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
殷离娇感觉屋里似乎没了人,便试探了一句。“有人吗?”
无人应,抬手揭下盖头一看,她愣住。
好漂亮!
其实一路上,她有偷看过四周。从上花轿,到拜堂,她有发现她与陆洵的这场大婚究竟被布置的多特别、多漂亮。
但在房里大喇喇的扯下盖头好好看时,还是被惊艳到。尤其是越过窗户看到灯火通明的外头,更是如震撼了心灵一般。
一切是出奇的符合她的审美,仿若刻意在迎合她。
而且今日成亲的很多环节并不如她所想的那般复杂,甚至比平时她看到的那些老百姓的大婚还要简单爽快。
她猜想,定是陆洵刻意的。
她心中感觉似乎又有些复杂。
房里是当真没人的。
她本是觉得,虽然平时陆洵除了向一之落,身边不会留任何人伺候着。但如今娶了她,也该是留些丫鬟给她。何况今晚日子特殊,该是还需要人手才是,例如喝交杯酒之时。
只能说,陆洵真是个完全不讲规矩的,估计没打算进行下面的流程。
不过倒合她的心意,她怕麻烦,也不喜欢有人伺候着、不喜欢身边围着不熟的人卑躬屈膝的,会让她浑身不自在。
她一手端着糕点,一手拖着椅子来到窗边坐下,吃着糕点,看着美景,心里依旧是空落落的。
就这么……换家了。
留下她爹一个人。
突然,她微微眯起眼,发现远处竟有不少丫鬟与黑衣人候着,似是随时准备待命的样子。所离的那个距离既不会让她感到生活被打扰,又能保证一喊就有人过来。
倒是周到。
如今每次想到陆洵,她都无法形容自己是个什么感觉。索性嫁也嫁了,以前的种种不快就尽量抹去,尽量扮好该扮演的角色,不去搞的大家都不愉快。
略有些困的她,打了个哈欠,下意识的朝床边走去。
她脑中想到什么,立马停下脚步。
洞房!
于是她纠结了。
之前她是做好了心理建设的,可如今禁不住又退缩了。
她纠结许久,决定赌一次,赌陆洵对她的包容。
于是她走到床边一阵摩拳擦掌,对着床板狠狠一拍,床板应声断裂。感觉不够,她还又拍了下。
满意后,她抱着被子去卧榻上睡了下来。
陆洵在一群年轻王孙贵胄的笑迎下踏进桃苑。
除了他,几乎都是一身酒气,笑的好生欢快。
为他大婚而尽全力生生将两个月的路程压短到一个月的宣郅祁,就算是累的腰酸背痛,却依旧开怀不已死活要围着陆洵。
“来来来……先去那头再喝几杯,你未经事,需要壮壮胆。”
陆洵略嫌弃的拨开他的手,不想自己身上也被搞的一身酒气。“你该回去了。”这厮累了一个月,也该休息。
偏生宣郅祁不舍得就这么离开,正欲再说什么,一旁的宣郅昊夺了话。“别别别……咱们这些兄弟中,好不容易有人办喜事,自是得畅快喝喝玩玩。”
有人迎合:“倒是,日后不愁没时间享受这温柔乡。”
陆洵眉头微微蹙了下,似乎不喜欢别人在话语中对殷离娇有半丝无理,哪怕只是调侃的话。
在场的也都是聪明的紧,又经历过不少事的人精,自是轻易意识到他脸色的不对劲。尤其是宣郅昊,心头欢喜的很。
这陆洵,栽的可够狠。
宣郅祁挑眉,他与陆洵关系最好,知道陆洵是真的不想玩。若是他们再耗下去,怕是只会惹其不快。
他可不想这好兄弟大婚的好心情被冲散,很合眼色的出面将这些人都给揽去别处玩闹去了。
陆洵进了屋子,便见到殷离娇窝在卧榻上睡觉。
他从边上坐下,本是想轻抚她的脸颊,可看到她微蹙的秀眉,便知她睡的不沉。他知道她是极孝顺的,嫁人后的她,哪怕是睡着了,也在挂念着殷家的父亲。
不知是梦到什么,殷离娇陡的睁开眼睛,眼眶有些红晕。
她一见到眼前的陆洵,愣了愣,才想起自己已嫁他,便问:“回来了?”
陆洵拉起她抱入怀中轻抚她的背部以作安抚,未问她梦到什么,似是心里有答案一般,只是轻轻“嗯”了声。
她抬起头,望着他。“床坏了,你今晚怎么睡?这榻只能睡一个人,我占了。”说的好无辜,好心安理得。
陆洵未有意外之色,只是垂头啃起她精致白嫩的耳朵。
她心里一咯噔,赶紧往一边缩。“正经点,正经点……”莫不是没床也拦不住他想洞房的决心?
