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信息闭塞，城东不知城西事。

　　 报纸的出现倒是让人能知道全城发生的事情了，很有意思，不过第一天只是尝鲜，会有多少人坚持购买报纸还是个未知数。

　　 第一天的一千份报纸卖出去了七百份，并不是一个会能让人满意的数字。

　　 报童小八及时更改策略，一个人买了一百四十分成为了第一天的销售冠军，一个人得到了35文钱。

　　 不过小八没怎么高兴，他更担心明天的工作。同时他还发现有个一开始和他们一起的小乞丐失踪了。

　　 因为那个乞丐耍小聪明，把报纸都给丢了，然后躲在一旁偷懒，他以为这样就可以拿到五十文钱。

　　 可惜第一天为了观察报纸的销路，其实每个报童身后都有一个人跟着。所以那个耍小聪明的小乞丐不仅没拿到钱，还被训斥了一顿，同时也失去了继续为石青珊工作的机会。

　　 “你们干的不错，明天还是老地方老时间。”

　　 报童们一听明天还有机会，立刻露出了笑容。以前根本没有人愿意雇佣他们，因为他们人小没力气干不了活，但现在他们却有了工作机会，怎么能让他们不高兴？

　　 第一天的销量和读者的一些意见反馈了回来，对石青珊来说是惨不忍睹。

　　 一千份只卖出去三分之二，读者也只是看个新鲜，几乎没几个读者问明天还有没有报纸看。

　　 读者虽然觉得报纸很有趣，可是也仅此而已，并没有认识到报纸的便利和用途。

　　 甚至石青珊还听说有一些人嘲笑报纸说：有几条小道消息就敢拿出来卖，是谁给她的勇气。

　　 “没意见就不能改进。”石青珊很不满意。

　　 焦螟娘娘笑嘻嘻地看着徒弟，她觉得这种情况并不意外，“徒儿，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当然是继续了，不仅要收集真定郡的消息，周边几个郡的消息也要上报纸，而且不仅仅是这些小道消息。”

　　 “喔喔，徒儿你的野心倒是不小，不过光是真定郡的消息就已经很难及时汇聚了，附近的几个郡最近也要两天的路程，怎么能及时登上报纸呢？”要知道石青珊可是反复强调新闻的时效性，就是要快要准，这样报纸才有价值。

　　 但在这个时代下显然是难以达成的。

　　 石青珊也理解，只要解决了消息的传递问题，卖报纸反而容易了。大不了到各地建立印刷厂，到时候哪个地方卖就哪个地方印。

　　 “所以我才让人帮我养了很多鸽子，我想现在终于可用上了。”

　　 “鸽子？！”

　　 就是鸽子，距离鉴宝大会过去了三个月，石青珊和林大小姐一直保持着通讯，就好像是地下党接头一样，使用女书写信。

　　 一个月至少一次。

　　 林萱苏家训练的鸽子确实非常有效，三天就能把信从国外送到石青珊面前。

　　 早在石青珊还在临江郡的时候便已经开始考虑消息传送的方式了，她写信给林萱苏询问鸽子的培养方式。

　　 林大小姐表示这根本是小事一桩，她回信的时候告诉石青珊，她已经帮忙养了三百只信鸽了，如果不够还能增加规模。

　　 有个有钱的闺蜜，很多问题就不成问题了。

　　 “现在就是检验成果的时候了。”石青珊心说现在只等鸽子就位了。当然打探消息的事情自然还是交给分舵，开始的时候五文钱一道信息，鼓励信徒多送消息过来，多多益善。

　　 开始总是蹒跚的，不可能一下就做到完美。但石青珊却很自信，因为她知道越是闭塞的环境中，人民就越是渴望情报。

　　 报纸的市场是巨大的，不能因为暂时的挫折就放弃。

　　 只是现在除了石青珊看好报纸之外，其他人都觉得报纸只是玩物，根本算不上什么正经的东西。看看广告，看看有趣的消息，仅此而已，不会有更多的用处了。

　　 很多观众也只是把报纸当成了小道消息，当成了一种娱乐。

　　 接下来几天，登载有真定郡新闻的报纸还在发售，销量有所下降。因为新鲜过去之后，买报纸的人就更少了。

　　 看着惨淡的销量，焦螟娘娘又笑了，看好运爆棚的徒弟吃瘪也是一种乐趣。

　　 然而石青珊在第三天看到报纸销量跌破五百的时候终于开窍了，第三天报纸只卖了四百二十份。

　　 “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石青珊一拍脑袋，懊恼地说道。

　　 “……”焦螟娘娘不知道徒弟又想起了什么。

　　 “我早该想到的，报纸这种东西根本不可能从民间推广开来的。”

　　 “哦？那你是承认自己失败了？”“还真是难得，你竟然会承认失败。”

　　 “呵呵，我什么时候说我失败了。我是说报纸不可能至下而上推广，不代表不可以至上而下推广。”“我早该想到的，对于民众来说新闻并不是最迫切的，我应该针对对新闻需求高的人推销。”

　　 ？

　　 焦螟娘娘平静地看着弟子，石青珊灵机一动的时候总是有一种特别的光彩，就好像什么都难不倒她一样。

　　 “来人，传我的命令，以后凡是道一教舵主以上的人员都给我看报纸，我会不定期抽查。我们道一教先定两百份报纸，定一年。”

　　 仆人呆呆地看着石青珊，不知道教主是抽什么风。

　　 “去吧。”

　　 教主的命令，仆人只能照办，命令层层传递下去，读报运动就先从道一教开始。

　　 接下来，石青珊要出门。

　　 “你去哪？”

　　 “真武学院，推销我的报纸。”石青珊要让真武学院，真定衙门，还有江南商会等等有组织的机构先订购报纸，因为这些组织的人才是对新闻需求最大的人，而不是街道上的老百姓。

　　 焦螟娘娘了解石青珊的想法了，“原来这就是你说的‘至上而下’么？”

　　 “没错。”但还不仅如此，等到石青珊搞定这些组织之后，还需要报童去沿街推销，让沿街的店家定报纸。

　　 只在大街上叫卖是错误的手段，好在石青珊及时发现了问题的关键，调整了新的方案。

　　 一月，三个月，甚至定十天也可以。开始大家都对报纸抱有怀疑的态度，那么石青珊就让定报时间有了弹性，客户再小也是客户。

　　 真武学院定半年三十份报纸，江南商会定两百份一年报纸，真定的衙门最后看在真定老人的面子上，太守同意定半年十份报纸。

　　 这样以后每天就有四百四十份的报纸的出货量了，石青珊终于在报业跨出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