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阳倒退了一步,惊骇地望着地上,这就是所谓的蛊术?能够让一条蛇在转瞬之间长出头尾?
蛇能够这样,那么人呢?是不是也能生死人肉白骨?
周牧阳此时脑中闪过的不是害怕,而是如果一个人被砍成了两截是不是也能这样各自长出头脚,变成新的两个人?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么新长出来的两个人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吗?
自然,这个问题此刻没有人回答他。梁木樨正在全神贯注地盯着地上的两条蛇,此时这两条蛇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完全长好了,正昂起头大张着嘴盯着梁木樨,似乎随时都会飞起来咬梁木樨一口。
不,两条蛇,应该是两口。
这么一想他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一把抓住了梁木樨的手,就要将她往身后拽。
梁木樨道:“熠哥哥,别紧张,这两条蛇不可怕。”是的这两条蛇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琅珠手里的那支笛子。
琅珠此时将笛子放到了唇边,这是一支陶笛,吹出来的声音没有竹笛那么清越,但是也十分动听。
琅珠刚吹出了一个音律,就有一红一黑两只小蜘蛛从她手中爬出来,落到了地上,以极快的速度往梁木樨这边来。
梁木樨挡在周牧阳身前,一面看着随着笛声扭动的两条蛇,一面转动着手腕上的两只银镯子,银镯子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然后她手一晃,一个火折子掉落在了地上,嗤的一声,一条蛇着起火来。
那条蛇在火中扭动着却没有靠近另外一条蛇,而另一条蛇却突然窜起来向着梁木樨的面门飞射过来。
梁木樨手一抖,一个金色的东西飞了出去,速度飞快的迎上了那条青蛇,瞬间几滴血落在了地上,滴在火堆上嗤嗤有声。
周牧阳瞳孔急剧收缩,一下子将梁木樨带到怀里,侧身避开。待到那只金色的东西飞出去了才抬眼去看――
原来竟然是一只金色的蝴蝶,挥动着金色的翅膀,似有金粉洒落,在黑暗中十分漂亮。
而那两只急速而来的蜘蛛却停在了半途,动也不敢动,瑟瑟发抖。
金色蝴蝶飞过去,那两只蜘蛛竟然也没有动,似乎在在张网等待着猎物,但是却没有网可张。
而事实上,它们自己才是猎物,蜷缩在地上,连腿脚都不敢伸出来,瑟瑟发抖。不管琅珠怎么用笛声催促,它们都还是一动不动。
那只金色蝴蝶此时慢条斯理地飞过去,很快就将两只蜘蛛全部吃掉了。
当啷一声碎裂的声响,琅珠的陶笛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而她自己则噗地吐出了一大口血,身体晃了两晃。
周牧阳指着琅珠不解道:“她怎么了?”
梁木樨道:“她的蛊被我的蛊吞噬了,她遭到了反噬。”
周牧阳大吃一惊:“被吞噬就会遭到反噬?那……如果你的蛊被吞噬了,你也会遭到反噬吗?”
梁木樨点点头。
周牧阳瞪圆了眼睛,吃惊地看着她,刚才她一直轻描淡写,他以为只是比比蛊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却不想蛊被打败了竟然会遭到这样严重的反噬。
“会怎样?”
怎样啊?应该会死吧,毕竟这是本命蛊嘛!
梁木樨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啊,这是婆婆给我的蛊,我还没有试过啊,当时就是看着好看才要的,若是像这些蜘蛛啊蛇的,打死我也是不会要的。”
周牧阳点点头,心头微微一松。
琅珠再次甩手,这次向他们飞来的是几条长了很多腿脚的长虫,不知道是蜈蚣还是马陆,梁木樨对这些虫子有种天生的恐惧,乍一看到,浑身汗毛都出来了,不由自主地就往周牧阳身边缩了缩。
周牧阳刚好一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那几只长长的虫子在见到那只金色的蝴蝶之后,原本还在飞着突然就落到了地上,扭动着身体往后面缩。
梁木樨道:“琅珠,你现在说出他们在哪里,我放你一条生路。”
“好,我说……”
她的话刚落音,旁边一间屋子里好几个小孩子涌了出来。全部速度很快地围拢到梁木樨身边:“姐姐,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吧……”
此时子母连心蛊的子蛊还在跟琅珠的蛊争斗,而母蛊正向着那几条虫子飞去。
梁木樨心中有些叫苦,这子目连心蛊因为不是她自己炼制出来的,本来就跟个大爷似的,她平常也驱使不动它们,非要十万火急才能驱使得动,要不然她也不用这样憋屈了。
这会儿别说它们正在对战,就算是没有对战她也未必就能够让它们帮人驱蛊。然而没有等她开口,一个小孩子就用自己乌黑尖利的指甲向她手背上抓去。
周牧阳眼疾手快地挡住了那一下,手背上顿时被挠出几个深深的血印子,他反手一掌拍在了小孩子身上,将那孩子甩出去老远,撞在了墙上,墙上的一只竹篓被撞落下来,里面游出来好几条蛇,又跳出来好几只蛤蟆。
这个时节蛇和蛤蟆原本都是要冬眠的,但是这间屋子似乎跟外面不一样,不但有蛇有蛤蟆还有各种虫子。
琅珠看到了这些蛇和蛤蟆,眼睛突然一亮,而梁木樨却眉头一皱,叫道:“快走!”
“嗯?”周牧阳有些不解,刚才的两条蛇那只蝴蝶不费吹灰之力就对付了,现在也同样是蛇……
梁木樨不给他思索的机会,直接解释道:“这是大蛊师留下来的东西,琅珠并不能操控它们,它们原本也都沉眠不动,但是现在我们惊醒了它们……”
啊,原来是大蛊师留下来的东西,那么一定是些厉害的东西了。
周牧阳一掌劈向门,然而那门却晃了一晃,并没有如他所料那样倒塌。他不由走近了一点再劈出一掌,又走近了点……
“站住!”梁木樨喝了一声,而周牧阳此时已经离一条蛇很近了。
“这门很是古怪啊!”周牧阳指了指那扇木门。
梁木樨点头:“是啊,这可是大蛊师的住所啊,不然怎么能够阻挡外人呢!”
琅珠嗤笑了一声:“什么阻挡外人?大蛊师不想见的人谁敢进来……啊!”她叫了一声又往外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