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两个女人同时出现,我一个头有两个大,小心脏不由呻|吟了一声。刚在李嘉文家里上完眼药,回到家想清静清静都不行,两只母老虎守着,就等着我回来接受批判。
李红揶揄道:“哟,难得啊,今晚怎么回来这么早?”
我懒洋洋地说:“什么话,回来晚了有意见,回来早了你也有意见,不让人活了吗。”
萧梅走过来,从鞋柜里取出拖鞋,替我换好拖鞋,望着我说:“你的脸色很不好,看起来像生了一场大病,遇到什么难办的事了吗?”
我有气无力地半躺在沙发上,淡淡地说:“今天有点累,想早点休息。”
李红在我额头上摸了摸,关切地问:“没发烧啊,身体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看医生?”
我说:“不用,就是感觉有点累,睡一觉就好了。”
李红说:“你的情绪这么低落,是不是因为见了老曾,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叹了口气,疲惫不堪地说:“老曾说,他这辈子就毁在自己老婆手里。可是他临死之前,还是希望能见他他老婆和女儿一面。想一想,男人这一辈子其实很可怜,奋斗、上进、努力、挣扎、痛苦、悲伤,辛辛苦苦一辈子,无非是为了女人,可到头来他又得到了什么?我今天才知道,老曾的老婆是李明山的情妇,老曾不过是代人养了个小老婆。老曾入狱后,他老婆和女儿一次都没去看望过他。你们说说,有什么意思。想一想都觉得特别没劲。”
萧梅说:“你这话我不同意,男人哪有你说的那么伟大。”
李红盯着萧梅说:“那你说说你的看法,我很想听听你的高见呢。”
萧梅正色纠正道:“其实我早就把你们这些男人看穿了,男人都是贪得无厌的动物,对钱贪心,对权力贪心,对女人更贪心。试问这个世界上,有几个男人不想富可敌国,手握重权的同时坐拥天下爱美女,过上妻妾成群的幸福生活。男人这辈子其实一直是在满足自己的各种贪欲,并不是为了某个具体的女人,而是为了猎艳天下。动物界里雄性动物争夺的是交配权,现实世界里男人争来争去无非也是为了交配的权力而已。”
李红点点头说:“非常有道理,萧梅,我现在对你有点刮目相看了。
萧梅说:“什么是所谓的爱情?最本质的东西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人的交配权,无论怎么包装,从根本上来讲,还是人的交配权,唐亮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
我说:“别扯淡了,这不是男人的属性,而是丛林法则,雌性只会选择她们眼里最优秀的雄性。试问这个世界上,哪个女人不想找一个成功的男人?女人爱慕强者是天性,男人爱慕美女也是天性,既然是人的天性,这本身就无可指责。如果我是个平头老百姓,你们还会待在这跟我废话吗,可能连正眼看都懒得看我一眼。”
萧梅说:“那你扪心自问,你算成功的男人吗?”
我沉思片刻,叹了口气说:“成功?我才刚上路哎。”
李红扑哧一声乐了,说:“无耻!这世界上最无耻的就是你。”
我摆摆手说:“如果按照萧梅的标准,只要我一天当不上市长,就是一个失败者。可是对李嘉文来说,标准就不一样了。所以成不成功,标准也是因人而异的。”
萧梅说:“我并没有要求你当市长,是我妈希望一代更比一代强,你的起点这么高,成就如果还超不过我爸就不能算成功。”
我不耐烦地说:“又是你妈,你干脆和你妈过一辈子好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对萧梅的观点我也无可反驳,但人类社会和动物世界还是有区别的、动物世界的交配权简单明了,雄性和雌性|交配完就完事了,没那么多负担。雌性负责哺育下一代,雄性只负责播种,完事该干嘛干吗。
当然,雄性的主要压力在于争夺雌性,这种争夺非常残酷血腥,只有获胜者才拥有交配的权力,在竞争中的失败者,永远不可能获得雌性的青睐。
可是人类社会的竞争难道不也同样残酷吗?这个社会上,又有几个男人能成功?无论是商场还是官场,都充满了赤果果的掠夺和明争暗斗,斗智斗勇的同时还要斗狠。但凡成功的男人,哪个不是遍体鳞伤,心力憔悴?即便如此,想要成功还需要一定的时运,没有运气帮你,天大的本事都白搭。成功的人都明白,七分天注定,三分靠打拼。
我说:“你说得很对很正确,我完全同意。男人这一辈子就应了那句话,为逼生为逼死。比如我吧,就是个极端自私的家伙。我欺骗你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跟获得你们的交配权,将我的子孙遗留人家,让他们发扬风格,继续祸害乡里。像我这种禽兽男人,你们完全可以唾弃我,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吧。”
李红笑着说:“你又想逃跑吗,没那么容易。我们虽然在心里唾弃你,可行动上还是想拉你一把,所以希望能彻底改造你。哈哈。”
萧梅说:“因此你要好好表现,不要让我们太失望哦。”
我说:“行了,别扯这些没用的了。你不是找人追查发帖人的IP吗,有没有什么发现?”
