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正如乐清宇所说的那样,一眼望去不但是西医占据了多数的人下场,甚至十个人里面,这里即便是中海市为主场,也只有4个中国人面孔,其中一个还是圣玛窦那边派出的女医生,这也就意味着,除掉我的话,这边最多有两个人可能是代表中医的!
但随后的介绍里,这样的想法也破灭了,因为另外两人,其中一个竟然是燕征他们医院跑出来的主任医师,而还有一人,则是燕京医学院的副教授,大概四十岁左右的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
在治疗前,詹长路在介绍每个人所代表的医院和身份,如果是涉及到手术的话,每个人至多可以要求带一名助理,所以原本还算显得很大的场地,顿时间变得拥挤。
我都没邀请杜茗溪,杜茗溪就自己穿着一件白色大褂下来咬着牙哭笑不得道:“怎么办呀,我们连助理这一环都没计算过。”
我打量着穿着白大褂的杜茗溪,心想长得漂亮的女人就是好,无论穿什么都显气质,由此可见是人衬托衣裳,而不是衣服衬托人。
“其实不需要助理的……”我扫了一眼,看基本上其他的人都带了一个助理,因为涉及到等会的骨折手术,所以独立完成治疗手术的人几乎不存在,我想了想盯着杜茗溪说道,“把手套戴上,一会儿你就充当我的助理吧,只能这样了。”
“啊?!”杜茗溪一脸愕然的瞪着我。
而这时候,詹长路介绍到了‘济慈医药公司’的名字,我顿时抬起头来,场地内稀稀拉拉的响起一些零落的掌声,杜茗溪凑到我的面前,跟吓得瑟瑟发抖的鹌鹑似得快要哭出来了似得:“喂,你别闹了行不行?我压根就不懂任何医术,我自己感冒了都要去问医生吃药!”
接下去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也来不及跟杜茗溪解释,只能淡笑道:“不需要你懂什么,等会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喂……啊……”
杜茗溪整个人都懵逼了,而我已经举步过去自己挑选了四个患者让他们坐成一排。
这时候,场地内忽然安静下来。
随即,席位上坐着的詹长路和其他几个人交流了一下,然后看了看手表说道:“如果准备没问题了,下面就要开始了,时间最多不超过90分钟,在你们展示你们医术的同时,我们这些人也可以观摩点评……没问题吧?有问题的先举手说明一下情况。”
全场平静!
唯独杜茗溪跟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似得,东张西望的看了一圈,眼看没有其他的人举手,她也只好凑在我旁边,手臂都在发抖。
“那么,开始吧!”
随着詹长路的声音落下,我最先走到了那个感冒的小孩面前,伸手感受了一下他额头的温度,随即查看了他的脉象和舌苔后,我只是轻巧的在对方的耳后扎下了一枚银针,随即朝着下一个人走过去!
“不用吃药吗?”杜茗溪跟在我身后,看着所有人都几乎给小孩喂了药下去,整个表情都是懵逼的朝我问了一句。
“只是普通发热而已,没有必要!”我说完,直接走到那个肺炎感染的患者面前,随后依旧是查看脉象和舌苔,所不同的是这次还听了一下肺,接着我直接让对方把衣服脱了下去,此时正是九月中旬,气温依旧很高,即便是场内有着空调,但寻常人不穿衣服都能够抵御这样的温度。
这时候,开始有人对我这样的做法发出质疑,而且很快有人开始议论纷纷的讨论起来,因为这次的交流本身就是在公开研讨的情况下考验医生的医术,跟平时大家在完全无尘无噪的手术室不同,此时还要考验的是医生的心理素质水平。
所以这些乱七八糟的讨论我几乎没有放在心上,但杜茗溪却已经急的满头大汗的凑过来问道:“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一针针扎落在这个肺炎感染患者的肺经和心经的线上,随后在对方的后背处使劲的揉了片刻,直到对方的背部有一片的淤黑出现……
“帮我看着他,如果背部的痕迹转青的话,喊我一句!”我朝着杜茗溪交代了一声,走向下一个外伤患者的面前。
杜茗溪可能是觉得总算有事做了,战战兢兢的应了一声,随即认真的站在那个肺炎感染患者的背后一丝不苟的观看起来!
