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给,就告到村长那去。叶子啊,咱也就半年没见,你这是吃啥了,能你干动他们一家?”之前苏越打电话的时候苏华就产生了怀疑,苏叶能以一敌四,这不太可能吧。而且开口闭口就要三千块的医药费,实在是令人头大。
虽说苏华和何清两个人的工资有三千块,可两个人省吃俭用,也得用个三五百块,至于家里,两个孩子的吃吃喝喝,一个月雷打不动的八百块,有时候加上什么学校的费用和生病吃药,一个月也没剩下多少钱。
苏越这一张口就要三千,可是要了两夫妻半年存下来的钱,也难怪之前何清是那样的态度。
“爸这事你真怪不了我,你之前也看到了,我身上被打成什么样。今天二叔又拿起了藤条,我想着以后不在他家住,就来了个鱼死网破。其实也没啥,就是抽了几下腰,休息几天就成了,要是不行,我让李爷爷去看看,至于钱的事,你别管,也别给啊,一分也不给。”
苏叶的口气宛如一个成熟的大人,不过现在的他,身体里的确住着一个二十五岁的男人,经历了世事的沧桑,有那么一份成熟,也是应该的。
“苏叶你怎么了,你还是你吗?咋说说了这样的话?”苏华一脸诧异道,同样电话那头的何清也是一样,两人开着扩音,听着儿子的声音,相互一笑,竟有些安慰,他们的儿子,终于长大了。
“我是我,是还能是个假的嘞。对了老头子,我可告诉你了,我绝对没说假话,你可不能屈服于二叔,这些年,咱们家可都被他压榨了。”
“压榨?你这啥意思,你小子别瞎说,那是我二哥。苏叶我可告诉你了,无论二叔做了什么,你只能尊重他,听到没?”苏华骨子里自然是顾念一家亲情,至于钱的事,大家心知肚明,只是不想说开,然后老死不相往来。
“噢,我知道了。我会让李爷爷给他们看病。对了爸,以后要是给生活费的话,你就直接给春兰姐吧,她来照顾我和云烟。”
“不可能,她已经和你强子离婚了,她可不是咱们苏家人。我告诉你苏叶你只有两条路,要么给你二叔认错,回你二叔家,要么,就自己想办法。”苏华本不是这么想的,但苏叶好歹还在龙头村,要是让人知道他对二叔做出不孝的举动,全家都要被看不起。
为了顾忌自己的面子,也为了顾忌与兄弟之间的情谊,苏华不得不这么做,而何清的双眼早就翻的老高了。
“爸你不能这么专横,我和云烟不可能回到二叔家的。”
“回不回随你便,我和你妈要去上班了,你自己想想清楚。”
电话啪的一声挂断了,并不是电话那头的苏华绝决,而是他清楚,自己的儿子就算骨子里有反叛的意识,可他还这么小,在二叔家多住上一年半载,不成问题。
但这一次,苏华失策了,他没想到现在的苏叶已经不是当初的他。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声,苏叶冷笑了一下,“唉,老头子啊,要是十年后的你跟我说了这些话,我连你都揍。”
“叶子,东西都买好了,我砍了价,一共花了两百块。”
苏叶看着小春兰手里的三大袋东西,立即比起了大拇指。虽说他也没啥机会来集市,但十年后,两百快,确实买不到啥了。
“好勒,春兰姐咱们再买一些菜,晚上回去做饭吃。”
“不用嘞,俺家地里多的是绿叶菜,你们去摘就行了。”刘叔一脸友好的笑道,现在一个离婚的女人和两个孩子生活在一起,也是不容易的。
“那就谢谢刘叔了,不过春兰姐我和云烟好久没吃过肉嘞,要不还是买一点,就买十块钱的,行吗?”
“十块,行。这够咱吃好几天嘞。”小春兰笑了笑,虽然苏家的伙食不错,但她是个女人,不能上桌,这吃肉的事,基本都是苏家三个老爷们处理的。而苏叶和苏云烟从来都是在旁边吃饭的,所以能吃上肉,基本都是逢年过节。
“行,那咱就去买肉。”
刘叔听到这话突然鼻头酸了一下,这几个孩子,过的真不容易。难怪村子里都说苏越是赚自己人的钱,看来真是这样。
买完东西后,两人还给刘叔买了两个肉包子,毕竟刘叔送他们一趟,还得要些油钱嘞。
“不用,我刚吃完饭,用不着。孩子,你们俩吃吧。”
“刘叔我们这有,虽然这不值钱,就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也麻烦你了。”苏叶笑着道。
“哎呀你看看你这孩子,你们自己都没吃嘞,我真不饿,真的。这样,你们带给云烟,权当是我给云烟留的,行吧!”刘叔家里的条件不错,不至于没有肉吃,能给他们省下一点,就是一点。
“那,刘叔,那我和春兰姐就谢谢你嘞。”
“用不着,你看,我也买了好些东西嘞。”
从集市回到龙头村,也用了半个多小时,到了刘叔家后,两人再次道了一声感谢,就拎着大包小包回家了。而刘婶也很好,亲自去地里摘了菜,给他们送了过去。
“春兰啊,你一个人忙不过来,这样,我帮帮你们。”
“刘婶这怎么好意思嘞,这屋子也挺脏的,我自己来就成。”
“这有啥,都是邻里邻外的。春兰啊,俺也知道你过的苦,唉,可怜的孩子啊,现在算是解脱了。”
在祠堂的时候开口指责春兰的大多都是男人,他们不仅是大男子主义,更是对这事的不包容,不理解。但刘婶就不一样了,作为一个女人,从小春兰的角度出发,她的确是挺悲哀的。
但好在小春兰能跟着苏叶他们一起过日子,有个屋子住,对于她来说,就是最好的选择。
刘叔负责修补一下窟窿和瓦片,苏叶负责拾柴,清理厨房,刘婶和春兰收拾几间屋子。众人齐之下,一下午的时间,苏叶家被收拾的整整齐齐,虽然比不上二叔家那巍峨的大院子,但有个红砖的瓦片房,于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