萧梅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张纸,递到我面前说:“主要的几个发帖人的IP地址都在这里了,大部分是网吧里发出的,但是有两个IP地址我查到了,是两家单位的。”
萧梅手指着一个地址说:“这个IP是你们财政局内部的,财政局的你可以慢慢调查。还有这一个,是发自北城区气象站。”
妈的,果然是家贼难防,财政局里有人想趁机搞掉我。只是气象站这个IP就很奇怪了,我们和气象局打交道并不多,原气象局的局长已经调到国土局了。
萧梅见我发愣,进一步解释说:“这家气象站的站长我查过了,名字叫张诚,她老婆是你们财政局的职工,名字叫乔美美。”
张诚?我的心底突然升腾起一股寒意,谁能想得到,这样一个老实得令人发指的男人,竟然会在背后干出这种事!人心果然是最可怕的东西,原来张诚一直对我怀恨在心。
我心里一阵难过,咬着牙说:“狗日的张诚!妈的,老子又看错人了。”
萧梅接着说:“我让人查过,气象站这个IP一直很活跃,发帖最多,而且很多内幕和细节都是从这个IP地址首先爆料出来的。我记得很清楚,你帮助过张诚,他能恢复公职也是因为你找了他们的局长。可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对他并没有任何好处。”
李红冷笑了一声,说:“这还用问,都是因为那个叫乔美美的女人。”
萧梅狐疑地问:“你怎么知道?”
李红撇撇嘴巴,轻蔑地说:“我见过那个女人,第一眼看到她我就有一种预感。只要她留在小亮身边,出问题只是早晚的事儿。”
我说:“这不关乔美美的事,她可能完全不知情。有一点你们可能不清楚,张诚是残疾人,残疾人的心理和正常人不一样,所以不能以常理去推断他的行为逻辑。”
李红冷笑着说:“残疾人心理再不健康,也不能好赖不分,可真有你的,这个时候你还维护下属,你想过没有,如果你倒台来了,谁又会挺身而出维护你?”
我说:“我只是就事论事,不带成见分析问题。”
萧梅说:“通过几天的网络公关,网络上大部分的帖子要么被删除,要么沉底了。只有个别几家网站可能对方开的价格更高,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可就是不作为,帖子一直在首页,仍然有很多网民跟帖。”
我想了想说:“那就留着吧,其实我已经无所谓了。既然中纪委已经介入调查,就由他们出面去和这群死硬分子谈呗,我们静观其变就是。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小撮人,总以为自己最聪明,别人都是傻逼。凭几篇凭空捏造的谎言,就想搞到我,简直可笑!”
李红忽然冷笑了一声,反驳说:“依我看,恐怕也不全都是捏造吧。依我看,至少张诚不会捏造你和乔美美的事,哪个老公会心甘情愿戴绿帽子。”
我不悦地反问:“你想说什么?”
李红说:“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通过这件事你最好长点记性,管好自己下半?身。”
我站起身往卫生间走去,浑身软绵绵地说:“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累了,先睡了。你们两个自便吧。”
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李红和萧梅仍然坐在客厅聊得热火朝天,从他们的表情来看,似乎相谈甚欢,话题海阔天空,时不时爆发出会意的哄笑。
我鄙夷地白了她们两个一眼,进入卧室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子里浮现出李嘉文那忧伤的眼神,心理颇为难受。
我忽然想起忘记问萧梅,李玉出逃后有没有和她联系过。不过再仔细一琢磨,直接问恐怕不太妥当,问也是白问。就算是李玉给她打过电话,萧梅也不会说的。我相信,萧梅对李玉多少都会有几分内疚,否则她不会不止一次去看守所看望李玉。
想了会心事,越琢磨心里越烦躁,一阵疲惫涌上来,昏昏沉沉准备进入梦乡时,感觉到有人进入卧室。我懒得睁开眼,猜也能猜到,不是李红就是萧梅。她们两个人在客厅里嘀咕了半天,估计已经商量过了,留下一个人陪我,另一个回家。
但令我惊讶的是,我感觉到上了床的并不止一个人,左右两边都有人上了床,我被夹在了中间。我睁开眼,看到左边躺着萧梅,右手躺着李红,两个人瞪着牛一样的大眼睛,脸上似笑非笑看着我,却不说话。
我受惊一般坐起身子,双手挡住胸前,如同一只受到侵犯的处女一般不安地说:“你们两个女流氓,都爬上来想干什么?”
萧梅笑眯眯地说:“行了,装什么蒜!我们两个人陪你睡,高兴不?”
我苦着脸说:“不高兴,我好害怕。”
李红笑了起来,说:“恶心,这不正是你梦寐以求的生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