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表姐,回家
嫁谁这个问题,对张佳莹来说,有些难,但对崔淼来说,答案很清晰。
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邹泽明,我还是说了,因为比起邹泽明的难受,被黎正勋盯着的我,才真的是无所适从。
“黎正勋,是我的未婚夫。”
我其实说得很没感情,机械一般,但黎正勋对我微微颔首,似乎挺满意我的配合。
下意识瞄了顾乘风一眼,我忽然发现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似乎在生气。
但,没有什么好生气的吧?
“听到了吗,可以放人了?”
黎正勋睨着邹泽明,显然晚上不带走我决不罢休。
邹泽明沉默,他并不想这么快就范。
客厅忽然安静了下来,气氛十分诡异。
我后背都开始冒汗了,黎正勋带来的人挺多,但房子里邹泽明的人也不少。
这件事的起因,也可以说是因为我的不小心吧,所以我不希望有人因此受伤,尽管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和我其实没有太大的关系。
他们之间的恩怨,老早就有,只不过现在给了他们一个理由可以正面对抗罢了。
可是,我不想当这个炮灰,因为我会良心不安。
就在我以为会在沉默中爆发的时候,邹泽明忽然开口。
他的语气很冷淡,近乎无情,但同时又带着很强的攻击性。
“未婚夫,也就是还没结婚,那么淼她还有选择权。”
“你这么自信,一定要她亲口说?”黎正勋也好不退让,他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邹泽明回头看我,老实说,他这一眼,让我瞬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我的确不想嫁给黎正勋,我的任务就是让他主动悔婚。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我也不能直接站到邹泽明这边,崔家必须完全免责才行,否则我和顾乘风就白来帝都了。
其实黎正勋给我的印象不太好,他虽然外型很好,但未免有些太高高在上。
若兰是因为他才变成现在的模样,他难道一点都没有对邹家的歉疚?
我知道自己这种突如其来的正义要不得,但我就是看不惯。
仇富心理也罢,圣母玻璃心也罢,我觉得若兰应该得到足够的补偿。
尽管,我不知道两家之间是否还有发生别的事情。
“我看是你不自信,你的那些破事淼还不知道吧?”
邹泽明忽然话锋一转,我心里咯噔一声,看来的确还有别的故事。
我现在就跟在听评剧的人一样,就差瓜子花生,听着别人的故事,品着他人的爱恨情仇。
邹泽明此言一出,黎正勋变了脸色,似乎被戳了软肋一般。
他皱了眉头:“你没有资格说这些。”
“你就打算瞒着她,骗婚?”邹泽明笑了起来,笑得十分血腥。
黎正勋转头看了我一眼,从他眼里,我看到了一丝犹豫,我直接懵了。
刚才还无限占上风的黎正勋,怎么突然好想被邹泽明压了一头。
他们两人所说的事情,可以说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和崔淼有关的,也和我无关啊。
只是,不知道他们的争论要到什么时候,夜已渐深,空气逐渐变凉,我莫名觉得有些冷。
“那件事情,我自有分寸,你不要给自己加戏。我和崔淼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一脚。”
说完这句话,黎正勋就迈步作势要往我这边来。
“你以为,你能这么轻易将她带走?”
邹泽明不慌不忙,他摆了下手,他的手下就在我面前挡了好几层,黎正勋根本无法靠近。
刹那,黎正勋就冷了脸,显然十分不悦。
他重重闭了闭眼睛,似乎之前一直还握着什么把柄没说。
我心里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黎正勋对邹泽明,也许并没有恩断义绝。
他虽然嘴上说的不是很好听,但是心里还是给对方留了面子。
见黎正勋站着不动,邹泽明变本加厉,他跟着走过来两步,继续说道:“以前我让给你一次,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你做了什么?我告诉你,我们之间没完,不止是在淼的事情上。”
“……”黎正勋睁开了眼睛,眼里闪过一瞬的忧虑,等我想去辨别的时候,已经消失了。
他看到我在观察他,看了我一眼。
我立马将视线收回来,莫名紧张。
“那我也告诉你,崔淼我一定要带走,不管你同不同意。”
黎正勋向后面的人摆了下手,立马就有一个人拿着一份文件出现。
那个人将文件递到邹泽明跟前,这意思是让他看。
邹泽明皱了眉头:“这是什么?”
“打开看就知道了。”黎正勋没有回头,他面对着我的方向。
我不敢和他有视线上的接触,总感觉他的眼神比顾乘风还要有侵略性,被看一眼不止会被洞悉心中的想法,还会被灌输他想要让我知道的东西。
然而,我不是崔淼,是不会懂的。
不知道黎正勋究竟给邹泽明看了什么,一开始他的表情还充满警惕,但很快就煞白了脸色。
他脸色特别难看地望了黎正勋一眼,这一眼,我从他眼里看到了妥协。
然后,邹泽明就表示,可以放我走。
他的转变太快,我都木了。
明明之前那么抗拒,做出即使要撕破脸皮也要将我留下的样子,现在却仿佛大势已去,颓丧地让黎正勋要走赶紧滚。
我前面的人都撤开,将我暴露在黎正勋的视线下。
老实说,邹泽明要放行,我反而有些抗拒。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我的犹豫,顾乘风忽然从旁边走过来。
“表姐,走,带你回家了。”
他上来就拉住我的胳膊,不知道为什么,被他一碰触,我忽然就没有想法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我是因为想和顾乘风一刀两断才偷偷自己一个人乔装出门。
但现在看到他看着我意味深长的眼神,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被拉着往外走的时候,我下意识望了邹泽明一眼。
他看着我,眼中满是忧伤。
觉得应该说什么,但这种时候,任何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吧。
最终,我什么都没说,便离开了这座囚禁了我五天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