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不足身遭深渊坠落之危难,四围亿计恶兽吞噬,虽尽力抵挡,然那恶兽你来我往,杀不胜杀,灭不胜灭。这边方击毁了数兽头颅,那边已然张口咬合而来。慌得不足左右开弓狠命击打,几无半丝儿喘息之机。
一路坠落而下,一路铁拳不懈,恶兽虽纷纷爆毁,然其爆炸之气机余波殃及,那不足亦是鲜血遮蔽了目力,只是目中世界赤红若血,恶兽狰狞尽数血盆之口,张牙舞爪竟为赤色血刃。那不足之攻击先时甚为猛烈,然随了其体愈降,其气力似乎渐渐不足,偶或有体肤血肉遭了恶兽叼去,疼的其嗷嗷之叫。
“不中!这般厮杀耗费气力实在太过,掉落不及着地,便力竭!”
那不足仔细思量目下情景,忽然心思一动,将那必杀技之理合了其攻击操控之天地气机,调和了神能元力直至灭杀恶兽刚刚方济,余力不懈半毫。而其一拳攻击而出,四围神能元力之运施神妙,必然有先时数十拳之攻击,其拳拳着了恶兽头颅,于是那一道道头颅爆毁之力复遭其自家元能牵引,负压自家体肤,那下降之趋势居然大增。
便是如平素习练击打一般,那一路之上飞冲而下者,居然将那一击恶兽大部毁殁!
“呜呼!杀生过矣!”
那不足太息道。而其手段却然无有一丝一毫松懈。渐渐下落,其斗杀攻击之机巧更趋圆融,居然可以借的四围纷乱之天地元能为用,以为相助自家之攻击。那凌厉之绝杀,亦是渐趋化而为悠然信步之历练。其时不足不过显出自家二度巅峰之神通。
及其渐趋落地之时候,其早已然知晓那恶兽不过乃是此地天地元能所化,杀之不尽。死之不竭。然其血肉清晰,死状真切,直接便是现实一般。控人心智,阻碍道心之圆融。
“此地大阵逆天也!便是某家常以法阵之学自傲。然与此阵之奇思妙想,差之千里!”
那不足不自禁喟然长叹。存了此心思,其识神便操控禁忌元能悄悄散开,且以必杀技义理导引,一丝丝一毫毫深入探究斯大阵之机巧。
忽然便是着地。那实落坚实之土地总是不足欣喜。其方一落地,那恶兽忽然消失,便是那深渊亦是无有踪迹!
“妙哉!斯阵!”
不足暗自赞叹道。
而后那不足四向观视近乎万般通道密密麻麻延伸而开,四下里远去。起始处不过细若游丝。愈往外则愈加宽广,终于成就大道远去无极。
“啊也,此似乎在何地见过斯情景呢!”
不足仔细思量,忽然一笑,心下里虽大大存了疑惑,然此地之机关却乎乃是当年懿德星宇上试炼海中密地有遇呢。想起当年那海大夫以万修识路之法门,那不足忽然停了手,一道道天地神能元力化而为恶兽之形貌,吼叫了飞冲入此间万般通道中。不过半日,那不足便自笑吟吟抬步入了其间一道与别家一般无二之通途。先时细若游丝之起始处。不足亦是化而为尘沙一般入去,而后两两相携渐趋增大,终而至于宽敞若大路。不足只是信步而去。
那大路之尽头一处殿堂。不过寻常十数丈大小,踏步台基青石砌成,其上大殿土木构造,一派远古陈旧之气息。不足行上大殿门户处,一道破门随意关闭。不足观视其无有什么危险之机关,便伸出手一推,吱呀一声,那破门随了尘埃洞开,似乎摇摇欲坠。却然晃得几晃终是无有散落损毁。入得大殿破门户,内中空落落无有何物。唯中央处一石桌,其上一本甲骨书简罗列尔。
“或者此便是其所谓战神秘笈了。”
那不足行入。取了那秘笈甲骨书简翻阅,其上果然有古神文符箓密密麻麻万余字。果然乃是一部战技经典,毒辣恨烈。不足仔细阅罢,叹口气道:
“古神之覆亡或者便与其好争胜、喜杀戮、嗜鲜血所相关呢。然难道无有大圣洞悉天机,战和间作,杀伐适度,或止戈以为长久之传承么?”
