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杀意、鲜血、美人――――――
我怔怔的躲在防弹玻璃墙后,目光直视着梁媛媛的目光,看到她睁开的眼中滑落的泪,微微张开的嘴巴动了动,似乎是说着‘快逃’两个字,但我的大脑却一片空白!
看着她那还没有擦干就被鲜红的鲜血凝成一缕的头发,以及胸口绽开的那朵巨大的血花,我的内心涌起了一阵阵的后悔和难过!
“这个世界是没有道理的。”
这一刻,在我脑中闪过的是这一个念头!
我已经不愿意去想,为什么会在安全屋被埋伏,为什么会是在袁雪梅的电话打过来的这一刻,为什么我刚才要避开这一下让子弹击中了梁媛媛,为什么…………所有的为什么,全都化为了浓烈的杀意!
蹲下身去,手捏着一块茶几碎裂的玻璃渣子投掷出去砸碎了屋内的灯光!
一切黯了下来!
眼前一片黑暗!
我关上了防弹的玻璃门,慢慢的爬过去,手按在梁媛媛温润的颈侧,她的脉搏正在正在剧烈的跳动着,这是濒死前的征兆,一只夹杂着黏糊糊血迹的手伸过来按着我的手!
她的口中发出力和声音接续不上的“呵呵”声,似乎想要对我说些什么!
我的瞳孔变得赤红,低下头去苦涩道:“你要说什么?”
“呵――”
“呵呵――”
梁媛媛发出接续不上的出气声!
“你说啊――――”我朝着她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声!
银针扎在了她的经脉上,延缓着她鲜血的流逝,但我知道除非我能够抱着她从这里离开并且在半小时内将她送到病床上,否则她是绝对活不成的了,子弹事实上没有击穿她的心脏,但却穿过了她的肺脉,所以她才只能发出‘呵呵’的声音!
梁媛媛紧紧的抓着我的手掌,忽然侧过脸在我的掌心章吻了一下!
接着,她无力的耷拉下去!
我忍着眼中的泪,心中的恨――――忽然放下她的身体,从桌上拿起了那个手机接通了那个电话,然后推开安全屋通到隔壁的门,再从隔壁到下一层,然后再从下一层的窗户口跳出去到对面的一栋楼!
接着飞速的在楼道之间狂奔着!
“是你做的吗?雪梅姐?”我带着喘气声,咬着牙发出怒喝声。
电话那头,忽然传出了白玉京显得有些失望的声音叹息道:“原来你还活着啊?”
“白――玉――京!”我挥手将手机狠狠的砸在了墙壁上,然后纵身一跃,从楼道加速的朝着下方坠落!
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我完成了以前从未完成过的事情,冲出了隔壁的这栋楼,然后有如在丛林中被猎人的铳管盯住的野狼一般,疯狂的甩开自己的双腿逃窜着,不管身后有没有眼睛,我只想逃得越远越好!
悲痛、悔恨、怒意,像是摧心的烈药一般,使我有如野兽一般,一直逃到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何处的地方!
全身是汗,手上和脸上还有血。
我彻底的瘫在路边一个花坛里的时候,旁边一个牵着猎犬遛弯的少妇用警惕的眼神扫了我一眼,然后脚步匆匆的喝了一声自己的猎犬,飞快的朝着不远处的小区门口跑去!
身陷万家灯火,头顶的夜空却一片灰暗,没有一丝的光!
我拿出自己另外一部手机,给爆哥最后的发出了一条信息,梁媛媛最后的一线生机就看这一条信息了,但事实上我已经绝望了,因为在白玉京的掌控下,爆哥怎么可能救得出濒临死亡的梁媛媛呢?
我躺在花坛里苦笑着。
“这个世界好恶啊!”
“白玉京,你逼得我没路走了――――”
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绝望之下发出的呓语。
天煞凶星!
我忽然又想起了这种命运占卜里玄之又玄的东西,难道世上真的都这种说法,难道靠近我的女人就一定要活得比其他人更痛苦吗?难道――――老天爷他妈的瞎了眼吗?
梁媛媛做错了什么?
我坐起来,在花坛里抹掉了脸上和手上的血迹。
然后失魂落魄的沿着街道一直忙乱的走着,最后不知不觉竟然漫步到了秦可人家里从前的那栋宅子外,我记得秦可人把什么都留出去了,现在那栋宅子里还会有人住着吗?
我抱着赌一把的心态,摸进了秦可人的那栋房子!
空的,没人!
我嗅到空气里的灰尘气息,看样子自从秦可人一家搬离这里之后,这里也被荒废了!
我也没有开灯,而是找到沙发的位置,瘫在沙发里摸出香烟点燃,随着火星的明暗,我的头脑慢慢的梳理着一些事情,白玉京能用袁雪梅的电话定位我们,并且他很可能之前就在利用袁雪梅对我们设下陷阱,这意味着几种可能!
要么,袁雪梅完全的倾心于白玉京,不惜站在他的立场对我斩草除根了!
要么,白玉京操控了袁雪梅。
如果是第一种可能的话,那我来京州确实变得没意义了,因为这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陷阱而已,我还把希望寄托在袁雪梅的身上,现在看来这最后的一丝希望也落空了。
这真是讽刺!
我苦笑着,掐灭了烟头!
手机忽然传进来一条信息:“人送到医院了,阿爆!”
我蓦地打起精神,竟然颤抖起来,眼神震惊的拿起手机哆嗦着编辑了一条信息发出去:“你怎么做到的?”
“这是小事啊,我是混黑的,之前被陆青峰搞怕了,现在做事都会暗留一手,在梁媛媛的会所里我有人,你的信息发出来的时候,我让我的人拼死把人给带走了,不过费尽心机安插的两枚棋子算是废了!”
我哈哈大笑起来!
但又忽然停下来,担忧的问道:“送到医院的时候是不是还活着?”
“这我就不知道了!那两个家伙把人扔到医院就跑了,发了一条信息给我就断了信号,应当是觉得不安全,这会儿肯定在逃出京州的路上了,按照之前的约定,一旦出事他们就去滇南!”
我叹了口气,没有再回信息了!
有希望就好,只要有希望就好!
我起身站在窗口,忽然拿出手机拨出了南宫的号码问道:“你现在在哪?”
“京州!”南宫冷冷的回道。
“给我地址,我去找你!”我说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忽然传来了让我哭笑不得的声音拒绝道:“不给!”
“噗……”我忍不住哭笑不得道,“我现在遇到麻烦了,就算你行行好行不行?帮我一把!”
“给我个帮你的理由!”南宫淡淡的说道。
我想了半天,忽然说道:“如果你帮我这一次,我告诉你一个关于中医的重大隐秘,一定是你从来不知道的事情,你应当知道我的身体出了奇怪的问题,但你应当不知道我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吧?”
“什么问题?”
“苗疆有一种奇怪的传说叫烂蛊,烂蛊种在一种叫做五毒体的人身上才能养成,养这种烂蛊需要十几年以上的时间,这种蛊连我都不清楚它到底是一种什么蛊,难道你不想跟我一起研究这种奇怪的蛊吗?”
电话那头,再次沉默了很久,忽然传来了一个淡淡的声音说道:“我在国泰宾馆!”
“你一个人一间吧?房间号呢?”
“608!”
“好,我现在过去找你!”
我挂断电话后,在秦可人家里的卫生间试了一下,水还是通的,于是稍微的清洗了一下自己的狼狈模样,然后出门拦了一辆打表的计程车说出了国泰宾馆的地址就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