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0章 他们再一次相见
一庭并没有在乎经理说的话,只是对于经历的态度感觉有些诧异。
按道理他将王佑揍成这样,而且还是众目睽睽之下,怎么可能只是拳击馆里的人出面赔礼道歉就够了,而王佑那边不追究,甚至这边也不追究?
这事透露出一股诡异的猫腻,王佑就是一个心思狭隘的小人,怎么可能放弃报复他的机会?
或者,他还在酝酿,等他好转了之后,再跟他算这笔账?
虽然心里疑惑满满,但一庭也没有追问,而是安静地退出了经理办公室。
大概是一个月后的比赛格外重要,接下来的时间,除开王佑那边没有找他麻烦,甚至负责人那边,也没有。
天下红雨了,一庭心道。
不过也好,这样他的日子总算清净了一点,而身上的伤,也开始慢慢恢复,一直到完好。
某一个周一的白天,一庭走出拳击馆的小房间。
他的身份不是什么秘密,其他人压根不怕一庭就此跑掉,所以白天的时候,一庭并没有什么限制,能自由出入于整个拳击馆。
他在附近转了几圈,一个人,一座城,找不到一丝归属感。
他的表情越来越淡,走了两个小时,脚步停下,马路四通八达,可却不知道自己该通往什么地方。
他思念着小巷子里面的家,只是人去楼空,那里已经有新的主人住进去了,他只能将思念放在心里。
一庭仰着头笑,如果不经历那样的温暖,或许他对于现在颠沛流离的生活一定毫无障碍地适应。
可是……
看了天空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寻找了一个方向,朝着那里出发。
白天,安静的学校空荡荡的。
来夜校上学的人,三教九流,一庭不记得自己的同学,但是却还记得这座学校。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没有地方去,唯有这一个地方,还算是自己熟悉的。
他从墙上翻了过去,学校不大,逛了几分钟就走完,安静得听不到丁点儿声音。
一庭去了自己之前所在的教室,后边的黑板上还画着没有擦去的黑板报,一切的一切,恍如昨日。
他站在门口好一会儿,看够了,才沿着来时的路,沿路返回。
从围墙跳下去之后,他的鞋带踩松了,一庭蹲下绑了一个鞋带,前后不过是一分钟的功夫。
再抬头,他听到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是从旁边不远处发出来的。
他随意一瞥,这一看,一庭整个人惊在原地。
轮椅由远及近,坐在椅子上的女人面容娇好,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盖住她的双腿。
她还带着一顶米色的帽子,头发柔柔披在肩膀上,双手似乎很熟悉地转着轮椅,眼睛直视着前方,并没有注意看到蹲在地上系鞋带的一庭。
而一庭,浑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凝固,呆呆的看着那张脸。
那是,一诺姐?
他愣愣地,无法从呆滞中反应过来,直到严一诺的轮椅从他的面前经过,他才猛然回神。
严一诺的轮椅停学校的大门前,定定地看了许久没有任何动作。
而身后,一庭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脑袋里一片空白。
为什么姐姐坐着轮椅?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庭的脚步越走越快,直到离严一诺只有两三米的距离。
她只顾着看学校,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竟然站着一个活生生的人。
“姐……”一道低沉的,迟疑的声音,从耳后缓缓响起。
严一诺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一庭从后面走到前面,站在他的面前,英俊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悲痛。
“一庭,你竟然在这里?”严一诺惊得双目圆睁,难以置信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不过是习惯性地来这边转一转罢了,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一庭。
“你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电话打不通,为什么搬走?”片刻后,反应过来的严一诺问题不断,急迫地问起。
一庭慢慢在她的面前蹲下,深邃的眸落在她的轮椅和双腿上。
“先告诉我,你发生了什么事?”他开口,此刻声音格外沙哑。
所以,这是真的,她好好地离开,回来的时候,却成了坐在轮椅上的女人?
严一诺微怔,片刻后,才低下头,手放在膝盖上。
“姐,这是怎么回事?”一庭提高声音,脸色狰狞地追问。
“谁做的?徐子靳?还是谁?”
一庭几乎气得疯了。
除开徐子靳,他想不到别人,直接将这个罪名安到徐子靳身上。
“徐子靳?不是。是车祸。”严一诺苦笑,淡淡摇头。
徐子靳?这个锅若是让他背,未免太委屈他了。
“车祸?”一庭一愣,震惊的表情溢于言表。
“那边有个咖啡馆,我们去坐一下,慢慢说?”严一诺的提议,打断了一庭的追问。
闻言,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他现在有一肚子的疑惑需要严一诺解答,而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
咖啡馆在学校对面,一庭走到严一诺身后,默默为她推轮椅。
“其实我自己可以。”严一诺浅浅一笑,只是身后的少年没有听,执拗地继续推着她前行。
她哑然,任由一庭坚持。
她和徐利菁的新家离一庭这个学校近,而徐利菁最近找了一个工作,严一诺终于解除了整天被徐利菁怀疑毁自杀的局面,经常会自己转着轮椅到四处走走。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但是却让她碰到了一庭,所以,这也是缘分吗?
刚刚进去,一庭迫不及待地追问:“现在可以说了吗?什么车祸?为什么电话里阿姨没有告诉我?”
被隐瞒的滋味让人挠心挠肺,觉得难受极了。
严一诺微微一笑,将手抵在唇上,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只是一个意外的车祸,倒是你,我跟你阿姨也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你。”
“姐!”一庭急又怒。
“你说吧,我听着。”严一诺要了一杯卡布奇诺,浓浓的苦味,适合她最近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