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走后,慕彦嵘忙将苏璟妍拉到殿内,红着脸小声道:“姐,你还是去熹母妃宫里吧,我这不能再留你了。”
“怎么了?”苏璟妍不解,瞪大了眼睛问道。
慕彦嵘道:“姐,我这里不安全,我怕保护不了你。”
“我才不要你保护呢。”苏璟妍道:“姐知道你担心,可姐也不是真的弱女子,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
慕彦嵘撇嘴,“可还不是被人刺伤了……”
“小弟,你究竟在担心什么?”苏璟妍这才奇怪起来,疑惑地问,随即想到刚才皇帝来过,莫不是皇帝跟他说了什么…
闻言,慕彦嵘脸红得更厉害了,默了片刻才斯斯艾艾地道:“就是担心嘛,我这宫里太乱了,害你的幕后黑手还没查出来,我怕他会再来伤害你……总之,姐,我已经决定了,送你到熹母妃宫里去。”
苏璟妍顿时愕然。
什么时候,小弟竟然这般有主意了?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她相信小弟不会害自己,如此做自然有他的理由。再说有二虎在暗中保护,想来也不会有事。
当日下晌,苏璟妍便被打发去了秋芷宫。
熹贵妃先是惊讶,随后大喜,拉着她的手一路进了寝殿,“本宫原本就有这个打算,可想着让你们姐弟俩多相处,到底嵘儿是个皇子,你留在他那里的确不妥。”
一语惊醒梦中人。
苏璟妍这才想到小弟执意要她走的原由。
先前只觉得那些谣言无伤大雅,能更好的隐藏自己身份,却没想到会给小弟带来困扰。
难怪小弟先前那般表情,想着不由得莞尔,“倒是让小弟为难了。”
熹贵妃也笑道:“这孩子,平素瞧着性子随和,没曾想关键时候却也是个有主意的。”
这点连苏璟妍都觉得意外。
秋芷宫是熹贵妃的地盘,有她安排,一切也都顺顺当当。
翌日,慕彦峥进宫请安,便惊喜地发现母妃身边站着的美人儿,顿时喜不自胜,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傻笑。
熹贵妃哪不知自己儿子的心思,笑着说了几句便主动留儿子一起午膳。
慕彦峥忙笑着给母妃道谢,此时离午膳时间还早,便说要去偏殿练字,扭头不停地给苏璟妍使眼色。
当着熹贵妃的面,苏璟妍难为情得很。
熹贵妃掩着嘴偷偷地笑,笑够了才摆摆手道:“去吧,让阿妍替你磨墨。”
苏璟妍只得躬身应是,随在慕彦峥身后去了偏殿。
偏殿里无人,慕彦峥才敢放肆地拉着她的手问:“你怎么来母妃这儿了?”
苏璟妍笑着调皮地眨眨眼,“当然是被珞王殿下赶出来的!”
“他赶你出来?怎么可能?”慕彦峥惊讶道,拽着她的手更紧了,“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逗你的啦!傻子。”苏璟妍忍痛协抻了抻胳膊,随即将被吴嬷嬷行刺以及吴嬷嬷投井自尽的事儿说了。
“这肯定是君老三干的。”慕彦峥恼怒道。
苏璟妍道:“我也是这样想…不过有些奇怪,吴嬷嬷并没有暴露,她为何要投井自尽,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慕彦峥道:“君老三心思狠毒,御下更是严厉,那吴嬷嬷办事不力,被赐死也没什么奇怪的。”
苏璟妍想想也觉有理。
那家伙做事从来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慕溶月对他可谓真心实意,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她,伤害她。就连他自己的亲姐,也免不了被他利用。
这样的人,逼死一个奴才根本不会在意。
“以后你就呆在母妃宫里,量他也不敢再来招惹你。”
“哼!我又不怕他…”苏璟妍道,眉头却又皱了起来,“可我担心他会对小弟下手。”
慕彦峥忙道:“你别担心,我会让白虎进宫保护他的。”
苏璟妍笑了,“嗯,如此甚好,就知道你对我最好喽。”
“我当然会对你好,一辈子都对你好,只对你一个人好。”慕彦峥说起情话来,语音轻柔,越发的顺溜极了。
苏璟妍听得心里甜丝丝的,忘情地在他额上轻啄了一口。
浅尝哪能辄止?
慕彦峥被她撩得情动,一时也顾不得是在母妃宫里,抱着她就是一顿狂吻。
所幸殿内没有旁人,两人一番耳鬓厮磨,到晌午时宫女过来传膳。
二人才又各自收拾一番,规规矩矩地回到大殿陪熹贵妃用膳。
下晌慕彦峥出了宫,首要便是吩咐白虎暗里住进宏晖殿,又瞅着机会去了趟陈府,把苏璟妍的事一一告诉给姜氏,“请伯母放心,我定会护他们姐弟安全。”
姜氏点点头,接过陈夫人呈上的参汤喝了,才又看着他笑道:“我当然相信你。老四,你是个好的,把阿妍交给你我也放心。至于嵘儿,那孩子心思单纯,以后也要你多费心,有什么做得不好的,你可别跟他计较。”
慕彦峥忙道:“那是当然,他是我弟弟,永远都是。”
姜氏又道:“既然如此,有些事就不能再拖了。等过了这个年,我便开始行动,你也得做好准备才好。”
慕彦峥默然,片刻后才低声道:“那伯母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
“你什么也不用做,旁观就好。”姜氏道,说话间又轻轻地咳了起来,慌得边上侍立的陈夫人忙上前给她拍背。
慕彦峥也端了茶水奉上。
姜氏猛喝了两大口才渐渐止了咳,脸色泛起不正常的红晕,许是刚才咳得厉害了些,这会儿不住地喘着粗气。
陈夫人吓坏了,忙大声唤人入内,吩咐快去门口看看老爷回府了没有。
算算时辰,老爷这会儿应该回府了。
果然,婢女才刚走到院子里,便与迎面回来的陈太医碰上。
闻言,陈太医顾不得回房换衣裳,就这样着了一身朝服赶紧来姜氏的房间。
紧张的把过脉后,才算松了口气,“还好,没什么大碍。”
慕彦峥也松了口气。
说到底,姜伯母的身体之所以糟糕成这样,全是父皇当年做的孽。
若非如此,自己早与阿妍完婚了,哪还有这许多周折,随即又想到梦境里的一切,神情不由得更加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