可二人都未经事,不该玩的如此刺激吧?
他能懂多少?
等等……
她脑中想到什么,立马问他:“你有过女人?”还没得到答案,她心里就已经不是滋味。无论什么原因,反正就是不舒服。
她不喜欢脏男人。
之前他每次吃她豆腐都吃的那般老练纯熟,挑逗人的能耐不小,似乎真像……
陆洵收尾时,狠狠吸了下她的耳垂,惹得她浑身一个激灵。
他抵着她的额头,紧盯着她含着不悦的眼眸,嗓音暗哑,磁性诱人的出声:“吃醋了?”
见他似乎默认,她越发的觉得膈应,一把推开他的脑袋。“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语气淡漠。
真的嫌弃他了。
他倒没生气,反而勾了勾唇角。“当真还没惯,你就坏了。”
她低头不语。
他知她不开心,没忍心再绕弯子。“我只有过你。”
她身子顿了下,敏锐的捉到他话中的异样,抬眸看他。
“有过?”
他脸色淡了些。“嗯!”似乎没多大兴趣继续这个话题。
她自知越来越了解他,知道他嘴硬,没再多问,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便换了个问法。“你没有过别人?”
这么看来,他与她在一起过的可能性更大了。
同时,她越发觉得伤脑筋了。
“没有过。”他仿佛猜到她在纠结什么,将她搂回怀中,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出声:“我……”他不想她再伤脑筋。
他不断提醒自己,不去想,不去怨,一切重新开始,就当是他根本没有经历过记忆中的那些事情。可每每想将整颗心摊在她面前时,心中的疙瘩又会让怨气再生,让他无法甘心就这么当做什么都发生过。
“你怎么?”
他暗自咬了咬牙,才道:“你不傻,你知道我为何非得娶你。至于其他的,你没必要多想,没意义。”
她眨了眨眼,这算是承认喜欢她了?可为何不肯直说?是守着一道防线,还是心里堵了事情让他无法说出口?
罢了,她明白就够。
“我想睡觉。”她没再继续纠结。
“嗯!”
“你去别处睡?”
他未急着回答,只是深深的望着她。
半响后,他突然一把推倒她,并压在她身上,俯在她的脖颈间闻着她身上对他有致命诱惑的幽香。
她吓了一跳。“干嘛?干嘛?”
他轻擦着她光滑润人的肌肤,幽幽出声。“给个期限,何时可以吃了你?由里到外,翻过来覆过去,狠狠的吃你。”
“……”
她脸蛋被他说的红红的,呼吸似乎也有些受阻一般,整个人浑身怪异。
她吸了一口气。“我不知道。”
他竟是难得没有逼她,只是道:“一年后,你必须怀孕。”
“哦!”没有个特定期限也好,怀孕的事情再说。“那你去别处睡,我要睡觉。”
他亲了下她的侧脸,终于起身。“我打地铺。”
“哦!”
她望着他亲自铺好被子躺下后,才再次闭上眼睛。
陆洵侧身望着离他不远的她,见到睡着的她眉头又皱了起来,便起身过去欲轻抚她的眉心。
手下动作顿住,他没再靠近她的眉心,只是转而小心翼翼引导着她抱住他的胳膊。
渐渐的,她终于睡的甜起来。
他不厌其烦的盯着她,直至天微微蒙亮,才趴着睡过去。
次日。
老早就过来的宣郅祁迫不及待将陆洵拉到亭中坐下,眸色暧昧的各种打量。
“昨晚过的如何?啧啧……眼袋泛青,足以见得昨晚有多不节制。”说着,宣郅祁还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拍了拍陆洵的肩。“我明白初尝甜头的感觉,但也得注意身体不是?”
陆洵斜睨他,提醒:“你大哥还在祉州。”
宣郅祁抚鼻,略感无趣,“我就是来与你告别的,可真舍不得。”他突然眼眸亮亮的望着陆洵。“要不你与我一道去?”
“你觉得可能?”
“不可能!”
以陆洵对那新妻的在意程度,怕是得沉溺于二人世界许久。作为好兄弟的他,估计会被陆洵忽视许久。
他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这时,殷离娇出了屋子,走过来,对宣郅祁礼貌性的点了下头,便坐下呼吸早上的新鲜空气,欣赏陆洵张罗出的桃景。
陆洵看了看她,也坐下。
宣郅祁这回对她更是好奇,也坐下,正欲对她说些什么,却不想抬眸便见向一领着人正在将昨晚被殷离娇拍坏的床板往外搬。
他眨了眨眼,眸露震惊。
“这是得多激烈?”
他又看向丝毫不受影响的殷离娇,面露怪异,也不知是想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