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李纯钧还没走到面摊,就有人要请自己喝酒。
今天也真是奇怪了,刚才赵景瑜请自己赴宴,现在又有人请自己喝酒。难道李纯钧现在这么出名了吗?
可是话又说回来,到底谁在说话?
李纯钧扫了一眼在面摊吃面的人,很明显说话的人并不在其中。既然不是在面摊吃面的人,那说话的人又是在哪里呢?李纯钧可以确定,说话人一定离自己不远。
可是人到底在哪儿呢?
“小兄弟,我在这边,快上来!”
咦,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李纯钧循着声音的方向,抬头看到屋顶上有一个白衣男子向月而坐,只见他左手拿着酒壶,右手举着一个熠熠发光的金杯,正在小酌。
是他!
邀请自己喝酒的原来正是追云神鹤柳鸿逸。
堂堂的盗圣追云神鹤柳鸿逸平白无故地为什么要请自己喝酒?细想起来,其中的原因还真有点匪夷所思。更让人想不通的是,凤来三煞之一的追云神鹤柳鸿逸为什么也会在凤来镇出现?
李纯钧曾经听宵练说起过,追云神鹤柳鸿逸出现的地方不是要少什么宝贝,就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细想起来,上次柳鸿逸在赤朱山庄出现,虽然封麟剑没有被他盗去,但是不久之后赤朱山庄便被灭了,这该不会是巧合吧。
那现在柳鸿逸出现在凤来镇,到底又是为何呢?李纯钧想到这里,自然是将赵景瑜所说的血宴联系起来,赵景瑜不是说血宴之上将会展示血剑门的神剑吗?难道柳鸿逸对那把所谓的神剑感兴趣?
不管怎么说,既然柳鸿逸出现了,那一定预示着凤来镇将有大事发生。
不过这柳鸿逸真是胆子够大,血剑门的东西也敢去偷。
想来这样的人,他李纯钧还是不要打交道的好。要是和盗圣混在一起,如果凤来镇丢了什么东西,到时候柳鸿逸轻功一闪无影无踪,倒霉的还不是自己?
想到这里,李纯钧只当没有听到柳鸿逸的话。
“小兄弟为何如此行色匆匆?莫不是急着去找同行之人?”
柳鸿逸的这句话真是高明极了,李纯钧听了这句话,怕是有人赶他走他也不会走了。难道柳鸿逸知道小五的下落?这个盗圣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刚刚赵景瑜邀请自己赴什么血宴自己都答应了,现在柳鸿逸不过是请自己喝杯酒,想来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主意打定,李纯钧一个飞身便来到屋顶上。
星稀月朗,烛暗风白。
想不到这屋顶之上,竟有不一样的景色。
来到屋顶之上,李纯钧倒不急着和柳鸿逸打招呼了。他环顾四周,没想到从高处俯瞰夜晚的凤来镇,可以说是灯火星星点点,街市显繁华了。刚刚走在街道上,只觉得夜很黑,连店铺里的灯火都不能战胜这种黑暗;可是现在站在屋顶上,周围的黑暗更浓,但远观那些星星点点的灯火,又自有一种明亮的意思。
“身临光如夜,远观幽却明。”柳鸿逸豪饮一杯,这才望着李纯钧说道,“怎么样小兄弟,换个角度看这个世界,是不是感觉全都不一样了呢?”
想不到江湖盛传的盗圣,还是一个雅士。江湖盛传蓬莱三煞穷凶极恶,追云神鹤所过之处财宝尽失;玉面狐到了哪里,那里的男人个个像是疯了一般;至于裂地天罡,传说他曾经一个人屠杀了好几个村庄,是一个血债累累的人。
可是李纯钧觉得这个柳鸿逸好像也没有那么坏。他暗自观察着眼前这个把酒临风的男子,只见他黑发白衣,黑发尽散、白衣飘摇;金杯玉壶,金杯熠熠、玉壶皎皎。这柳鸿逸举手投足之间,竟有一种与常人不同的潇洒气度。这样的一个人,李纯钧怎么也不会相信他会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
可是有一句俗话叫做人不可貌相!
李纯钧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句话自然有几分道理。你看李崇元不也是白衣飘飘仙风道骨的模样,可是他为了掌控封麟剑都做了些什么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
想到这里,李纯钧对柳鸿逸又多了几分戒备之心。
柳鸿逸见李纯钧愣愣地打量自己,便微微一笑。他将手一扬,对李纯钧说道:“小兄弟,这屋顶大得很,你可以随便坐。”
李纯钧越来越觉得这柳鸿逸有点意思,于是学着他的样子在一旁坐下。
柳鸿逸见李纯钧坐下,便将手中的酒杯斟满:“小兄弟,屋顶风大,喝杯酒取取暖!”说着,柳鸿逸便将酒杯直直地扔向李纯钧。
这杯中有酒,柳鸿逸竟就这样把杯子扔过来。难道他不怕杯中的酒洒了吗?
