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气急,我几步冲了过去,吼道:“吉田克!”
吉田克还在那喝着啤酒,我怒道:“你的日记本上难道没写这一点吗?为什么温泉一爆发,这火山就会降温!”
吉田克愣住了,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也不.......知道啊!”
我转头看着我的车,伤痕累累,车前脸整个快掉下来,玻璃已经出现了融化的迹象,我那漂亮的车壳儿如今跟刚从土里挖出来似的。
牛顿为了救我,脚什么时候能走路,都还不知道。结果却只是要再等等。
我冷静了下来,或许也怪我,但是总觉得这事儿似乎又怪不得我。我找不到宣泄口,一口热气从胸口压了上来,我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我怒道:“都上车!走人!”
在路上,我每次看到兔子洞,都会停下车,用夏路的渔网罩住几个出口,接着将牛顿放出来,一顿鬼哭狼嚎,夺路而逃的兔子一头扎进了渔网里,被我抓了个正着。
差不多到了午饭时分,我已经抓了四只肥硕的兔子,牧阳找了不少野菜,这让我一直暴躁的心情稍稍有了些缓和。车里雾淼淼左右手各抱着一只大兔子,玩得不亦乐乎。
吉田克似乎消耗了极多的精力,已经开始了打盹儿。
就在这时,我们前方大约十公里外出现了一片黑点,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但总归来了希望。
草原极广,偶尔的一两棵松树解决了我们的柴火问题。
秦风用对讲机喊道:“唐队!看到了吗?是不是你说的哨所?”
我看了半天,回复到:“停车!吃饭!”
所有的车子停了,但大家都很纳闷,为什么不等到那里再吃饭,十公里,也就是十五分钟后就能到达。
我之所以停车,是因为那封信,似乎我们的队伍跟危险总是挂钩,我担心下一处地方很可能还存在什么危险,如果有,那么我们将可能又错过了午饭,如果没有,那有一个好精力也是不错的。更重要的是假如那里有人,看到我们这边的篝火,会主动跑过来的。
另外一点,吉田克睡着了,我要试探一下他的内心世界。为了能更好地催眠,我将牛顿也放了出去。
车内安静无比,我轻轻地推了推吉田克,吉田克的鼾声停顿,我轻声说道:“吉田克,你累了,睡会吧?我在你身边,你很安全。”
吉田克嘟囔了一句,呼吸开始变长,我用很温和的声音低声说道:“放松吧,放松......你的头。放松......你的肩,放松.......你的呼吸,你越飞越高.......你在云中,你感觉很温暖,有温柔的光,洁白的云,你很累,很想睡去,你睡着了。”
吉田克的身子在一点点地放松下来,我能听到他的呼吸开始变得均匀,我自大学毕业后就没有试过催眠。说实话,大学学习心理学并不教这个,我还是专门和教授学的。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成功,不过,我想应该是成功了,吉田克这段时间来没有睡过好觉,他之前又与我在熔岩旁开路,过度的惊吓容易使人疲倦,而疲倦正是我想要的。
我说道:“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吉田克的声音很怪异,就像是喉咙里发出的,“我,吉田克。”
“你能告诉我,你来这里的目的吗?”
“式神,找到式神和爷爷。”吉田克的声音并不缓慢,似乎还有些渴望。
“你能告诉我,你是组织者吗?”
“我......不是。是。”
我愣住了,这是什么回答?
我看了一眼雾淼淼,我接着说道:“你是不是替组织者做事儿?”
“是!”
“你的目标是什么?”
他突然坐了起来,但半开的眼睛只有白色的眼仁儿,感觉很恐怖,他说道:“没有目标。”
突然,他慢慢地转身看向了我,准确地说是对向了我,他的手一点点地伸直,摸到了我的肩膀。我没动,我看着他的动作。就在这时,他的手一下扣住了我的脖子,他猛地发力,我没有准备,立刻气息喘不上来。
我并不着急,只是有点意外和慌乱,我憋住气息,伸出手扣住他的小拇指,朝后用力一掰,吉田克的手便脱落了下来。
我不松手,我依然死死地盯着他,他的眼仁儿依然是白色的,代表他还没有从催眠中醒来,我说道:“吉田克,醒过来!”
吉田克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依然在用力地挣扎着,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他的指头将会被我掰断。
我突然发现是我自己没做对。我说道:“吉田克,你的眼前有了光,光照耀的你眼睛睁不开,你想睁开,你在努力,你越来越清醒,那就醒过来。”
吉田克在下一秒停止了挣扎,他的身子再次软了下去,眼睛不再剧烈地转动,他睁开了眼,突然,啊呜地叫了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双手。
我倒有些不知该作何解释了,我总不能说是我把他催眠了吧。
雾淼淼说道:“吉田克,你刚才做梦了,怎么都醒不了,你一直在掰自己的手指。”
我有些苦笑,说道:“下车走走吧,我们打算吃个午饭。”
吉田克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他想说什么,我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雾淼淼随即跟了上来,她说道:“吉田克没问题!”
我点了一支烟,说道:“问题很大,我问他是组织者吗?他的回答是‘不是,是’。这代表了什么?他知道组织者。”
雾淼淼似乎没转过弯来,我又说道“你是不是在替组织者做事儿,他的回答是‘是’,然后开始变得暴躁,这代表在他内心里,他隐藏了不能对人说的秘密,我的问话触动了他的秘密,他下意识地要杀人。”
“不对吧!你问他你是组织者吗?他先回答的是‘不是’,后面的‘是’我判断他将‘不是’的是拖了个长音。”雾淼淼皱眉说道,“还有那个是不是替组织者做事儿,他说是。可我们也是替组织者做事儿啊?”
我摇摇头,说道:“还记的那封信吗?我怀疑这封信就是吉田克放进去的,因为如果真是有人在几年前给我留了这封信,实在是解释不通,而且在琥珀宫,他是第一个进去的,我当时和你还很紧张,以为他要玩什么幺蛾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