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墩子的魔怔!
我看着他一边哭,一边自愧的骂着自己混蛋,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觉得对不起杜婷婷,还是在觉得对不起他死去的那个孩子……
一个月大,应当没有感情的吧?
但也许,他曾经对杜婷婷确实有过感情,这始终是他的心结所在!
我帮他做着针灸,外伤没办法,但是疏经活血却可以,他的脚断过,但似乎是被人接上了,等到这一切做完,我忽然抬起头看着羁押室右上角落里闪烁着的红点,看样子是有摄像头?
那杜婷婷应当在看着这一幕吧?
我拍着候敦的肩膀让他先冷静下来,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有没有监听,反正话是不敢乱说,即便是说,也只能低声的和候敦说,但候敦目前的状态似乎显得意志极为消沉,只是偶尔我说起候敬平的时候,他才会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看他无精打采,我说多了也没什么用,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墩子……还是那句话,兄弟还是女人,你自己选,如果你选择沉沦在杜婷婷给你的痛苦之中,那就算我真的看错你了,你父亲也白白帮你扛着这份痛苦,如果你选择信我的话,那就忘记女人和你死去的孩子,洗心革面,咱们他日在外面相见,再战江湖!”
候敦呆呆的看着我,眼中全是复杂的茫然之色。
我起身,朝着摄像头挥了挥手,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作了两个停止的手势,意思是我想和杜婷婷聊聊,我不知道监控室那边,杜婷婷有没有坐在那里看着,但如果她在的话,她一定会见我!
果然,十分钟后有人过来打开羁押室的门把我喊了出去。
我被带到一间独立的询问室内,看到了一脸冷漠的翘着腿坐在我对面的杜婷婷,她的腿上穿上黑色丝袜,我当初最早见她的时候,她就有着一双诱人的长腿,现在她其实依旧很漂亮,而且她更会显示身体的优势了,比如她的腿和腰,是最美的,所以她穿着丝袜,上身穿的是那种收腰的花边衬衫,整个人的气质显得成熟了不少。
她的眼神,是现在她全身上下改变最大的地方。
以前的杜婷婷会怕我,但现在我从她的眼神里已经看不到一丝畏惧甚至是忌惮了,有的只是深深的恨意以及轻蔑的冷笑,她盯着我,显得有些不耐烦的冷笑道:“有话直说,想要求饶?”
我摇了摇头,一脸平静的看着杜婷婷说道:“墩子心里有你……”
“闭嘴!”
忽然间,杜婷婷腾地一下站起来,拍着桌子朝着冷喝道:“所有的一切,全都是拜你所赐,你不要再给我讲任何道理和人情,因为我――――统统不接受!”
我盯着她。
她咬牙切齿的发出冷笑道:“我回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你死!”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说道:“崔家也不可能真的宠一个打过胎的女人上天吧?”
“我让你闭嘴――――”杜婷婷嘶吼了一声。
“不管你想不想得清楚,其实你在利用崔家复仇的同时,你不也正是崔家在利用的一枚棋子吗?”我前所未有冷静的看着杜婷婷冷笑道,“你伤害不到任何人,也威胁不到我,你只能伤害到墩子而已,如果你现在回头……”
“我回你麻痹呀!”杜婷婷冲过来,使劲的抽了我一个耳光,嘶吼道,“我让你闭嘴,我说过了,我就是要你死,就是要让候敦痛苦一生,我要让他尝到我当初那种痛苦,让他后悔!”
我本来可以躲开她这一巴掌,但却没有。
看着她变得有些扭曲的脸庞,我平静的说道:“天亮我就可以出去了,话我就说到这里,另外一句话就是,外人有欺我兄弟者――――杀!”
这一个‘杀’字,我一丝烟火气都没带,但我的眼神却无比的认真而且平静。
杜婷婷反而愣了一下,然后微眯了一下眼眸瞪着我嘲讽道:“你别吓唬我,今时不同往日了,你还是杨砚,但我却已经不是当初的杜婷婷了,而且……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害死我爷爷的吗?”
