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晨,姐不想骗你,说实话,姐确实怕你!”袁碧华抿了抿嘴,有些紧张的看着陈晨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内心脆弱的孩子。
姐不知道你曾经经历过什么,有多大的本事,将自己武装的多么强大,但是姐知道,在你那强大的武装下,有着一颗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心。
既然你现在叫我不要怕你,那姐以后就不怕你了,不管你做出什么,姐永远都支持你。”
“真的?”看着袁碧华那坚定的眼神,陈晨脸上露出一抹孩子般天真的笑容。
“当然是真的,姐什么时候骗过你?”袁碧华愠怒的瞪了陈晨一眼,这家伙,竟然还怀疑姐姐,真是没大没小。
“姐,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不怕我的人!”陈晨握着袁碧华的手笑道:“从小到大,我就像是一个瘟神一样,谁都怕我,谁都恨我,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在我面前表露哪怕一丝的强硬,更没人愿意或者敢关心我,照顾我。
因为他们都认为,他们表现出来的关心,对我来说,那是对我的怜悯,他们都认为我就是一个强大到无懈可击的人,根本就不需要别人的关心和爱,更不需要别人的怜悯。”
“活得很累吧!”袁碧华坐在床沿,满脸心疼的看着陈晨。
若是不累,谁会说出如此自嘲的话!
这话看似霸气,令人向往!
只是在那无敌的背后,在那强大的面具背后,藏着的是一颗怎样落魄的心,又有谁知道呢?
没人希望自己没有朋友,没有爱人,没有关心的人!
只是在很多事情上,都被那一张冰冷而坚硬的面具给遮住了,骗过了所有人,最后将自己也骗了。
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那冰冷的面具摘下的那一刻,才能看到,那一张在面具下早已经泪流满面的脸,和那一双空洞孤寂的双眸。
“以前不觉得,现在有点!”陈晨侧过身,脑袋枕在袁碧华大腿上,抬头看着她笑道:“现在我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才发觉,原来的生活,是那样的冰冷,冰冷到连血液都变成冷的。”
“若是你愿意的话,姐姐很愿意当一个倾听者!”袁碧华往床里面坐了坐,好让陈晨枕得舒服一点,低头看着他,伸手不断的将他的头发往后翻。
“那姐姐得为我保密!”陈晨舒服的枕在袁碧华大腿上,像个乖巧的孩子,享受着亲人的宠溺。
“你敢说姐姐是大嘴巴?”袁碧华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愠怒,轻轻拍了陈晨脑门一下。
“痛!”陈晨撒娇的往袁碧华小肚子一钻,侧着身,双手抱着袁碧华的柳腰。
“臭小子,讨打是吧!”看到陈晨如此放肆,袁碧华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家伙,撒起娇来,那绝对可以说是童心未眠,无所顾忌啊!
虽然说他们现在姐弟相称,但是也不是真的亲姐弟好不好。
要是被人看见,那得引起多大的误会啊!
“从我懂事开始,我只知道我是一个孤儿!”陈晨紧紧的抱着袁碧华,脑袋贴在她小肚子上:“我不知道我从哪里来,不知道父母是谁,不知道那一天出生。
我是被一个糟老头养大的,我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收养我,他也一直不愿意跟我说。
这糟老头对我不算好,也不算坏,反正就是没事虐我千百遍,但也不至于要了我的命,饿了,就赏我一口饭吃。
我就在这样的环境下,跟一个糟老头过完了我的童年。
十三岁的时候,在我徒手杀了一头狼王后,他便带我离开那渺无人烟的地方。
离开那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后,我终于看到了人,好多好多的人。
我当时以为,这老头子是大发慈悲,愿意让我自由的生活了。
却不想,好像一切都已经注定了,我永远都逃不出他的魔爪。
我被带到了一片荒漠,再次回归了到了渺无人烟的地方!
不过稍微好一点的是,这里不再是我和糟老头两个人,这里有好几十号人,虽然比不上外面,但是跟之前比起来,那也多好好几倍不是。
而且这些人,大都跟我年纪相仿,我以为我总算能找到伙伴了。
可是接下来的事实却告诉我,这当时的想法是有多么的幼稚,可笑!
在这里,是我的梦魇的开始,更是所有人的梦魇的开始!
开始的几个月里,大家相互熟络,毕竟都是十三四岁的孩子,虽然一个个眼中都充满戾气,但是好玩,好闹,是孩子的天性。
所以很快,几十个小伙伴就成了无所不谈的好朋友,好兄弟。
在这期间,我也知道,这些人跟我一样,都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父母是谁,也不知道什么叫温暖,什么叫爱。
我们有着相似的童年,所以大家都感同身受,从对彼此的了解中,大家的友情变得更加坚固。
也就从哪个时候开始,糟老头不再虐我一个人,而是虐一群人。
荒漠中,白天四五十度,甚至五六十度的温度,所有的动物都不敢冒头,都在躲避灼烧般的阳光。
但是我们这群小屁孩,却被那糟老头无情的丢在荒漠中,给了我们每个人任务。
刚开始,任务很简单,只要在烈日下一人找到一个生灵就可以。
这对一般人来说可能很难,毕竟在这炎炎烈日下,所有的生灵都躲起来了。
但是对我们来说,这根本就不是问题,我们从小就跟这些生灵打交道的人来说,根本就不是。
我们知道蝎子会躲在岩石下面,知道蜘蛛,响尾蛇,甲虫等等会躲在斜坡,山腰的沙子地下。
有时候,翻开一块岩石,就是几个甚至十几个的蝎子,扒开沙子,就是一群的土蜂。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任务越来越难,从开始的一人必须要找到一种生物,到后面每个人指定找什么生物。
因为这样,我们的团队协作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默契,我们这群孩子,成了真正的团体,在这苦难中,成为真正的生死兄弟。
从寻找生物,到猎杀生物,沙漠中所有的生物,我们都寻找过,猎杀过,唯一没有猎杀的,怕就是人了。
我们都以为,猎杀沙漠狼,猎杀沙漠鹰,已经是我们的终极任务了。
直到有一天,我们才知道,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让我们自己挖了一个万丈深渊,然后有一天,有个糟老头会站在我们身后,告诉我们,你们自己挖的坑,自己填,用什么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