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璟妍也想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前一刻还对她深情款款柔情似水嘘寒问暖的,后一刻就板着脸一声不响地拔腿离去。
真是莫明其妙…
苏璟妍揉了揉额角,虽然喝了醒酒汤,头还是很痛。
真正应了那句俗话,爱过方知情重,醉过方知酒浓。
若不是太将他放在心上,也不至于因为他的突然离开而难过成这样…哎…
因为心情不好,头也痛的缘故,苏璟妍连晚饭也没吃,喝过那碗安神汤就睡下了。
睡了一觉醒来已是半夜,摸索着从床头的小几上倒了杯冷茶喝了,那嗖嗖的冷意一直凉到了骨子里,忙又缩进被窝。
这点响动已然惊动睡在外间的竹叶。
竹叶忙起身掀帘进来,“小姐,要不要吃点东西?”
苏璟妍点点头,的确有些饿了,“去灶房看看,有现成的拿来将就对付一下就行。”
竹叶应了声,就着屋里的暖炉点燃灯烛便匆匆去了灶房。
片刻后院里忽然传来打斗声,接着是竹叶的娇喝:“什么人?”
苏璟妍一惊,忙快速披了衣裳奔到门口。
见一个娇小的人影正与一个黑影打斗得正酣。
不肖说娇小人影是竹叶,另一个黑影就是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了。
打斗声不但惊动了她,也惊醒了左妈鲁妈和碧螺。
内院里原本就住了她们几个,此时俱都加入战斗,将黑影围住。
黑影的功夫似乎不错,即便在她们四人的围攻下依然占了上风,但又似乎不想恋战,出招逼退四人就往东边而逃。
暗里苏璟妍两个起落跃到他面前,攸然出掌直击他的面门。
黑影的反应很快,身子一斜避开她的掌风,抬腿纵身跃上旁边的一棵老槐树,借着枝干的力道,如飞跃到东边的院墙,跳墙跑了。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身手干净俐落。
看来他对这里的地形很熟。
左妈等人追过来,眼睁睁看着人跑了,心里不由万分沮丧,问她要不要追。
苏璟妍道:“不用了,追不上的。”
她那一掌算得上是偷袭,竟然在那种情形下也被他避过。
那人并未趁机还手而是选择逃跑,可见他是铁了心要跑的,即便去追也肯定追不上。
苏璟妍便又问竹叶刚才是个什么情况。
竹叶愤愤道:“应该是个采花贼,奴婢刚出门就瞧见那家伙正往小姐屋里吹迷烟…若不是奴婢正好出来撞见,指不定就着了他的道儿了…”
左妈笃定地道:“不可能是采花贼…采花贼哪有那么好的功夫?”
碧螺也附和道:“是啊…再说小姐刚回来没几天,又没怎么露面,采花贼哪得来的消息?”
苏璟妍心里更明白,这绝不是采花贼干的事,只怕君老三还不死心啊…
自己回玉城的事儿,知道的人不多,除了自己人,便只有阿锦、慕溶月和君老三了。
阿锦不会掳自己,慕溶月喝醉了,即便醒了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跟自己过不去,那么就只剩下君老三了。
慕溶月说,那家伙以前就打过这样的主意,难保不会再次出手。
这也的确像他的作派!
……
大晚上的,君熠然一觉醒来竟然连打了三个喷嚏。
谁在念叨?
君熠然皱了皱眉,被这三个喷嚏打得他再无睡意,干脆穿衣起床,在院孑里打了一通拳脚,出了一身细汗又再钻回被窝准备睡个回笼觉。
可是才刚躺下不久,就被君老爷的突然闯入搅了清静,“快起来收拾收拾,圣旨马上就要到了!”
这么快?
君熠然没有起身,翻了个身朝里打算继续睡。
见他没动,君老爷心里更急,“快起来啊,宣旨的公公已经进了城,过不多久就到咱们家了…”
隔着被褥,君熠然闷声道:“哪有那么快?再怎样他得先去行宫,见过太子再说…”
“那你也该起来了…”
“再睡会儿…”
“哎…都怪你娘惯坏了你…”
君老爷摇着头,神情颇为无奈。
这个儿子打小体弱多病,费尽了心力才把他养大,难免对他骄纵了些…
再加上这两年他的亲事不顺,心里更是觉得愧疚,因此很多事都由着他,希望他顺心顺意…
久而久之,将这孩子的脾性养得越发的大,现在竟连他的话都不听了。
好在儿子的那句话提醒了他:宣旨的公公即便要来君家宣旨,肯定也要先去行宫面见太子。
这样家里也还来得及准备,最好再派人去打探打探,来的是哪位公公,在宫里是谁的人,有什么特别的癖好,需不需要特别打点等等。
君老爷这样想着的时候,便顾不得儿子起不起床的事了,他得赶快回去安排。
反正已经告诉他了,虽说这小子玩劣了些,但在大事上也不含糊,不会出乱子的。
君熠然到底再睡了一觉才起身,梳洗后侍童恭敬递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昨夜寅时涵舍遭袭,主安。
他看后先是惊讶,继而想到什么忽然抿嘴笑了笑。
敢情昨儿夜里真有人念叨他…
是那丫头。
虽说他曾打过她的主意,可这回的事却不是他干的。
当然也不会是采花贼。
玉城笼共就这么些人,对她感兴趣的也就那几个。
选在这个时候出手的,除了太子再不会有别人。
虽说这次他栽在慕溶月手里有点冤,但也并没有灰心丧气。
眼看圣旨就要到达,他这个太子伤病缠身,又快到了年节,皇帝肯定要召他回京的,那么临走之前顺带掳走当年的苏氏余孽就显得很有必要了。
只可惜却失了手。
别看那丫头总是很傻很天真的模样,其实滑头得很,太子到底低估了她。
行宫里太子一夜没睡,没曾想等来这样一个糟透的消息,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当然他也没有时间再气,因为前来玉城宣旨的赵公公就快到了。
赵公公是父皇身边的红人,虽然是个老阉货,但也是个人精,说话做事很有一套,对父皇尤其忠心,深得父皇的信任。
所以能不得罪他,尽量不得罪啊。
太子斜倚在软枕上,半闭着眼努力平复了心绪,又喝了一碗宁神茶,这才感觉火气下去了些,吩咐侍从侍候他起身梳洗。
另一侍从进来禀道:“赵公公到了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