我微微皱眉。
不等我开口,杜婷婷盯着我阴冷的说道:“你是苗疆医术,那么你必定懂得蛊术吧?呵呵……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世上不会有永远的秘密的,可惜当初我太单纯了,我爷爷太早火化,否则我肯定就有证据了,杨砚……你很意外吧?”
我确实很意外,眼神有些愕然的看着杜婷婷冷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否认也好……”杜婷婷冷笑道,“崔家会盯着你的,而且会死死的盯着你,你想要继续玩你的阴招花样,会有人揭破你的,你以为难道这个世界上就你一个人会苗疆医术嘛?你以为凭着下蛊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吗?你会有报应的!”
我紧紧皱眉盯着杜婷婷,她这话里透出来的消息实在是太多,太让人心惊了!
外面天色已亮,再有一个小时就正常上班了。
我和杜婷婷第一次处在一个平面上对峙着,我知道再辩驳下去也全都是无意义了,既然杜婷婷把这件事都说了出来,那么只能说明我这一次回到江城,要面对的可能真的是我想象不到的一个崔家!
杜启明死了很久了,一丝痕迹都没有。
但崔家的人根据杜婷婷的消息,却从我懂苗疆医术这一点上推算出了我可能使用了蛊术害人,这一点上肯定是有人反应过来了,而杜婷婷话里的意思竟然似乎在告诉我,崔家也有人懂苗疆医术和蛊术,如此一来的话,我岂不是处在了极其被动的地步?
江城的这一潭水,已经昏沉到了让我看不清深浅的地步了。
杜婷婷盯着我冷笑了一声:“怕了吧?那就等着报应吧,我会亲眼看着你怎么死的!”
“只怕会让你失望……”我笑道,“我这个人命贱,但偏偏每次都逢凶化吉,江城是我的福地,想我死的人不止你一个,恨我的人也不止你一个,可是我还是活得很好,至少……我活得比你好!”
“混蛋!”杜婷婷咬着牙哼了一声。
这时候有人过来喊她,她冷笑了一声转身走了。
我再次被带去问话,一小时后,我被放了出去!
在走出市局的第一时间,我打了电话给轩辕铭说道:“让所有人到大鼻象集合吧,我有重要的事情说一下!”
然后,我直接驱车到了大鼻象等着他们。
蓝道和马雍,聂可漪她们最先到,因为他们就住在大鼻象的楼上。
人还没来齐,蓝道试探着问道:“砚哥,什么事啊,要大家全到齐?”
我皱着眉,叹了口气道:“歇业吧!”
“啊?”蓝道愣了一下,震惊道,“真的歇业?那岂不是要损失很多客流?我们现在已经很小心了啊,至于这么严重吗?”
马雍也附和着问道:“对啊砚哥,现在我们这边已经是全江城,乃至省里最干净正规的场子了,如果停下来的话,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人气和客流,很快就会流失的,如果这时候别人趁机发展的话,我们以后想回头可就晚了!”
我皱着眉叹了口气道:“歇业我们损失的是钱而已,其实仔细想想……我们当初也就是赤手空拳啊,现在家大业大了,反而舍不得这种损失,心态本身就是不对的!另外的原因就是,崔家这次来者不善,但是我们不但处于弱势,而且他们在暗处,想要在场子里搞事情实在是太容易了,但我们想要抓住他们的破绽却难上加难,这种情况下,只有一种办法可以和对方处于一个平面上……”
马雍微微一愣,忽然恍然大悟道:“砚哥的意思是,我们也……潜下去?”
我点了点头,目光阴森森的说道:“摆开车马开战的话,我们和对方相比简直弱爆了,但如果潜下去的话,不但对方暂时拿我们没辙,很可能他们压抑不住,会现出一些破绽被我们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