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阴大陆春明城,通天殿内诸般大阵神光闪烁,一道道身影挪移而出,交付出关费用,尽皆离殿,往四方八相散去。众驻守仙家并点关收费之仙吏,亦是面色疲惫。久做此单一之事,骨子里透出之倦色深入面上,哪里有点滴之活气也,唯偶有佳丽现身,双目中闪过些许艳羡之色罢了。
“嘿,这等不死不活,勿得痛苦,亦勿得快乐之生计,何时才是尽头也!”
一修忽然感慨,殿中近旁诸修闻言皆点头太息。
便在此时,侧旁一座远距大陆转移大阵复光霞大闪,亮光过处,一女修俏生生立其上。
“远距来此,十块石头!”
那仙吏有气无力,低头视卷,恹恹道。忽然见一双玉手伸过,十块石头落于案上。那仙吏闻得大殿中忽然静寂无声,讶然偏头斜视,瞧得一众近旁同僚状若痴呆,傻傻往自家之几案上瞧来,便猛可里抬起那从不仰望之头颅,瞧得一介丽人儿,面上含笑,注视自家。
“仙......仙......仙子何往?”
“大泽地驿馆。”
一道浓艳磁音传来,直闻得此修半截魂魄丢失。
“仙......仙子,请!”
那女仙微然一笑,袅袅婷婷而去。大殿中半时方才复现出嘈杂之声息。
“嘿嘿,真是走运,居然得遇如是美人。”
那仙吏将那十块石头拿起不住大嗅,惹得近旁一修大骂无耻。
“嘿嘿,便无耻也!”
且说那女修行出通关殿,复戴上面纱,往那大泽地驿馆而去。驿馆内男女数修伺立,见有客来,一男修急急迎上道:
“仙子何来?可是投宿么?请往这边行。”
“汝家驿馆中可有......”
“啊也,是谢婉儿师妹来也。这边来,这边来!”
那女修正是谢婉儿,其连半句话儿亦未问完。耳边便传来一句悦耳之男声。婉儿偏头一瞧,确然一修,高高大大,大似莫问之面相。
“是莫师兄!”
“婉儿师妹请!”
“师兄请!”
二修入内去了。大堂内一众男女方收回目光,面面相觑,讶然而笑。
内中一室,那谢婉儿落座后道:
“莫师兄,怎得莫问姐姐不在此地相候?”
“唉,此间如是紧急,谁知大人却闭关禅修。害得莫问往那边布置守护也。”
“哦。咯咯咯......大人倒好大胆。居然敢视危地于无物!不过。莫师兄,请转告大人,诸事俱妥,不日来会。”
“诺!”
十三年冬。朝圣商会之秘地,那不足洋洋得意道:
“婉儿,某家已然铸得一百单八座蚁穴转移大阵,小而可靠。汝可以放手创建一个商会,往来诸地,得享方便。”
“大人,当真了得!若非婉儿知悉大人道侣厉害,定然强上了大人!咯咯咯......”
“啊也,这臭妮子!咯咯咯......”
那莫问观得婉儿出去。脸面上潮红,不自禁笑骂道。可怜不足宭在当地,面红耳赤,尴尴尬尬不已。
“大人此来耗费十三年之光阴,方自魁星大陆赶过来。陆上可有遇险也?”
那莫问一边沏了茶水端了给不足,一边温言道。
“无它,不过数波强人,已然遭某家收复,安顿与沿路诸城池中做事呢。某家再无甚好,便是魔宝、灵物众多,换了石块,自可以驱使得彼等从正途之事物也。”
而后数年间,那谢婉儿便在此太阴大陆诸城间往来,其身后已然有朝圣商会渐渐壮大。不足深藏不露,从不与二女之外熟人相见,只是一边研修完善道一经,一边仔细筹划一盘大局。而此等事物俱不能言传,不能书写,唯自家日日记忆在识海。
下关。
一座仙境中,那玉嫣然拜风欲静为师,修行百年,得不足无量丹之助已然四破金仙。
“五百年后,汝便需六破,修道之途本不可疾行而取捷径,然汝主上之事业所需,不得不为!如此汝便失却成就诸神之望也,汝可仔细思量其因果,而后再告知与吾。”
那日,玉嫣然跪地听训时,风帝君淡然谓其道。
“师尊,弟子此一世生死尽付大人,君子之誓言,铁血铸成,生死无惧!”
“善!汝六破时,便是汝成就文武上天大帝君之时!亦是为师飞升成神之时也。”
“啊也!”
那玉嫣然一惊坐倒。好半晌无言无语,识海空空如也!亦不知师尊何时行出,便这般浑浑噩噩回了修行之居第。
万古囚仙狱之不动神王牢中风欲静与金嫦儿隔结界相望。
“姐姐,怕是吾二人再见史家哥哥时,便在神修地也!”
风儿颓然道。
“只吾不足哥哥安康便好!见或者不见,都在心里呢!”
那嫦儿微笑道。
风儿举头而视,叹道:
“姐姐心中唯道义与史家哥哥,风儿不如也”
“傻话!道之所追,生之意义所在,纵死亡,无惧!义之所坚持,为人之所纲目,无义何以为人耶?此吾与汝同也,何来高下之分!至于不足哥哥,终其一生之伴侣,何敢弃!”
“姐姐,吾二人同时飞升,一路相携,于神修地候史家哥哥来归。”
“嗯,便这般定下。”
后二女复聊得些许不足之旧事,聊以慰藉寂寞之心。
夜大陆之日月城中有一家茶楼名日月茶楼,其楼高百里,内中更有乾坤。一幢幢独立木楼相隔数十里,有彩虹之桥相连接。每幢楼中有茶博士一,侍女二三不等,静候雅客。那无间居中楼上三修正是史不足与莫问、谢婉儿。彼等二女皱眉望了不足,那不足笑呵呵道:
“无它,此事干系甚大,且其地险危之甚,远过太阴大陆之追杀。然又复不得不去。汝二人虽神通大展,尽皆五破,然论起法阵机关之术,哪里是某家对手!故其地吾可以往,而汝等断乎不可!”
“大人,吾二人生来便是替汝履险者,万世之生死已然无惧。此地便由了吾二人吧。”
“无某家身具之物什,尔等何以探寻那物?不必争执,此事便这般定下。”
“大人,何太专断?”
那谢婉儿大怒,气冲冲道。
“婉儿,婉儿......”
莫问急急劝解。然那婉儿早站起身泪浸双目拂袖而去。
“大人,难道嫌弃吾姐妹无力么?”
莫问亦是泪眼婆娑,急急追出去查视谢婉儿其女。那不足冷冰冰垂目不语,等得二女行出,不足叹息自语道:
“难道以为某家不知尔等早测算得其地之险,有生死之患么?某家汉子,岂有陷女子于危难之举耶?”
遂匆匆布得一道蚁穴转移大阵,只是一闪,便身在夜原,一处仙修地死亡绝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