不足忽然将那战神秘笈抛弃石桌上,立起身,在此间古老殿宇中闲转。入来此间已然三日,行出尚有四日。此亦是不足无聊瞎转之因。石柱上雕刻有龙纹,四壁上一幅幅壁画虽然已经不甚清晰,然毕竟可辨。那不足一幅幅读过去,却然原来乃是古神出行,神仆相随,偶遇天地造化之所,起了祭坛讲经说法呢。不足方欲行过,忽然那古神之貌相惊了自己。其模样萎靡,观之痛不欲生,座下神仆各个苦痛般模样,无有丝毫聆听经文之恍然大悟般惊喜状。
“不对!此壁画果然有玄机。”
那不足忽然坐地,举头仔细查视。便那般半浮法云上一幅幅壁画重新视过,仔仔细细,不敢稍有疏漏。内中偶或有几许文字,虽古拙难辨,然不足亦是几乎可以猜测的*不离十。
“啊也,此或者便是古神之遗落苟活者,洞悉天地大变,谓之与麾下子弟!”
那不足瞧视一幅幅画图,其上场景各自不同,亦不知其到底何意,便一一印于脑海乃罢。
七日罢,不足正思量那图画上情景,忽然一阵气机大动,自家便遭了一股神能元力逆推,不过片时,身下忽然现出一道蚁穴转移大阵,倏忽一下,传出了密地。那不足心下里暗自好笑,其曾思量及那运用天地神能元力成就蚁穴大阵之能乃是自家之独创,哪里知悉先人早有是功也。
待得耳中有修言论,不足张目而视,非单是自家狼狈,只见行出之修众各个狼狈不堪,浑体有恙,衣裳破损若乞丐一般。只是彼等俱各喜气洋洋,似乎得了何宝物一般模样。其复左右一观,外出相形之修不过有五,余者无有人迹。
“哈哈哈,吾足,吾还道汝挨不得出来呢。”
“多谢管家上修大人,若非大人之暗示,小可今番定然不免矣!”
那不足一边传音一边勉强起立,对了少爷等一干大修行礼。
“车夫小修,汝不错么?居然可以脱出险境,而无有陨落也。吾家其余五修却乎勿得这般好机缘呢。”
那少爷大笑了过来拍拍不足之肩头,而后传音道:
“那战神秘笈可阅读罢了?”
“回少爷的话,那文字古拙,小可不过识得十之二三,大多不知其意,不懂其妙理所指。”
“呵呵呵,无有抄录么?”
“虽有此心思,然一则少爷无有吩咐,二来大管家又叮嘱入去内中不得随意,故小可无有敢尚自做主呢!”
“呵呵呵,汝果然好奴才也!只是那神技,汝得之几多耶?”
“少爷,小可愚鲁,只是觉其狠辣,观之令人心惊肉跳,居然无有敢习练,便是这般修习恢复重伤之体肤,待到了时辰返回哩!”
“嗯?小子果然乃是傻人有傻福啊!呵呵呵......”
那少爷这般言语吧,不足闻得,忽然浑体凉嗖嗖一惊,知道其中该是还有玄机与猫腻呢。
数日后,一众十修随了少爷往去家族大斗场。从此日起,家族长达百日之大庆便真实开幕。
大斗场此地乃是主家、旁门、远房之家族实力教技之所在。数万家古氏族属分了大小势力、远近姻亲高座观礼台。其下先是众家之杂耍、歌舞、吟诗、著文之类,而后便是经书礼乐之所颂者,天道律法之所辨者,百家之技艺之所展示者,再往后便是决胜诸般技艺、诸般人物之能,演出古氏家族之精锐。
大约是三月后,数万家族推出五派惊天之大势力会齐大斗场。合计五十修大能对阵,决胜家族之中坚,胜出者可以与当代家族族长合力共掌大权。家族族长一脉唯有少爷为首,其色眯眯满人群里搜寻可心人儿。此三月之时光,差不多有七八位女修遭其得手,入住侍妾之位。便是有一女修观诸不足俊朗,追了半日,不合遭少爷其修瞅了去,居然三下五除二拿下,乖乖儿成了其胯下玩偶。
另四大势力之领队大能观诸其状况,尽皆不由流露鄙夷之神色。不足观诸是景,微微然叹一口气低声咕哝道:
“何以以表象而识人,勿得深究而辨焉?”
“咯咯咯,好人!汝却是愈加令人观之不清呢。”
不足一惊,住口不敢再语,只是假意不知低首不住搓了双手,似乎有了几许紧张一般。
“哎唷,怎得这般模样?难道有了女人惦记,有了奴家时时注意,这般幸福之事儿倒惊扰了汝么?”
不足慌得不停念叨:
“阿弥陀佛!菩萨绕了小可吧!某家区区,岂敢叫大神惦记,勿得不折杀某耶!”
“真是令人失望!不过奴家有个毛病,愈得之不着,愈勿得始终,便是这般一路追随,那日得着了,或许便就一走了之。”
“啊哟,汝这般岂非大失大能之脸面么?”
“哼,好人,吾便是这般人物,何管甚么大能之脸面呢!”
“然......然......哎呀,小神实实消受不起也!”
“哼,汝倒渐渐上头了!”
便是这般声音,余外却再无有声息来。那不足长长松了口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