因果么?”
“吾,低阶之修,哪里知悉此中之谜?总之,大陆上大德上修皆道此战关系大陆上修众之存亡,此保家卫国之战,乃为正义之战也!”
“先生博闻。可知五洋之妖修功法如何?战力到底至何境界?”
“吾,久居海疆之修也。修行有年,亦曾与海族大战若干次,然无一胜绩!彼等虽尽皆低阶妖修,然同一境界者,吾等人修受自家身体之束缚,无有可以与其相抗衡者也!”
“吾闻妖修猎杀人修,获人修辛苦修成之元丹、圣婴为食,可大增神通。甚或突破境界而成就大能呢!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却也不错!然吾等人修亦是猎杀彼等,获其妖丹服食而涨神功呢!此彼此彼此罢了。”
众闻得此言尽皆跃跃欲试,浑然不知其时已身居敌境危机百生也!
不足叹一声道:
“当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也!”
风儿道:
“吾家哥哥却是深得修道三味呢!”
“哪里!此欲望也!何人可以超脱也!”
不足长叹一声,闭目打坐不再语。
数日后,有三对外出之修来归,尽皆有消息得手。然另二队四修生死不知,已然再无消息也!
隔一日,不足等第二波五队十修分了五个方位往深海而去。不足与风儿亦是御流风踏浪而行,一路北进,居然无有半个妖族之修阻路!
“风儿,怎得半个妖族亦无?”
那不足皱眉道。
“史家哥哥,难道汝不知水中低阶妖族时时注视吾等二人么!”
“啊也,某家倒无有仔细深究之,只是觉得有一伙鱼鳖之属一路紧随,却不料乃是暗探也。呵呵呵,某家来探查彼等却然连老巢已然为彼等所获也。”
“风儿,待吾捉拿几个来问一问可好!”
“算了吧,吾家哥哥难道不知,此等低阶妖修哪里知悉内中机密呢!”
“嗯,待某施以道法诀,将其弄晕了好走路也!”
那不足一头言罢,一边口中念念有词,那天边忽然乌云大生,不一时一片数十里方圆之黑云滚滚而来。那不足瞧瞧海中之低阶妖修,忽然将手一指道:
“疾!”
那乌云深处忽然一道道闪电闪过,而后滚滚天雷下泄,齐齐击向那波浪翻滚之海面上。待其乌云转过,那海中妖族之一众数百修尽数肚皮翻白,晕死水上。半日后彼等清醒,四顾水域,哪里还有那男女人修之踪迹!一众妖修急急四散而去,往自家大军报知!
数百里外,一座大岛。其上妖修数十尽皆持械驾驭飞禽之属游弋四空,岛上之妖修亦是往来巡弋。其岛旁海港,有大船数百罗列,其上凡俗之人浑然不识妖修往来,只是一地里嬉笑做工。其中一座大船有数十凡俗正往来卸货,那工头儿正立在甲板上大声吆喝。大船之上方一妖修驾鹤盘旋,一边与那工头儿闲聊。
“我说欧阳大哥,这般一船大陆货,该是赚了不少吧!”
“马马虎虎啦!对了,灵狐老弟,交了班来酒馆吃一杯酒如何?”
“唉,如今哪里有时间也,千年大战在即,人修已然大兵压境。近来更是有暗哨前来吾大浪岛,探查吾妖族之部署。彼等大是狡猾,不由吾等不小心也!”
“好好儿地,怎得又要大战?修行之人难道无有事情可做么?”
“唉,其中之秘哪里是吾等小修可知也!欧阳大哥,你忙吧,改日闲暇时再会。”
“好!灵狐老弟,小心一些!”
“多谢!”
那驾了白鹤之妖修道,而后谓其座驾道一声:
“白老弟,走吧!该吾二人往岛外巡查也。”
那白鹤不并言语,只是回转头往外间飞去了。大船另一侧,水面之下,那不足与风儿大是惊讶。
“吾家哥哥可清楚此地人、妖混居,怎得如是和谐?”
“某家哪里知道?便是从前大陆上修众禁言海域之事,所知者尽是官家之论,余事无有敢随便言语者也。”
“嗯,控其言论,维护所谓皇家之正统,此所谓教化百姓也!然如此般谎言,总是有破灭时也!此非是教化,乃是愚化也!大陆衰弱,该当如是!”
“嗯,风儿之言有理!控弗如导也!控......”
“谓!汝二人何以在水中?”
那甲板上一介凡人前伸出头,对了水中之不足二人道。
“大哥,某家渔舟遭遇暴雨碎裂,靠一块舢板得以逃生。然中空尽是人、妖之修众,怕其错杀,只好潜游而来也。”
那船上之中年凡人略一沉吟,忽然道:
“放下软梯,叫其二人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