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彦峥笑了笑,道:“那是自然。本宫自会奏请父皇,让他们尽快完婚。”
虽是太子的丧期未满,但也并不是全无法子。
比如,溶月公主已有身孕,快三个月了。
距离上次溶月公主在君家落水的时间,也正好快三个月…
君途梁显然已经想到慕彦峥的用意,脸上神情微变,咬着牙点点头,“如此就再好不过了,臣多谢殿下!”
君夫人不明就里,眼下她心里担忧小儿子,也同样担忧千里之外被关在冷宫的女儿。
此刻心思恍惚得厉害,被君途梁的手肘蹭了蹭,才勉强回神茫然地跟着俯首行礼。
打发走君途梁夫妇,慕彦峥才抬眼看向站在角落一直没出声的宋大人。
“大人觉得这法子如何?”
宋大人忙站出来道:“殿下这法子甚好!让君家为您所用,利用君途梁对付他的儿子,再将公主殿下与君三公子绑在一起,彼此怨怼却又挣脱不开,相互制肘,很好。”
慕彦峥笑了笑,道:“你不妨将我的打算告诉夫人,顺便告诉她,昔日我在她面前说的话,绝不食言,请她莫要多心。”
“是。”宋大人拱手应道,心里却一紧。
这个殿下,似乎变得太快了些…
“退下吧。”慕彦峥道。
宋大人行礼后徐徐退出,心里比来时更加不安。
慕彦峥在殿内呆了一会,才负手迈步往内苑走去。
才刚迈进昭华门,便见侍从过来禀报,公主殿下回来了。
慕彦峥嗯了声,脚下不停,边走边道:“让她好生歇着,传刘大夫过去看看…”顿了顿,似是自言自语,“唉,皇姐毕竟有孕在身,这次的事,算了,受了教训就好,也不难为她了。”
那侍从听完吓了一跳,脸色顿时一白。
殿下说了什么?溶月公主怀了身孕?
她还没大婚呢,怎么可能怀孕?孩子是谁的?是三公子的吗?
这消息实在劲爆。
侍从吓得腿脚发抖,生怕四殿下说漏嘴让他听到了要杀他灭口。
这可是皇家丑闻啊。
当然,慕彦峥并不是说漏了嘴,而是故意说给他听的,走了几步又头也不回地道:“将这话原封不动地转给刘大夫,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好像不是说漏嘴,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还要自己传话…
侍从心里惊慌,忙不迭地躬身应是,行了礼疾快离开。
苏璟妍小憩了一会心情才稍稍平静了些,但也还是心乱。
慕彦峥进殿后就让边上侍候的碧螺等人都退了出去。
苏璟妍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并没起身相迎。
当然,他也不会在意,自己走到她身边坐下,拉过她的手,眉宇微皱,“怎么手这样凉?”说罢双手笼住,轻轻地揉搓。
手心里暖意渐渐袭来,她的心也在霎那间回暖。
“对不起。”苏璟妍低声道,连她自己也不知晓,这句对不起是因何而说。
慕彦峥柔声道:“没事,你明白我的心思就好。”
仿佛所有的隔阂,所有的不愉快,都在这一刻消失了。
苏璟妍挪着身子倾近他,将头慢慢靠在他肩上,嘴里喃喃,“阿锦,你为何要对我这样好?”
慕彦峥笑了,抽出手在她的鼻尖轻点了下,“因为你是阿妍,我的阿妍。打小的情份,想不对你好都不行…”
“噢,小时候的事,你竟然还记得!”苏璟妍娇嗔一句,心里竟有几分心虚。
那时的苏璟妍,可不是现在的她。
何况这种事情,她也没办法跟他说。让他知道他心心念念的人早已不在了,那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这里,喜欢吗?”慕彦峥抬眼打量一番,问道。
苏璟妍慵懒地没有动,嘴里嗯了声,算是回答。
慕彦峥身子动了动,伸过胳膊揽住她,“那以后就住在这里,嗯?”
苏璟妍又嗯了声。
此时她自不会说那些煞风景的话。
她清楚知道自己的心,既然喜欢他,那就不要计较了…
慕彦峥神情越见欢喜,转头目光专注地看着她,抬手轻拂她的眉眼,“阿妍,你一定要相信,这一世,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在一起。”
苏璟妍心里一惊,这一世?难道还有前世…
他对自己的感情,原本也没这么强烈…
他在那间密室里,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奇遇?
他的一切变化,几乎都是从密室出来之后开始的。
她怔怔地望着他。
慕彦峥凝视她一瞬,又转了头,避开她眸子里探究的深意。
有些事情,连他自己也解释不清,只能归究于龙家先祖的秘术之功了。
苏璟妍并没追问,只淡淡地笑了笑,“好啊,我一直都信你啊。”
说得轻松又随意。
慕彦峥也笑了笑,“信我就好。”说罢拍拍她的手起身,“太晚了,你早点歇着吧,我明儿再来看你。”
“好。”苏璟妍含笑应道,跟着起身送他到大殿门口。
四周灯火明亮,将他修长的身影拉得更长,在婆娑的树影下显出几分孤傲的美感。
苏璟妍目送着他远去,不知怎地心里竟是格外的安宁。
慕彦峥出了内苑并没直接去前殿,而是绕了一大圈来到一处荒凉的院子。
门前有侍卫把守,见他到来忙上前行礼。
慕彦峥摆手。
侍卫退下。
慕彦峥负手走进院子,来到一处房屋门前,门上铁将军把门,内里却亮着灯光。
他径自打开门锁走进去,将屋门重新关上。
屋里君熠然双手环抱斜倚在榻上,闭着眼睛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事情…
听到响动忽地睁眼,笑了,“算着时辰,殿下也该来了。”
慕彦峥走到榻前看着他,轻笑,“本该早点来的,可惜被一些事情耽搁了。”说着自己搬了张椅子在榻前坐下。
君熠然动了动身子,并没起身,只是问道:“殿下将我秘密关押在这里,又用秘药封了我的武功,到底想要做什么?”
慕彦峥挑眉,“自然是想让你和皇姐的婚事顺利。不然她一身份尊贵的皇家公主却传出未婚先孕的流言,岂不是令皇室蒙羞?”
君熠然愣了愣,忽然又笑了,“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非得逼着我做这个驸马…那也不必用这种手段,好好说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