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三个字,彻底取悦了君熠然。
君熠然笑得更欢了,“说说吧,小嫂子,你损失了多少,三弟我加倍赔偿你。”
旁边的袁氏忙娇笑着道:“我也损失大了,三公子,你看着给呗。”
“好好好,都有都有。”君熠然爽快地摆摆手,从怀里掏出银子丢过去。
余氏袁氏争抢着接过,连连谢了一番,笑嘻嘻地给曹氏和君熠然行了礼退下了。
曹氏也随后离开,走时还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苏璟妍有些无语地看着她们的背影,真不知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未必来找君熠然就一定是他的相好,什么逻辑……
君熠然好笑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别看啦,再看也没用…你不用跟她们一般见识,都是些头发长见识短的货。”
“她可是你大嫂,俗话说长嫂如母,你也恁不尊重人了。”苏璟妍皱眉道。
君熠然又一次凑近她,小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怎配当我的大嫂。”
苏璟妍心里一紧,听出了他这话里有话。
这是根本没拿君家人当家人啊。
虽然跟曹氏认识不久,但她能感觉到,曹氏对他这个小叔子不错,没曾想人家根本不屑。
这人站在高处惯了,根本不能体会世间的情义,太凉薄了。
“不管如何,她现在就是你的大嫂,看在她一片真心待你的份上,你也得尊重她。”苏璟妍斥道。
“是是,你说的都对。”君熠然道,忽地抬起头,紧盯着她的眸子:“可我也是一片真心待你,怎不见你真心待我?”
苏璟妍一时语噻,忙撇开目光看向它处。
君熠然却不放过她,先前还温和的眸子这会儿好似染上了一层寒霜,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那不一样。”被他一再相逼,苏璟妍好容易压下的火气腾地再次冒起,“感情的事怎能勉强?我不喜欢你,一丁点儿都不喜欢,也请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心思。”
这话无疑很是伤人。
苏璟妍说完后就后悔了。她明明是来当说客的,想让君熠然罢手。可她这话一说,这厮肯定大怒,哪还能愉快地聊下去?
但出乎她的意料,君熠然并未动怒,盛满寒霜的眸子瞬间冰雪消融,又恢复了他一贯温润如玉的模样。
“我知道你说的是气话。”君熠然笑着摸摸她的头,眼里柔情无限,“何必呢?丫头,当初在百慧楼,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敢说是我的未婚妻,这话我可一直记着呢。”
“那不过是个玩笑。”苏璟妍懊恼道。
君熠然却正色道:“在本公子这里,没有玩笑。”
“跟你真是说不清楚。”苏璟妍气得跺脚,又忍不住四下看了看,发现暗处有不少双眼睛偷偷看着,立马意识到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
刚才只顾着跟这家伙较劲了,忘了这里是公共场所……
想着人也迅速冷静下来,瞅着君熠然道:“走,咱们进去再说。”
君熠然立马眼睛一亮,从善如流地道:“好好,都依你,你说了算。”
说完还特意朝四周嘘嘘了几声,迈着八字步招摇地走在前面,还不忘回头对苏璟妍道:“放心,今天的事儿,他们不敢说出去的,有我罩着,公主也找不了你麻烦。”
苏璟妍鼻子里哼了声,懒得跟他打嘴仗,只沉默着随他一起进了东跨院。
整座院子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但凭直觉,她能感觉到这院子里戒备森严,连空气都充满了紧张的味道。
显然这里才是他的地盘。
君熠然领着她去了书房,自顾在窗下的软榻上坐了,指着矮几对面的垫子道:“你也坐吧,我可不喜欢站着说话。”
苏璟妍拂了拂衣裙,依言坐下。
不多会有仆从推门进来,将托盘里氤氲冒着热气的茶壶搁在矮几上,又留下两只绘着飞龙在天图案的茶杯。
苏璟妍吓了一跳。
这厮也真是大胆,居然敢用绘有龙形图案的器具。
君熠然神情自若地提着茶壶往空杯里注茶,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越趄,反而理所当然。
怔愣间,那家伙已将茶水递到她嘴边,苏璟妍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君熠然只看着她,不放手也不强求。
到底,苏璟妍没有抵住他强大的气场,别扭地喝了那杯茶。
君熠然微微一笑,将空茶杯放下,人也往后一躺,半倚在身后的软枕上,“你想跟我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苏璟妍清了清喉咙,斟酌着道:“你与我娘的这场博弈,你已经输了。”
君熠然哦了声,剑眉往上挑了挑,脸上神色如常,“事情还没有结束,你怎么知道我就会输?”
“皇帝平安回京,这就意味着你已经输了。他是正统,在位期间并未做出天怒人怨的事情,占尽了天时、地利和人和,你没有任何机会。”
“那可不一定。你,就是我的机会。”君熠然盯着她道。
苏璟妍道:“我不会与你狼狈为奸的。”
“那,如果是用你弟弟的性命呢?”君熠然面无表情地说道,
“什么?”苏璟妍大吃一惊,虽然早猜到他已经得知小弟的身世,可这一刻得他亲口证实,心里仍免不了恐慌。
君熠然见状,不由得失笑,“你看看你,丫头,原本就不是个善于谋略的人,何苦来我这里做说客,没说服我,倒先把你自个儿吓着了。”
苏璟妍又气又怒,偏又知道他说的是事实,自己的确已经乱了阵脚。
这厮出了名的卑鄙,他既然已知小弟的身世,如果用小弟的性命作要挟,自己还真的不能不就范。毕竟,小弟的性命才是重中之重。
“放心,卑鄙是对别人的。对你,我不会用这种手段。”君熠然道,嘴角带着笑意,脸上神情轻松。
苏璟妍却无法轻松,被他如此奚落,心里气得要命。
她这算是自取其辱。
似乎每一次跟他交手,自己都没有胜过。但要说到伤害,他似乎也从没真正伤害过自己,反倒好几次救了自己的命。
苏璟妍不由得反省:自己是不是就仗着他的喜欢,所以才敢不自量力、单枪匹马地来找他理论。
这一次,又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