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刹那仿佛陷入了静止,漫天黑镰刀锋直面纪斌三人,最近的一把,已然割近他的喉前,寒光闪烁,只需向前一划,便足可将他抹杀,血溅于此。
漫天黑镰之外,牧戈双眼死死盯着身前黑镰组成的墙壁,像是直透纪斌。
身体一点点的从高空下落,然后踩在地面之上。随着向前走去,牧戈的双手一点点的握紧,不觉之中,连同呼吸都是一点点的急促起来。
终于到了这一刻!
自十八层地狱出来之后,牧戈便对自己的身世充满了困疑。从前的他,与孤儿院的那些孩子一般,都是早已认为他的父母早已在这混乱的世界中死去,迫于无奈,才将他们给隐藏在了某一个角落,而后被孤儿院所领养。
直到那个金光男人自他体内出现,将他从十八层地狱解救而出,那种力量,那种称呼,让牧戈一直有种感觉,自己并非和别人一样,甚至于,孤儿院大部分甚至所有的孤儿都是一样,根本就不是纪斌告诉他们的那样,父母被别的组织异人灭杀,或被孤儿院的人恰巧救出,或在某个偏僻之地拾捡而回。
换而言之,孤,或者说是纪斌,从一开始便对他们隐藏了真实身世,然后自己编织谎言,如此,让那些孤儿对纪斌报以感恩之心,为日后控制他们而筹备。
“放我们出去,否则你此生也别想知晓自己的身世。”黑镰之墙内,纪斌看着那横浮在他身前不远处的黑暗之镰,当即立松了一口气。
此刻连他自己都是不知道,脸上已经被惊吓的早已布满汗液。
死死盯着周侧密密麻麻,不知其数的黑暗之镰,纪斌内心惊然。他到现在也想不通,为何只是一次进化,牧戈的实力便会提升如此之高?
难道是因为那道龙之精气!一念至此,纪斌通体一寒。
龙之精气纪斌不是没有吸收过,可是那相比不久前只有二十分之一的龙之精气,他足足耗费了两天的时间才将其完全吸收。
如此之多的龙之精气,按照纪斌的估计,远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便被牧戈炼化。但若不是如此,纪斌想破脑袋都是想不通,一次进化,牧戈到底为何会精进到如此可怕的地步。
面对那铺天盖地的黑暗之镰,纪斌的目光转向身侧和他仅仅贴在一起的红发老者和紫衣男人,目光中带着几分冷意,手掌在身前用力一握,无声的表达着什么。
两人倒是也明白纪斌的意思,可只是扫视了一眼那些黑暗之镰后,红发老者和紫衣男人同时苦笑摇头。
“放弃吧。突破不开。即便能破开一处,最多只能逃出两人,最后一人必死,而且之后如果速度慢一些,便会被这些黑镰追上围杀。而我们......速度不够,必死!”紫衣男人声音很低,甚至可以说有些苦涩。
到了现在,红发老者和紫衣男人都想抽自己一巴掌,没事为何来此插上一脚。老老实实的呆在他们的地盘,何以遭受此刻的生死危机。
说到底,一切终归是他们的贪念作祟。
可如果时间倒流,他们依旧会前来。原因无他,只因为进化之前的牧戈对他们而言,真如蝼蚁一般,随手可灭。
而当逆天的好处落在这样的牧戈手中,不引起他们的贪念那才叫奇怪。
说到底,也不过是弱肉强食而已。牧歌弱,他们为王,蔑视牧戈生死,而他们弱小,那么所有的结果必然改变。
“外面的小子听着,放我们出去,自此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而且可以给予你一些补偿。如何?”眼见纪斌提出买命的条件,紫衣男人当即开口,为自己寻找生路。
“十件B级魂器,另外我可以给你三道十滴纯粹王血。”红发老者亦是不敢落后,想都没想,直接开出了条件。只是说完之后,红发老者的脸瞬间狠抽了两下,显出几分肉疼之色。
黑镰之墙外,牧戈站在原地,目光闪烁不定。
身前,几把黑暗之镰朝着两侧移动,牧戈顺着那裂开不过半个拳头大小的间隙,看着其中的纪斌三人,嘴角挑起几分冷笑。
“你们先前不是口口声声说着要吃我血肉,食我骨髓吗?怎么,不吃了?”
牧戈声音极为的平静,可落在纪斌三人耳中,却是浓郁的讽刺。
还吃?如今这个情景,他们不被吃便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
“我们承认今天栽了,你是个妖孽。”紫衣男人望着牧戈,认出内心的羞恼,狠狠吸了一口气。
“哦?真的认栽了吗?我看未必吧。”牧戈挑了下眉,似笑非笑的看着紫衣男人。
忽而,牧戈一脚踩向身下的地面,一道轰响声中,紫衣男人的脸色陡然大变。
而牧戈见到这一幕,却是毫无意外。
下一秒,距离牧戈不远处的地面,一声金铁相撞声响起。地面碎裂,两道光芒自地面之下破开土石,直冲天空而起。
那是一把长枪,带着强烈的杀伐之气,枪头如同游龙,似可钻透万物,只是此刻,在一声低鸣声中,那把长枪却是被抛向高空,整个枪身直接从中间炸裂而开。
地面之下,一道紫光迎天而上,其中夹杂着点点血光,直刺那断裂的枪身而去。
那是一把紫色的长剑,剑身之上,环绕这一粒粒更为深邃的紫色颗粒,如若星芒,除此之外,在剑尖之处,更是染着指尖大小的血红色之光,溢散着弥天的血气。
紫剑像是一头觉醒的绝世荒兽,猛然撞在那断裂的枪身之上,点在断裂的枪头之上,诡异的是,在哪一声清脆的颤鸣声中,枪头并非受到丁点伤害,而是一点点的缩小,化为一阵光点,直接没入到了紫剑之内!
“不!”黑镰之墙内,紫衣男人像是被什么东西轰击了一般,全身一颤,一口血水直接喷出!
望着天空,紫衣男人双眼瞪张,张开大嘴,面部抽搐不止。
左手抖颤伸出,朝着天空抓去,那直坠而下的枪尾,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直接朝其倒飞而去。只是那被紫剑吸扯的枪头,却是依然不动,像是被紫剑彻底定住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