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环香还想隐瞒,不想噜噜凑过来问她:“我妈妈去找姨姨怎么还没回来?”
“找姨姨?”邵兵微讶,“邵娅姿吗?”
司环香想阻止噜噜已来不及,噜噜说:“姨姨抱着小石头走了,我妈妈开车去找她,还有我粑粑也走了。”
这下邵兵心中有数了,他问司环香:“是不是你把娅姿拖下红毯,她心里不痛快,赌气走的?”
如果这样的话,他也怕邵娅姿做出想不通的事来,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千万不能因为邵娅姿出事让一场完美的喜事变得阴云密布。
“大哥,你别担心,一切都会处理好的,不要告诉老爷子。”司环香忙说道。
邵兵给予了她一记信任的眼神,“那好,你好好处理一下,如果有事,你单独跟我说。”
“行。”司环香等他一走,马上凑到噜噜耳边嘱咐了几句话,让他不要再跟别人说起邵娅姿。
“那我妈妈呢?现在都喝酒吃菜了。”噜噜担心的可是亲妈。
“你妈妈很快就回来了,你跟你麻麻坐一起吃好不好?”
司环香把他带到林依诺身边,又把刚才邵兵的意思悄悄跟林依诺说了一下。
林依诺点点头,说自己会看好噜噜。
几十桌的客人嘉宾,少几个人还真看不出来,所以邵老爷子和一对忙碌的新人还真没发现什么,宴会厅照样喜气洋洋,祝福声不断。
此时,天色已慢慢暗淡,江边的风很大。
穿着一袭红裙的邵娅姿抱着小石头站在岸边,望着水流湍急的江面……
“石头,妈妈不该生下你,不该让你跟着妈妈受人白眼,受人歧视,妈妈到现在连你的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对不起,你跟妈妈一起走吧,我不能丢下你以后独自受委屈。”
她说着,脚往前挪了一步。
而饱含在眼里的泪水悄然滑落。
“哇……”小石头突然大哭起来,哭声震击着她的心房,她双手一收,紧紧地搂住他,以至他的呼吸很困难,哭声渐弱,脸憋得发紫。
“对不起,你不该来到这个世界!原谅妈妈……原谅妈妈!”
她突然举起双手,准备先把小石头抛入江中。
“哇……”小石头得到呼吸后,哭声更响亮了,好像知道自己命在旦夕,他的双手和双脚不停地抽动着。
“住手!”身后不远处,莫倾城的吼声如雷一般炸响,语气着急又愤然,“邵娅姿,把孩子给我!”
邵娅姿浑身一震,抬眸望着自己双手托举住的孩子,眼神有些恍惚……
“娅姿姐!”乔薇也气喘吁吁跑来了,后面跟着步履蹒跚的邵志荣,“快下来,大伯来了。”
邵娅姿的一双手臂抖动着,随即双脚也在打哆嗦,跑近的莫倾城见状,飞扑过去,一手搂住她腰身的同时,一只强劲的手臂也抓住了小石头。
两名保镖随即跟上,从他手里接过孩子,把他交给了刚刚跑到的乔薇。
莫倾城把邵娅姿带到了路边的草地上,手一松,她就软软地倒在地上,眼睛空洞地望着发黑的天空,脸惨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此刻,她像一具了无生气的僵尸,没有任何反应,整个脑袋空白一片。
莫倾城气恼又无奈地睇了她一眼,走到一旁吸烟去了。
乔薇抱着小石头蹲到她身边,声音喑哑,“娅姿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孩子有什么错?你为什么要把他抛到江里去?”
邵娅姿的眼睛动了一下……
她不是要独独把孩子抛到江中,她是想带孩子一起离开这个世界,现在怎么成了她要抛弃儿子?
不是乔薇一个人这么想,因为当时的场景,谁都认为她要把小石头抛到江里去。
邵志荣拄着手杖浑身发抖地站在她旁边,牙齿咬得“咯咯”响,他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气恼之余更加痛心。
“孽女!你再想不开,再不喜欢石头,你也不能这么狠毒啊!”
他伤心地戳着地面,老泪纵横,“他可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就算你要走,你也不能带他走!你没有这个权力!生下他,你就得让他好好活着!”
邵娅姿的眼睛又动了一下。
似乎父亲的话戳到了她心底里的某根弦,眼睛一闭,两行泪水簌然滑落。
小石头窝在乔薇怀里安静了,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她俏丽的脸蛋,一只小手则紧紧地拉着她的衣服。
乔薇怜爱万分地望着他,满眼的心疼。
小小的生命也知道害怕啊。
抹了抹孩子脸上的泪水,乔薇又望着邵娅姿,眼睛红红的,泪水直在眼底打转。
“娅姿姐,这条江曾经我跳过,当年的我被你母亲派来的人毁了容,我抱着噜噜举目无亲,投诉无门,伤心欲绝,所以决心一死了之。
可是,我想死的时候并没有想带着孩子去死,噜噜是我生的,我希望他有人收养,让他好好地活着,他既然选择了我做母亲,我必须让他活下去。
小石头是你的儿子,不管他的父亲是谁,他终究是你生的,他有权力活在这个世界上,你却没有权力剥夺他的生命,否则你就触犯了法律,是要坐牢的。”
看邵娅姿慢慢睁开了眼睛,乔薇一手抱着小石头,一手握住她的手,“起来吧,今天是烨哥哥的大喜日子,我们不要让他失望好不好?
如果你心情不好,你可以跟大伯说,也可以跟我说,千万不要做傻事。
有些痛苦的日子你咬咬牙熬一熬就能过去的,看起来山重水复,可挺过去就是柳暗花明。
想我被倾城救起来,昏迷三年不也这么挺过来了?我现在不是过得好好的?再在今日去想往事,那就是过眼云烟了。”
听完她的话,邵娅姿惨白的脸上慢慢有了生气,她坐起来,望着被吓到的儿子,愧疚万分地摸摸他的脸,在心里说了声――
“对不起,我不配做你的母亲。”
……
一个小时之后,莫倾城和邵志荣又出现在了宴席上,端着酒杯满面笑容的和新人干杯送祝福。而乔薇带着邵娅姿,在众人不注意的情况下坐到了林依诺那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