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能有人提供这样的信息,避免造成工作上的损失,无论如何他都是应该鼓励的。于是,他调出了上午刚才羿楠那个电话号码,便按下了呼叫键。
不知道为什么,在等待对方接通的间隙,彭长宜心里居然有些忐忑,他不知道羿楠对自己会是什么态度,毕竟,她打给自己第一个电话时,彭长宜的态度是极其冷漠的,态度明显的不友好。
好在等待的过程不是太长,羿楠接通了电话。说道:“喂,你好,哪位?”
彭长宜一愣,怎么她还问是哪位?难道她上午刚给自己打了电话就忘了吗?他看了看前面的齐祥,发现齐祥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路两边的环境整治情况,似乎心思没在他的电话上。
彭长宜定了定神,沉了一口气说道:“彭长宜。”
对方似乎没有想到是他,就愣了几秒种,淡淡地说道:“哦,您有事吗?我正在忙。”
果然,羿楠对自己有意见,彭长宜从来不怕别人对他流露不满,他怕的是自己摸不准别人对自己的态度。
听到羿楠这样说,他就笑着说道:“请问,你在忙什么?”彭长宜很想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砍树这件事的,所以才问她在忙什么。
羿楠没有让他伤脑筋,说道:“我们正在桃花谷拍照,准备参赛作品。”
彭长宜明白了,她肯定是在拍照过程中,发现有人砍树,就将这一情况报告给了自己,他说道:“现在桃花不是刚要含苞吗?你们就去拍照了?”
“在搞摄影艺术的人眼里,桃花从含苞到开放到凋零,每个时间段都是美丽的,只是美丽不同而已。”羿楠回答道。
“呵呵,你说的有道理。现在去的人多吗”
“现在来这里的人都是搞摄影的人,好多人都是早上来的,我是跟老年摄影协会的人来的,真正来这里赏花的人几乎没有。”
彭长宜听羿楠这么说,就想起了自己新买的相机了。
他这几天早上起来,就对着窗外的松鼠练习拍照,有的时候,也出来对着山里的景色咔嚓几下,按照江帆的要求,同一景物,就选不同的光圈和速度拍照,为的就是比较出不同的效果。
所以,对羿楠说的早上摄影的人多这话比较有共鸣,因为他现在多少懂得一点光线的运用了。
但是他不想跟她探讨摄影技巧,就说道:“羿楠,你上午给我打的电话很及时,不然就会造成损失,那样就晚了,谢谢你提供的这一信息。”
不知为什么,羿楠听了彭长宜的话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她却用很平淡的语气说道:“如果您只是为了对我表示感谢的话,那实在是多此一举,因为这没什么,应该做的,别忘了我不但是个记者,还是革史办的一名工作人员,于哪方面讲,我都有这个义务和责任,您不必对我进行感谢。”
听了羿楠的话,彭长宜感到自己反而倒小气了,他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了。
羿楠见彭长宜没有说话,不禁在心里冷笑了一声,随后骄傲地说道:“彭县长,您还有事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就挂了。”
听羿楠这么说,彭长宜顿感有些尴尬,他赶紧说道:“没事了,挂吧。”
挂了彭长宜的电话,羿楠深深出了一口气。
她今天是跟着老干部局组织的老年摄影协会的人来桃花谷的,一来有采访报道的任务,二来自己也是个摄影爱好者,也借机为参赛准备作品。
他们刚到桃花谷,就意外看到有人在砍那些老树,职业的敏感让她忍不住上前询问,才知道他们想砍了桃树种麻核桃树。
她第一个就把电话打给了龙泉乡党委书记赵丰,哪知赵丰对这件事不太认真,说可能农民根据种植需要砍的,是小事。
她急了,说道:这不是小事,我刚才问了,他们就是想全部砍掉,改种核桃树,如果把桃树都砍了,还拿什么举办桃花节?你要是不管,我就给彭县长打电话。
赵丰说:“我的姑奶奶啊,你就别掺和事了,少添点乱行不行?我们都快忙不过来了。”
羿楠听了这话很生气,她刚想跟赵丰理论理论,赵丰就把电话挂了。
羿楠想不明白,现在就连小庞跟自己说话都是这个口气,不让自己给彭长宜添乱,自己添什么乱了?她不相信把农民砍树这个情况反映给彭长宜就是添乱,她还不信邪了。
于是,索性就把电话打给了彭长宜,事实证明,自己并没有添乱。
中午,赵丰给羿楠打电话,让他们来乡里吃饭,羿楠赌气地说不去了,他们自己带了饭。
今天和她同来的这些人,都是三源摄影爱好者协会的会员,这次来桃花谷,都是为了桃花节摄影大赛准备作品来的,他们已经先后几次来这里了,只是由于工作关系,羿楠是第一次跟他们来。
由于这些人的年龄都普遍偏大,而且是骑自行车来的,所以,大家也就不想再骑车去乡政府吃饭,就吃自己带来的午饭,然后有的在地下铺上凉席、塑料布或床单什么的,就躺下休息,也有的坐在一起打扑克,因为中午会有几个小时的时间不适宜搞创作,阳光太强,拍不出漂亮的艺术片子。
彭长宜来电话的时候,羿楠也正靠在一棵树干上休息,挂了他的电话后,就无心休息了,端着相机一人转悠。
羿楠的确对彭长宜是寄予很高希望的,这在彭长宜刚来时就体现出来了,她毫不掩饰自己接近彭长宜的用意,她的确是想利用彭长宜来达到某种目的。
但这目的,绝不是男女之情,不过,如果需要,她也不妨使用这种手段。
经过几次的试探后,她发现这个年轻的县长,的确不像在亢州时报纸对他宣传的那样,软蛋一个,不敢负责,不敢担当,甚至唯恐自己招惹上什么是非,这样的人怎么能和她心目中的偶像徐县长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