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终于松开了手,那黑化兽却倒在地上,呜咽一声,便不动了。
秦风啧啧道:“哎呀!真厉害!一只手就把黑化兽的心脏挖出来了。”
我转头看到他正拿着望远镜朝着战场看去,我一把抢过了望远镜,看向了刚才战事的地方,果然,那白衣人手里正抓着一颗心脏。
他将心脏丢在地上,继续朝着前方一步一步地走去。
熊形黑化兽这次特别多,它们奔跑时,地面扬起了雪,甚至冻硬的地皮都被它们踩起不少,地面微微地震动,让人看上去心生绝望。
更令我吃惊的是,有两只熊形黑化兽正在攻击一个白衣人。那白衣人抓住一只,另一只扑上来,将他按倒,马上另一只黑化兽忽闪着巨大的爪子,拍向了白衣人。
我的心一下提了起来,我提起手中的长枪,朝着那白衣人冲了过去。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那白衣人胸前白衣都被抓破了,却依然没死,他挥出一拳,那黑化兽居然被打得一个趔趄,我惊愕地发现那黑化兽的胸口被打得凹陷下去,惨嚎连连。
另一只还在撕咬的黑化兽被他卡住了脖颈,手摸向了没有黑化的皮肉,只是眨眼间,便将那块皮肉撕扯了下来,他的手猛地插进了黑化兽的身体里,再次挖出了黑化兽的心脏。
撤下来的战士们惊呆了,随即爆发出了一阵呐喊声。
跑了一半的我看清楚了那白衣人的所有动作,我的寒毛一下竖了起来,那白衣人的皮肤居然是黑色。被抓得血肉模糊的胸口,甚至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我愣在了原地。
天空的黑化兽如同箭矢一般地落下,但几次冲击过后,死了一大半,它们甚至都没有穿透这些白衣人的身体,便被抓住,捏死。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太可怕了。
我转头看向了实验室,11正站在石烈的旁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黑化兽的大部队到了,那些马形黑化兽背上还蹲着一些巨大的鼠形黑化兽,地面上的狼形黑化兽,刺猬形黑化兽......大约四五十只就像是黑色的洪流。
我甚至看到了兽神,正骑在一匹高大的骆驼形黑化兽背上,手中拿着一个铜铃,这铜铃很是奇怪,上面还冒着黑色的烟雾,这些烟雾还不时地喷洒出来。
我的心头一颤,养蛊师,兽神居然是养蛊师,那铜铃我在云南的一个有名的养蛊镇见过,那里流传着一个神话传说。
当地人传说,他们的镇子在很久以前救下了一个女子,那女子很虚弱,朴实的当地人给了她吃的,当她恢复后,留在了镇子。
她从不开口与人说话,只会写一个医字,但从没有人会把她当成医生。
当地一户人家正在为溺水死亡的孩童办理丧事,她来了,她取出了一只古怪的铃铛,将几只虫放进了孩子的身体里。
当地人一下急了,这属于亵渎尸体,是大大的不敬,就有几个男丁跑出来想打死这女子,但村里的一个年长者却拦了下来,反而是缓缓地跪了下来。
那女子铃铛轻摇一下,孩子的身体便动一下,袅袅的青烟冒起,孩子抖动地更厉害,从孩子的鼻孔里,嘴里淌出了大量的河水。
铃铛停时,那些虫子再次回到了女子的手里。
她收起铃铛,一步一步地走了。
几个年轻的壮丁认为她偷走了孩童的魂魄,让孩童成为孤魂野鬼,挡在了她的面前,要将她就地打死。
没想到,这时,身后的孩童却幽幽地醒来,说道:“我在哪儿,我好饿。”
这让众人大吃一惊,而女子则是一挥手,一股粉末洒在阻挡她的壮丁面前,那些壮丁跟中了邪一般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直到了傍晚才勉强恢复了行动。
全镇的人都认为这女子是救苦救难的神仙下凡,跪拜在地的人,上门求救的人络绎不绝。
她也毫不吝惜,一一施救。
这样不停息地救治,让她的压力巨大,某日,她感觉不舒服,便没有开门医治。
门口等待救治的人越来越多,有的安奈不住上前抠门,她打开门,脸色惨白,有的人不忍,便自顾离去,但有的人却跪下求医。
女子只是慢慢地关上了门,这下令门外的人大为恼火,纷纷怒道:“为何你救了其他人,却唯独不救我家人。”
这种声音一下在人群中炸开,敲门声简直如同炸雷,甚至有人咒骂,说自己从很远的地方赶来,必须要女子给一个交待。
终于,女子怒了,她缓缓地打开了门,手中的铃铛再次敲响,一股股红色的烟雾席卷四周。
烟雾散尽,女子已经不知所踪,但很快一股前所未见的瘟疫席卷小镇,各种医治均不得法。
有见识的老人说那女子是厉害的养蛊师,那些无知之人已经得罪了她,这是她的报复,若想化解,便焚香祈福。
有人说在山林里见到过那女子的身影,于是,众人便摆了一桌豪华的酒席,放于林边,跪地请求原谅。
说来也怪,这瘟疫尽然真的消失了。
从此,这小镇便流传了养蛊师的传闻。
当时的我认为这不过是一个夸大的传说,摇个铃铛便救人,放个粉末便制造瘟疫,怎么都感觉是知识匮乏年代,人们对科学无知的美好想象。
如今看来,或许那个传说是真的。
兽群与白衣人,无论是数量还是形态上,如同千军万马冲击一层纸片这般。
那女子轻轻地抬起了双手,这些白衣人突然站定,纷纷地取下了头盔。我看不清楚他们的长相,但感觉是黑乎乎的一片。
女子的手慢慢地放下,那些白衣人也动了,他们沉默地朝着黑化兽冲了过去,那速度太快了,完全不似之前的别扭。我觉得以我最快的速度也不过是勉强可以跟上几秒,便会力竭,而他们却是在这个速度的基础上越来越快。
轰!
两边的人马撞在了一起,我能看到有的白衣人被撞飞,他们爬起来,再次冲进了战场,有的鼠形黑化兽被抛向了半空中,曲卷着身子,重重地落下。
战场上胶着成了一片,黑色的血花落在白色的雪地上,残肢断骸犹如置身于绞肉机内,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