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言跑到了路口,也没管现在的红灯还没有变颜色,只是大喊着尹思贝的名字追上去。
尹思贝走到了对面的路口,望着远处的天空眨了下眼睛,嘴角浮现了笑意,她看到了天上的妈妈,只是刚伸出手想喊一声妈妈,眼前忽然一黑,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尹思贝,你怎么样?”苏墨言奔了过来,半跪在地上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尹思贝没有回应,只是嘴唇轻轻蠕动,“妈妈,带我走好吗,思贝好累……”
苏墨言张嘴嘶吼了起来,眼泪夺眶而出,苏墨言你究竟做了什么,你明知道她一直都被欺负,却选择了无视,你明知道自己对她动了情,却自私的想囚禁她,从没想过要光明正大,你为什么会让她这么累?甚至感觉死去都是一种解脱。
这一刻苏墨言终于敢正视自己的内心了,却是尹思贝用血的代价换来的。
尹晓晓不知道这一切,脸上一直洋溢着开心的笑容,为自己打败了尹思贝而高兴。她在家里不断催促着妈妈赶紧做饭,然后抓起了电话,笑着打给了苏墨言:“墨言,你什么时候来啊,妈妈快要把饭菜做好了?”
“尹晓晓,如果尹思贝有什么不测,我要你拿命赔!”怒吼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喊出来。
尹晓晓楞了一下,急道:“墨言,你在说什么啊?”
但是电话已经挂断了,等到她再打过去,对方却是已经关了机。
“晓晓,妈妈真是为你高兴,我看尹思贝那个贱人还有没有脸来缠着苏墨言。”杨红笑呵呵的从厨房走过来,手里提着一瓶红酒。
“妈妈都给你准备好了,你今晚就拿下苏墨言,只要怀了他的孩子,不仅你以后就是豪门阔太太,以后你的孩子也会继承苏家所有的财产。”
杨红把所有的一切都算计好了,但是尹晓晓却是死死地望着手机,忽然用力把手机砸了,张嘴骂道:“尹思贝你个不要脸的女人,是不是又在勾,引我的墨言?!”
不管她骂的如何难听,尹思贝根本听不到,她现在只是静静的躺在病床上,身边不断有医生急匆匆的给他测试着生命指标。
血压六十,心跳四十……
高瘦的主治医生看着仪器上的脑电波,严肃道:“这女孩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受的伤不至于威胁生命,但是她却仿佛在自主排斥活下去的机会,所有的生命指数都在飞快的下降。”
正如尹思贝自己所说的,她累了。
急救室门外的苏墨言一言不发的站着,忽然愤怒地一拳砸在了墙上,刚毅的脸上缓缓滑下了两道热泪。
尹思贝,你给我好好的活着!
他望着头上的天花板,眼眸变得越来越迷茫,嘴唇轻轻的蠕动,忽然哽咽道:“你死了,我苏墨言拿什么来活?!”
“苏墨言,你究竟干了什么?”林木琛从走廊的另一头疾奔而来,他那张俊脸彻底的黑了,谁能想到这才短短的几个小时,尹思贝就住进了医院。
这家医院是林木琛家族办的高档医院,之所以送来这里,是因为尹思贝出事的地方离这里近。而院长在第一时间通知了林木琛。
“你怎么来了?”苏墨言沉着脸望向了林木琛。
嘭的一拳,林木琛二话不说,一拳打在了苏墨言的侧脸上。
“你这个混蛋,你有什么资格让思贝在乎?甚至差点儿丢了命。”
这一拳力道很大,苏墨言退出去了好几步,紧接着就暴怒横生,想冲过去教训这个林木琛,但是提起的拳头又微微松了下来。
是啊,他说的难道不对吗?尹思贝能被车撞,不就是自己的原因吗?
林木琛过来又对着所言打了几拳,最后自己气喘吁吁的坐在长椅上发呆,接着捂着脸低声落泪,怪我,明知道思贝当时的情绪那么差,为什么要听她的,让她一个人走!
苏墨言擦掉嘴角的血丝,继续站到了急救室门前,似乎想在下一刻就看到尹思贝的那张脸。
过了足足一个小时,急救室的灯终于你灭了,一个个医生从里面满脸疲惫的走了出来,苏墨言抓住主治医生的胳膊急道:“她怎么样?”
林木琛也焦急的过来,满脸的紧张。
“她虽然没醒,但是生命体征终于平稳了。”主治医生擦了下额头的汗水,能把尹思贝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真会不容易,根本就没有求生的意识。
苏墨言和林木琛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而就在这时候,留在急救病房里面的护士忽然焦声的喊道:“不好了,病人的生命体征再次降到最低了,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
刚出来的医生,飞快的冲进去。
“立刻进行电击!”主治医生吼道。
随着两块医用电击板放到尹思贝的胸口,蓬的几下,尹思贝的身体猛烈颤抖,但是那双紧闭的眼眸却是没有睁开,而且仔细去看还有浅浅的眼泪滑下来。
苏墨言和林木琛几乎是同时冲进了急救室里面,里面有医生想让两个人出去,但看到林木琛微微摆了下手,也就不敢出声了。
“马上联系病人家属,下病危通知书!”主治医生一边抢救着,一边对旁边的医生喊道。
这世上,她还有亲人吗?
苏墨言深深的叹息,缓步过来,看了一眼床上面容苍白的尹思贝,忍着泪“我是她的亲人,需要签什么我来吧!”
“你是他的亲人?”主治医生疑惑道,他怎么会不认识苏墨言,但是苏家可没听说有尹思贝这个女人啊?
“她是我的亲人,你们一定得救她。”
主治医生沉吟了一下,让一名医生给苏墨言递过来了病危通知书。
苏墨言这时候才发现原来一支笔会这样的沉重,重的让他的指尖都在颤抖,原来潇洒飘逸的名字此刻被他写得歪歪扭扭,洁白的纸张上还有几颗晶莹的泪水。
苏墨言擦掉泪,奔去了床边,而这时候也发现这几名医生已经放弃了继续救治下去,而是望着开始变平的脑电波摇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