这时候,场内的议论声已经比较大了,我抽空扫了一眼其他的人,其中大部分人都是在先给骨裂的患者做手术,其中有一个跟我顺序相同的医生,但也还停留在肺炎患者那边注射并且给患者服药的过程中。
我拆开外伤患者的伤口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一片,伤口深可见森森白骨,外面的一块肉已经完全青黑色了,可见是完全坏死掉了!
我直接用剪刀剪掉了这一块的皮肉,随即杀菌清理伤口,在此之前给对方扎了一针封闭疼痛经脉的银针,随即直接往对方的伤口涂抹了一些初雪膏――这是事先刻意准备的!
不到五分钟的时候,我走向了最后一个患者!
这时候,场内的噪音已经比较大了,那些喧嚣的声音议论着什么也全都传入耳中,甚至夹杂着不少英文的议论之声!
所有的人都在质疑,我这样用中医手法给病患医治,只会贻误最佳的治疗时间,而且疗效必定会很慢,现在这样看似快的动作简直就是肤浅……
大致都是这样的讨论声,不过我也听到了一些年龄比较大的人在讨论我所用的手法,比如刚才使用的针灸技巧,人群里貌似也有人认了出来,大声的指出我这样下针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我走到最后一个推骨骨折的患者面前,手掌搓热之后直接握住了对方肿大的伤口仔细的揉了下去,即便是扎了封闭疼痛的经脉,对方依旧是吓得冷汗淋漓的做出龇牙咧嘴的动作!
这时候,人群里议论声已经开始有了指责之声!
“胡闹……骨折骨裂如果有些小碎片卡压住了经脉或者血管的话,这样胡乱的按来捏去的只会让病患痛苦加重、伤势加重!”
“胡闹!真是胡闹!”
“这哪来的毛头小子?”
“……”
我无视着这些声音,但杜茗溪此时却朝着我这边满头大汗的喊了一句:“黑转青了!已经青了……杨砚你快过来看看!”
我这才放开这边的人,随即走过去看了那个肺炎感染患者背后的一片青淤,随即将他心肺经脉的银针取下了两枚,然后手指在对方的背部用力的按压下去,对方顿时间大汗淋漓,滚滚而出……
趁着对方一口气提上来的时候,我猛然间内劲微吐,手掌微微发力的按了下去,顿时间对方发出‘噗’的一声,一口夹杂着黑色血块、青黄色浓痰的淤物喷在了面前的地板上!
杜茗溪惊得差点捂着嘴吐出来!
这恶心的一幕,直接让整个场内不少人群都糟乱了,喧哗声变得极其凌乱,甚至有人在指责我用的简直就是江湖郎中的一套,治病把人治出了黑血,这简直就是荒唐的胡闹!
我却趁机再次把了一下对方的脉象,问了一下他的感觉,然后将扎在心肺经脉上的其他几枚银针取了出来,随着几枚银针全部取了下来,对方顿时间发出了大口大口的呼吸声,随后又是吐出了几口浓痰,一开始还是青黄色黏稠的,但到了后面已经变得比较淡了!
我这才取出了事先准备好的一种药物喂对方服用,随即朝着杜茗溪喊道:“好了,这边先别管了,你跟我过来帮忙!”
“啊?!他就不用管了?”杜茗溪一脸错愕的看着我,见我已经转头就走了,她这才赶紧追了上来。
我这时候没有时间回答她了,因为我注意到代表国外的两个医生竟然在助理的协助下,将骨折的手术做到了一半!
虽然他们的顺序和我不同,但我要的不是仅仅这样的效果而已!
我记得莫书凡跟我说过一件事情,而这也是为什么我必须创立济慈医药、必须到中海市扎根立足的原因,而且今天既然打出了济慈医药的招牌,如果无法做到技惊四座的话,那就算我输了!
我咬着牙,让杜茗溪准备好消毒棉签之类的,随即表情凝重,伸手捏住了锋锐纤薄的手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