就在李纯钧惊讶的时候,那酒杯已经飞到了他的面前!李纯钧哪里有时间去思考,他运动着全身的内力,准备稳稳地接下柳鸿逸扔过来的酒杯。
李纯钧怀疑,这是柳鸿逸在故意试探自己的功力。
很幸运,李纯钧接过酒杯的时候,酒水并没有洒出一滴。
刚才赵景瑜用茶水来和自己比试内力,现在柳鸿逸有用酒杯来试探自己的修为,这些人到底是要干什么?
李纯钧还在琢磨柳鸿逸的意图,柳鸿逸已经开始说话了:“想不到小兄弟出来行走江湖,竟没有带上上次在赤朱山庄遇到的那位可爱的小姑娘。”
柳鸿逸说的是宵练。没想到半个多月过去了,柳鸿逸竟然对宵练那丫头念念不忘。
一提起宵练,李纯钧也有些思念的伤感:“她已经去稽城了。”说完,李纯钧幽幽地望着远方,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所对的方向正是稽城的所在。只是不知道此时宵练在干什么,她是否也在想念那个与她一同长大、一同练剑的少年?
柳鸿逸不傻,他当然能够看出李纯钧此时流露出来的情愫。他也看着李纯钧远眺的方向,轻轻地问道:“为什么不去找那位姑娘?”
李纯钧答道:“据说她是去稽城成亲,她父亲自会给她找个好人家的。”
夜凉如水,风轻如丝。
“唉――”
这声叹,比风还要轻。
这是柳鸿逸的轻叹。
“也罢,也罢。你与那位姑娘,见了说不定还不如不见。”柳鸿逸刚想痛饮一杯,这才发现手中的酒杯已经扔给了李纯钧,“小兄弟,不要空留伤感,喝了那杯中的酒,心情自然就好了!”
这柳鸿逸怎么也开始神神叨叨的,话说了一半又要自己喝酒,这难道仅仅是出于热情吗?
李纯钧总感觉这柳鸿逸也怪怪的,所以酒杯虽然早就端在手里,却迟迟没有喝杯中的酒。
柳鸿逸见李纯钧拘谨中带着些许怀疑,便笑着说道:“小兄弟有所不知,这酒杯名叫韶华杯!”
韶华杯?
取这么花哨的名字,这个金光熠熠的酒杯难道还是个宝贝?
“韶华杯?没听说过,难道这杯子除了喝酒还能有其他用途?”
李纯钧将杯子一圈都看了个遍,因为杯中有酒,所以他显得非常小心。
“诗酒傲江湖,金樽伴韶华。自古韶华易逝,覆水难收。可是这韶华杯自有一种神奇的能力――装在其中的酒是怎样都洒不出来也倒不出来的!”
柳鸿逸见李纯钧生怕杯中酒洒出的样子显得极为小心翼翼,于是忍不住解释道。
本来杯中有酒,李纯钧小心一点也是应该的,现在柳鸿逸这么一说,倒显得李纯钧滑稽了。
杯中酒无法洒出,更无法倒出。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酒杯?这柳鸿逸满口胡言,莫不是在骗自己?
诚然,这么不着边际的事情,任谁听到了都不会相信的。
这柳鸿逸平白无故地把自己喊过来,难道就是想用一个酒杯来开玩笑?本来还以为行走江湖的都是性格豪爽的侠士,现在怎么感觉遇到的人都神神叨叨的?
李纯钧听了柳鸿逸的话,惊讶之情还没有完全平息。现在他想将手中的酒杯还回去,可是又觉得就这么突兀地扔回去会不会显得不那么礼貌。
毕竟,柳鸿逸把自己叫住的目的,到现在李纯钧都没有搞清楚。
李纯钧就是这样,什么事情他都要想出一个所以然来。缘由结果、来龙去脉,如果这些东西不想清楚,李纯钧会觉得特别难受。
比禁锢他的自由还要难受!
可想而知,这段时间来,因为有一些想不通的事情这么李纯钧,他感觉自己都快要疯了。现在到了凤来镇,似乎情况并没有得到改善。本来想着尽快解开封麟剑之谜,没想到来到凤来镇又是方家手帕又是炼狱石,现在盗圣又在莫名其妙地介绍什么韶华杯。
难道江湖上的人都喜欢玩猜谜游戏吗?
这韶华杯真有如此神奇?
柳鸿逸有这样的宝贝不藏好了,拿出来告诉他李纯钧又是什么道理?
“我说柳大哥,你拿这酒杯跟我开玩笑,不太好吧?”李纯钧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柳鸿逸,这一开口就成了柳大哥了。
柳鸿逸闻言也不生气,他指着韶华杯对李纯钧说道:“韶华杯就在你手上,你为什么不试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