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和塔中,一修端坐,其人正是不足。
此时其平心和气,打坐静修。数月以来此时才有机会安安静静修行练法也。那体外天地之间本初元力随其体吐纳,丝丝入体,顺浑体之经脉流转,最后归于丹田神界。不足其时正将识神内视,随那第一缕元力入体做大周天之修炼。及至其识神入得丹田神界时,突然惊得跳了起来。
“娘也!此是何物?”
那丹田神界中黑莲上一外着黑色法袍之小人儿,傲然而立,一双美目注视着不足纳入丹田神界中之三界棺,似是已经良久。忽然那小人儿微微侧目,将眼盯着不足识神来处,微微一笑道:
“客居此间良久,怎不见主人来也。此时既然来探视,何不现了形貌?”
不足将识神凝聚,亦是化作那般小人儿大小道:
“汝,何人?怎得在某家丹田神界中?”
“咯咯咯!滑头,汝将吾本体吞食,却来埋汰人耶?”
“本体吞食?汝乃是黑莲所化妖人么?”
“妖人?哼!吾非妖人,乃是圣魔也。”
“圣魔?”
“乃是天地间众魔之共主是也!”
“共主?”
不足本体复骇得跳将起来,便是那丹田神界中之识神小人儿亦是脸色大变。
“便是灭界之主,黑暗之帝皇,毁灭之祖宗是也。今吾复生,暂借汝一角恢复神通。汝可有异议?”
不足大张了嘴,呆呆儿说不出话来。灭界他却是有闻。当年其史家先祖史惑便是与灭界所谓往生老魔大战过,虽借当时凡界各派修道者之力,力挫老魔,却亦险险环生。不足长呼一口气道:
“汝可闻往生老魔此修么?”
“门下一奴仆尔。”
“啊也!若可以,能否离开某家身体他往?某不胜感激!”
“咯咯咯,既然吞食了黑莲,便要有此一报。且目下汝之丹田神界便是吾之牢笼,吾神通不复,便脱不出此牢笼也。汝自认倒霉便了。咯咯咯・・・・・・”
不足大骇,颓然倒地。
“这却如何是好?”
不足在六和塔中转来转去,无可奈何。
“先是那所谓三界棺,遭人追杀!后是那锻体大阵,险险丢了性命!此番又有什么灭界共主在身!呜呼,天可怜见,让某家安生几日吧!”
不足顿足太息。虽然心境三关之通境、达境、如一境早过,目下早已是修行不受羁绊之时也,然此番惊变,依然是堪堪难度!便如此般定定儿呆坐塔中。
“现下当务之急乃在于如何掩盖丹田神界中之小魔女,否则杀身之祸无免矣!”
不足忽然思虑及此,不自禁打了一个冷颤。复急急识神入体内视,见那小魔女,端据黑色法莲上,笑吟吟望着不足。
“小仙子,汝既然居某家丹田神界中,若大能者之修得悉,某与汝尽皆不得好死也!或者汝可施法遁出,咱们・・・・・・”
“咯咯咯・・・・・・好好笑也!吾是无力遁出。不过汝之法体神妙,似有天地本源之力于其间,是故不虞他修之查视!汝当可无惧!不过吾身在此,便需汝之所吸纳神能元力相助修行了!咯咯咯!至于祸患,终此一生,岂有一时会消失呢?”
“此岂非某家之修行乃是为汝徒做嫁衣?”
“然也!咯咯咯・・・・・・”
“你!・・・・・・某・・・・・・既如此,某家告退。”
不足垂头散气,退出识神,回归识海神界中。其识海神界广阔无垠,山川河岳,江流大洋,尽数其间。高天上大日若垂,星月与日交替轮转。是夜也,星光斑斓,辽阔空间夜色淡然,四野寂静。是日也,阳光明媚,阔野生机盎然。虽事物尽皆虚幻,然识海此时已是恍然若一世界!不足之识神所化大日,缓缓轮转,眼见此间世界幻化,不禁喟然太息。
“何处才有仙神共乐之佳处!何处有桃源可居也。今某复遭危难,虽曰修行,然心中仍无法释怀也。唉!罢了!罢了!虽刀山阻路,火海在前,难道便畏惧不前么!人生而奋发,岂能为此危难而退缩不前耶?往昔成大圣者哪个不是大毅力之人也,某家当以彼大圣为镜,照耀而前行,终此一生,绝无退缩。”
不足思罢,复打坐运使吐纳之法修行。
那丹田神界中小人儿见此讶然思曰:
“倒是一个妙人儿!”
又数月。
门中大佬差人往古大陆中央之大佛寺等处问询此事,却是已有结果。此时大佬齐聚中央大殿。居中之上修道:
“王门主,此时如何?可仔细道来。”
“老祖,果然有此圣物!亦确然乃是圣莲暗母!至于其能,彼等却道亦是不知。不过以本门主之见,彼等大约非是不知,乃是不愿详述尔!仅此观之,此所谓圣物定然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未可知!”
“如此说来金足此修却然需仔细查视也。”
“正是!”
“好!刘护法,汝将此子好生带了来,待吾等讯问。”
“是!”
那刘护法只是将身躯轻轻一晃,便倏然而没。
不足此时正于六和塔中垂目打坐。忽然觉眼前空间微微颤动,待其睁开双目,却见一中年上修温煦望来。
“上修?”
“金足,汝可随吾来。”
言罢,将手一指,一股绿色法纹波动大起,将不足裹定,虽那大佬急速飞驰出了六和塔,一路往中央大殿行去。
“兀那金足,汝初入本门不过法体修为,此时已然凝元矣,显见的吾宏法门教导有方也!往后汝可为本门长老之职,有门中修道资源相助,修为定能更上层楼。”
“金足,老祖法旨,还不快快谢恩!”
那门主道。
“多谢老祖。”
不足诧异谢恩,心中却寻思道:
“修行之时不见有什么老祖来助,此时封赏却到底何意?”
“兀那金足,汝先时守值沸池禁苑,其内有黑色莲花一朵,可有此事?”
“老祖明鉴万里,正是如此。”
“那黑色莲花今在何处?”
“老祖,当日那二叛修来强抢此物,弟子相护不能,唯狠了心以铁枪强击之,欲毁去此物。却不料几下击打后此物忽然入了沸池沸水之中,待其二修飞入寻觅,却已然不复再见。”
“金足,吾已年愈千岁,所历所闻不可谓不广,汝应照实讲来,莫要有丝毫虚言才是。”
那中央端坐之老头儿冷冷道。
不足闻言,一时呆住,而后忽然浑体一凛,便跪倒地上。
“老祖明鉴,弟子决决不敢有半句虚言。”
“哼!汝当吾等老朽昏聩么?汝之心脉不稳,定然乃是虚言相欺使然。汝若就实明言,则前罪可免,尚有厚报。不然则汝之性命定然难保。”
“弟子不敢,请老祖明察!”
不足惨然大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