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都不管,看封二说辞,下人还不尽心。现在这时代,婴孩存活率本就不高,说不得哪天在父母的忽视下,小宝就夭折了。
还好他还有个叔叔,即使这个叔叔让人有些一言难尽,好歹记挂着他。
小宝食量很大,吃了一小碗蒸蛋羹之后,又吃了两个小兔子馒头,才停下嘴。
李妈会带孩子,帮小宝揉肚子,说怕积食。
“真没想到小宝能吃这么多。”剩下的小兔子馒头都进了封蔚嘴里,“小宝在家里都只喝奶,喝不了几口就不喝了,长得瘦瘦小小的,像只小猴子。大宝以前长得多壮啊。”
封蔚停顿了一下,道:“不过现在大宝也不怎么吃东西,也变瘦了。”
都快一岁了还只喝奶?余柏林虽然没孩子,也知道孩子六个月左右就要添加辅食,不然无法满足孩子的营养需求。只喝奶肯定不成的。不过这是别人家里自己的事,余柏林只心中想了想而已。
“大宝小宝可能都担忧母亲的病情。母子连心。”余柏林微笑道。
小宝吃饱了之后又开始犯困,李妈终于能把小宝从自家老爷身上抱过来,哄着睡着后,余柏林让李妈把孩子抱到自己卧室睡着。封蔚身后护卫之一也跟着过去,守着孩子。
封蔚和余柏林终于可以谈论孩子之外的话题。
聊了一阵子之后,封蔚很尽兴,询问是否可以去余柏林书房一观,见识一下余柏林的书画文章。
余柏林书房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自然乐意让封蔚一游。
封蔚自己能力一般,鉴赏能力却十分强,见余柏林挂在书房那一副泼墨山水图之后,对其画作和上面所做题诗赞叹不已。
余柏林见他喜欢,就卷了画送给封蔚。
封蔚也不推辞:“等余弟扬名之后,我就把画挂堂中,专门看人如何眼馋。”
余柏林笑道:“封兄说笑。”
封蔚又转悠了一阵子,最后离开的时候不仅又卷走了余柏林一副骏马图,一副字,还拿走了余柏林用作练习的策论和经义。
“我哥总不相信我结识了一个很厉害的读书人,回去看他怎么说。”封蔚满脸得意洋洋。
余柏林嘴角一抽,看着眼前这个带着欠揍笑容的人,当日那英武成熟的少年郎好像是自己的幻想。
封蔚在余柏林家一直玩到落日西沉,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走之前,他终于说到了余柏林一直想要听的话:“对了,余弟,令堂的事,我已经查明了,不日就可以解决。”
说罢,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那县令背景有点麻烦,这件事若以后有人提起,你就当做不知道,初次听闻。”
这意思,他会找其他借口处置那事,不让人联想到是余柏林的关系。
余柏林严肃道:“在下知道,多谢封兄。”
余柏林深深一作揖,心中感慨。若不是遇上贵人,可能要为父亲正名,至少得自己入朝为官了。
封蔚笑着拍了拍余柏林的肩膀:“不用这么客气,平常相处即可。不然我再来打扰时,多不自在。”
看着做出“我还会回来的”宣言的封蔚提着大篮子扬长而去,余柏林心中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
总觉得今后日子可能不会太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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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听到内侍的通报声,封庭头也没抬,“小宝可好?”
“吃了一碗蒸蛋羹,两小馒头,喝了一碗红糖水。”封蔚道,“现在睡得正香。”
“大宝在这个年纪,也有吃其他东西了。”封庭叹口气,“朕的确忽视小宝了。”
“皇兄你也没办法,没有皇嫂,会带孩子的人,谁会对小宝尽心尽力。”封蔚把怀里一堆东西搁封庭面前。
封庭看着自己桌上被挤到一边去的奏折,眼皮子跳了跳:“这是什么?”
“你之前不是不信余柏林的本事吗?自己看看。”封蔚抬了抬下巴,“我就说,他不比朝中那些自诩为大儒的人差。”
不就是被那些大儒追着唠叨过几句,这么记仇。对封蔚十分了解的封庭,摇了摇头:“好吧,朕看看。”
封蔚自己问着内侍要了杯茶,又把自家皇兄桌子上的点心端到自己面前,一边喝茶一边吃点心,好不自在。
旁边内侍眼观鼻,鼻观心,显然已经习惯封蔚在皇帝面前“放肆”的模样。
封庭一看,就看了约一盏茶的时间。他捏了捏自己的眉间,道:“好吧,你说的没错,是朕小瞧他了。你要与他交往,朕同意了。若你觉得有必要,可以泄露身份。”
“那好。”封蔚笑眯眯道,“余柏林虽然才华横溢,科举还是有所欠缺。我看他那老师水准还不如他,正想帮他重新找一个。”
“随你。但不要太过插手。”余柏林所有关系早就呈到封庭桌上,陈磊、文成焯若知因余柏林原因已经皇帝面前挂上号,估计得对余柏林感激的作揖做个不停。
“当然,若让那群人知道,余柏林的前途就坎坷了。”封蔚笑道,“我做事,皇兄放心。”
封庭瞪了封蔚一眼:“朕从来不放心!”
他低头继续看着余柏林的笔墨,心中浮现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将与朝中拼尽全力一搏,有些事,该早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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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中最近热闹一回。
一个贪官被押解进京,一路游街而过,京城老百姓们准备好了烂菜叶子,给那贪官好一顿招待。
“听说那贪官只是县令,家中已有良田百万顷。”
“听说那狗贼勾结贼寇抢劫百姓,良田家产多是贼寇孝敬。”
“这几年狗贼治下生灵涂炭,还有当地大族一起勾结,狼狈为奸。”
“禽兽不如!”
“该下地狱!”
…………
百姓们奔走相告,那贪官的罪行似乎人尽皆知。
洪敏之接到求救的书信后,虽然对那昏庸无能,贪得无厌的族侄很不喜欢,但好歹是族中之人,如果任其被斩首,洪家全族似乎都很没面子。
那洪县官最终只是免了官职,交了些罚款,就被释放了。
这种事挺常见,洪敏之只是跟依附自己的人说了一声,就没再管。
只是一个族侄,一个小县官,还不值得自己事事操心。
所以当知道洪县官的罪名已经传遍京城,其被害百姓也已经进京,知道洪县官只交了点银钱就被释放之后,京城舆论沸沸扬扬,甚至编造歌谣骂他的时候,已经迟了。
当有人敲响宫门外鸣冤大鼓后,一头撞死到大鼓上时,洪敏之冷汗直冒。
谁在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