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紫凝一面听一面点头,又一面安抚地拍着殷纹的背。
吃惊道:“半夜被赶出来,竟有这事?”并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沈汐泠目光炯炯,她在意的不是殷墨初和殷纹在应家被应家赶出,也不是殷纹在此发大小姐脾气要赶应许儿出门,她在意的,是殷纹开头说的那句话――殷墨初去了杏花村。
他去寻她了。
不顾自己高贵的身份,下乡寻她。
情不自禁的她将眼神撇向应许儿。
凭什么!
殷墨初蹙眉,严肃的看着殷纹,道:“那晚在应家,你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应家有没有赶我们出来,你心里也清楚。当着应少东的面,诬陷应家,这样做你就对了?平日里爹娘是怎么教你做人的!”
此话一落。
许儿等人所在的房间静了静。
众人均为殷墨初的反应感到吃惊,尤其是沈汐泠,她深知殷纹在殷家的地位,是殷老爷和殷夫人的掌上明珠,是殷墨初最疼爱的妹妹。如今,因为应许儿,殷墨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殷纹,委实让沈汐泠感到震感,也更她对应许儿恨深入骨血。
殷纹浑身一颤。
细细瞧殷墨初的双眸,怎么都不敢相信刚才那翻话是殷墨初对她说的。
顿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捂嘴跑了出去。
沈汐泠忙对夏紫凝使眼色,让她跟过去瞧瞧。
殷墨初倍感无力,一边是客是生意上的合伙人,一边是宠得要上天的妹妹,他作为殷家的未来的主人也很难为。
沈汐泠见殷纹和夏紫凝相继离开。
自己不也准备在落梅院多留。
同时面对应许儿和殷墨初,好些话她不知要如何开口。
便对殷墨初微倾上半身,表示告别。
走到院子里的时候,站住脚,对着许儿所在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又斜身在大丫鬟水桃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水桃点点头,旋身没入落梅院,混在院中干活的其他丫鬟当中。
离开的落梅院的沈汐泠没有回沈府,而是往殷纹的院子去了。
且说被闹了一阵的应许儿。
委实觉着冤枉。
那些女人要唱戏,回回都能把她牵扯进去。
逐对殷墨初道:“或许我就不该跟你进府,直接找个客栈住着,也省去这些不必要的麻烦。”
殷墨初怔怔身,走到案几前坐下,看着许儿的眸子有流星划过,他道:“殷纹她脾气骄纵了些,心底却是善良的,适才我也训斥过了,应少东如何还说这样的话。”
此话叫许儿听得一震。
语气中有三分怪罪,三分难过,还有三分不舍。
可谓错综复杂。
许儿心想,自己正和殷家有生意来往,还是不要过于强势,再说今后要在乐阳城生根立业,总少不了殷墨初的帮助,因道:“是,算我说错了,接下来的几天我会和殷小姐好好相处的,殷公子放心。”又道:“殷公子也知道我为何到乐阳城来,一是有新的画稿要交于公子,二是想了解一下乐阳城里的风土人情,从明日开始,还望公子得空,带我四处走走,也好早日将设计店铺的地址落定。”
她说得随意,面带微笑。
殷墨初颔首,道:“我有时间一定奉陪。”
又少坐一会儿,忽想起应许儿等人刚到殷府,需要休息,便再次起身告辞。
晚饭时。
应许儿和沛氏商量,刚来殷府,对殷家上下并不熟识,也好自己跑去殷家厨房要吃的,自己动手做没有炊具也无原材料,便商量着让陆子刚往城里的酒楼去一趟,买些吃食打包回来。
陆子刚很乐意怕退。
刚要出去,却有殷墨初身边的小斯进来,身后跟着几个丫鬟,一人手里捧个食盒子。
小斯道:“这是今日的晚膳,殷大少爷特地叫我们给应少东,以及应少东家的送来。”
许儿正饿得饥肠辘辘,毫不客气的受了。
没想到殷墨初还是个细心的。
吃完饭。
怜香帮许儿准备了洗澡水。
从杏花村到乐阳城,四天三夜,虽晚间都住客栈,但沐浴啥的实在不便,只能随便洗洗。
眼下住在殷府,有沐浴的条件,许儿当然要好好享受。
不忘让怜香也给沛氏和她自己也准备两盆洗澡水。
至于陆子刚,他咧嘴笑笑,说用外面的井水最好,又凉又爽快。
少时,洗澡水在内屋中备下。
沛氏和怜香也各自回屋沐浴。
许儿三两下退去衣衫,只留一件肚兜在身,伸手试了试木桶里的水,不温不凉,正合时下这个气候。
水面上浮了一层厚厚的玫瑰花瓣。
许儿心想,怜香之前到底是大户人家的丫鬟,换做是她自己,绝对想不到要在沐浴水中撒花瓣。
因捧起花瓣在鼻前闻闻,果然沁人心脾。
一个翻身,落入水中。
然而......
她尚未来得及感受沐浴的舒缓,一脚踩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上面好似还有鳞片,还在扭动。
许儿顿时僵住。
嘛玩意?
到殷家来的头一天,沐个浴就出问题。
忙忙跳出沐浴桶,倒也不先声张,凭着原主对摸鱼的记忆,试图伸手去摸,果不其然,那长着鳞片通身滚圆又会扭动的东西,是条蛇,活生生的。
许儿来劲。
谁TM这么狠心,放条蛇开害她。
三两下又将衣服重心裹好,叫了怜香进来问话。
怜香一听差点没背过气去,忙上下打量许儿,又凑近了看她手脚,道:“蛇…蛇……小姐可有哪里被伤着?”
许儿旋身坐下,道:“不过踩了那畜生一脚,好在我及时出来未被伤着。怜香,这沐浴水可是你亲手准备的?”
怜香瞪大眼睛,点头如捣蒜,“确......确实是我亲手准备的,可我并不记得我往里面加了玫瑰花瓣。”说完又凑上来,要给许儿检查有没有地方受伤。
许儿并不拦她。
一面任由怜香翻动手臂和脚腕,一面看着沐浴桶,道:“此事你就当没有发生过,出了这个房间不许再向第三个人提起。至于木桶里的那条蛇,我且先留着。“
怜香慌慌张点头。
想问为何要留那害人的蛇,却又没敢问。
她正愧疚着呢,毕竟沐浴水是她准备的,“是,怜香定不会再向第三个提起,怜香就当这事没有放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