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城,南大陆临海一座小城,距此数千里外便是听潮城,不足先前曾与灵儿、风儿二女死里逃生之地。今至望海城,不足自是忆起当年之峥嵘岁月。居然双目微红,颓然太息。
“史道友,何如此也?便是那大圣岛之巨变未曾查得,亦无甚大碍!据闻苟活者不过三二十修罢了!且彼等早为大派拿获,查知不道,岂非正常!”
“哦!呵呵呵,宋道兄见笑了!”
二修眼见得那陆地海岸在望,皆高兴起来。不足道:
“宋道兄家中可好?”
“唉,吾一人苟活尔,哪里还有家也!”
“嗯?”
“便是当年吾拜火教不依附十宗门,遭奔雷那厮剿灭门派时波及也!”
“奔雷此修心胸狭小,岂能有大作为,其必终此再无有进境也!道兄莫要介怀。”
望海城港口不大,往来船只不多,然渔船之数不在少数。正行间,忽然一声冷哼传来:
“哼,瞧见么?那胡不归又复行骗也。”
“宋道兄,胡不归是何人?”
“史道友不知,胡不归乃是此地一大骗子,尽做些假货诳骗外来之修呢!”
待舟船泊好,不足二修上岸,急急取了船中物什,那不足便随了宋姓小修往望海城内去。
“喂,我说宋老大,此位兄弟何人?怎得小老儿从无有缘得识也!”
“哼!胡不归,吾等有事。不与汝计较也。”
“小老儿无事,吾几人去茶社叙叙旧的是!”
言罢不管那宋姓之修如何,便是抓住不足往一边茶社而去。
“喂,胡不归,吾宋头儿之友汝亦要诳骗么?”
“何出此言?何出此言?吾胡不归岂是那等样人儿!不过是一些上好仙材法料出售,怎得便是骗人耶?吾从无强买强卖过!且此番不过是与汝去茶社吃茶罢了,怎得劳尔多说也!”
“吃茶?想吃人罢!”
不足观其二人其实相熟,这般争执想来寻常,便自笑道:
“宋大哥,既然胡大哥有请。何不去坐一坐?”
“唉。其欲找人付茶钱呢!”
于是二人随了那胡不归而去。
一间三进茶社,窗大门小,三五张桌子,数位茶客。
“三位。您来了!请上座。吃什么茶?要何点心?”
那小二观得客来。急急迎上来大声道。
“来壶上好仙不喜。至于点心么,便是三份儿嫩乳糕好了。”
“好嘞!一壶仙不喜,三份儿嫩乳糕!”
不一时那香茶。点心便上了来。不足吃一口茶,尝一块点心,点点头道:
“果然好茶,果然好点心!”
“那是!老哥我吃遍三江五海,何等样好东西,吾哪能不知!”
那胡不归笑道。
“哼,骗子!”
那宋道兄忽然冷哼一声。那胡不归亦不生气,只是低了头一口气将自家嫩乳糕吃尽,而后抬眼望了不足道:
“吾观视道友目中神光内蕴,当非常人也!不知可否显摆几手道法玩玩?”
“胡道兄可是小城名谷底之城隍庙中道长么?”
“啊也!”
那胡老头惊得一下跳起!
“汝,汝何人?”
“千余年前小子曾蒙仙长搭救!换取了某家一朵九阳花儿呢!”
“忆不起了!此生蒙人太过,自家所历早忘记也!”
那胡不归缓缓儿下坐,颓然道。
“仙长似乎寿元不多!”
“唉,差不多尚有百年寿元吧!可怜我老人家已然阴阳合巅峰近千年矣!”
“呵呵呵,此物换取仙长一顿茶饭如何?”
那不足言罢,留下两枚玉简,其一付宋姓道友,其一付那老道胡不归,而后将身一转,渺然不见矣。
那渔舟上之修宋道友正惊异时,却见那胡不归低了头,双肩微微抖动,脸色大异寻常,遂开言道:
“胡大哥,嗯,胡前辈,此物?”
“此物哈哈哈呜呜呜多谢道友!多谢道友!”
那胡不归深深鞠躬无数,一个劲儿傻傻哭笑!宋道友观之惊惧,遂悄悄儿归去舍下,将那一枚玉简拿出,浸入识神一观,直挺挺倒地不起,随后嚎啕大哭:
“呜呜呜爹娘保佑!各路仙神保佑!呜呜,此凝元、聚识、小圆满之入道法门也!呜呜修行杂论!修行杂论!”
十宗门侧畔一座高山,曾有不足年少时与嫦儿之印记。不足端坐山巅,望了北向不语。
“易修门,唉,亦不知尚有几多当年同门苟活?”
正这般自语间,忽然将头偏向东向一侧,微微叹气道:
“十宗门果然发达也!连巡山之弟子亦是聚识之修!想一想当年易修门时,巡山不过法体弟子尔!现下果然发达也!”
或是那巡山弟子已然瞧见不足,或是彼等正巧来此歇脚。其一修眼尖,确然早瞧见那山巅上独坐之不足。
“汰!那妖人,爷问你从何处来?往何处去?来我十宗门之界山何事?”
“某从来出来,往去出去!来此界山乃是欲埋葬过往尔!”
不足忽然高人之恶趣大增,阴阳怪气道。
“大胆!敢戏弄本大爷!”
那修闻言大怒,手中一口斩鬼刀一紧,将身下法云一催,疾驰而前,那刃对了不足当头砍来。刀势如虹,迎面狂斩,其所带烈风呼呼,着实不赖。
众并未理会的,只是冷漠瞧视一眼,自顾自话。那当头之一修心头不安,只是将那眼紧紧儿盯了山巅上独坐之修,眼睁睁观视其刃当头而下,将那修一刀两片。
众瞧得一眼,,不再语,只是稳稳儿落于山巅上,欲觅地稍歇。然待得众修坐定,一修忽然惊叫一声:
“咦?鬼也!”
众回视之,见那修仍笑眯眯立于原处。
“诸位,怎得人尚未斩杀,尔等便自坐定?不虞吾死而复生么?”
“啊!汝,何人?胆敢小视吾十宗门么?”
一修厉声喝道。
“十宗门?不敢!只是尔等不问青红皂白,见修便杀,此岂非未将整个修行界放在眼中么?”
“前辈高姓?在下任山高,添为十宗门巡狩。”
此时忽然一修出,对不足拱手一礼道。
不足观视其修数眼,忽觉有一丝儿相熟之象。
“汝之先祖莫非任求道么?”
“先生,哦不,前辈何人?任求道,果然吾之先祖!”
“任山高,某单独与汝聊几句如何?”
“师兄,万可莫去。此修法力不低,复心怀叵测,万万不敢去也。”
“正是,师兄,这厮特来此地诳骗,怕是与你不利呢!”
那任山高思谋得良久,忽然笑道:
“好!尔等退下,吾与此修唠叨几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