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车打头阵,就在将要开出“通天路”的时候,我惊呆了,我下意识地狠狠一脚刹车刹住。
我跳下车,看着前路,感觉还是看不真切,干脆跳上了车顶,继续看。我越看越心惊。
当我看清楚眼前状况的时候,我急忙一把脱下了防寒服,跳下车,冲后面还堵在“通天路”里的车大吼道:“都下车!快!灭火!”
说着,我挥舞着衣服将还在燃烧的小树和树根上的火扑灭。
身后,下车的众人看到眼前的景象,也纷纷脱下衣服开始了灭火。
时间回到三分钟前。
我的车即将开出“通天路”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两侧的峡谷一直蔓延到了眼巴前儿,而且差不多最短到达对面的距离也有将近十米,而朝下就是深度差不多七八十米的峡谷底。
距离我们的正前方,与对岸的峡谷之间卡着一块巨大的石头,这块岩石正好有十米左右,上面还算平坦。令人胆寒的是,这块岩石的缝隙之中尽然蔓延着粗粗细细的树根,这些树根还在不停地微微扭动着。
而我们的脚下,火还在不停地朝着那树根燃烧着。如果一旦烧到了这巨石上的树根,很可能卡在峡谷上的岩石直接掉到谷底。那时候我们将面对的只有峡谷,没有路。
我身后赶来的人很快将还在燃烧的火熄灭,聚拢了过来。
牧阳拿着摄像机一路冲了过去,他尽然站到了岩石上,一边拍着一边说道:“万物生长靠太阳,我之前还在疑惑这树在终年不见阳光的谷底,靠什么来完成光合作用,如今看来这蔓延出来的树根也能完成光合作用,太奇妙了。”
我吼道:“牧阳!你过来!掉下去!你必死!”
韩坤笑着走上了巨石,一把抓住了牧阳的胳膊,说道:“你把摄像机从边缘伸出去,我拉住你,你朝下拍,更惊心动魄!”
牧阳看了他一眼,大喜道:“哎呀!老哥哥!谢谢你啊!”
韩坤一边用力地拉着牧阳一边冲我说道:“我们可以开车从这里过去!我有信心!”
我小心翼翼地跳上了石头,用力地踩了踩,我感觉还是比较稳,但往往在野外丢掉性命就是因为对不了解的事物太过于自信。
我曾经有一个驴友死状非常吓人,他在野外将自己脱了个精光,一刀一刀地将自己划死。当救援队找到他的时候,他的肠子在半米外,人死在了医药箱旁边。
经过检查,发现他是自杀!但令人奇怪的是没有人可以做到拿着刀一刀一刀地将自己凌迟一般地杀死,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难道是鬼上身吗?
最后,在他的锅里发现他才吃了一半的饭,而他吃的是野蘑菇汤,正是这种野蘑菇让他惨死。但在当时,甚至救援队里的老鸟都认为这蘑菇没问题,它不过是我们熟识的牛肝菌。而且这蘑菇上还爬着小虫,在野外趴着虫子的蘑菇那就是没毒的。这是常识。
最后,还是一个牧民告诉他们,这蘑菇有毒,它就是将自己伪装成牛肝菌骗动物来吃,再借助死尸的养分繁殖,这种蘑菇在牧民间有很多叫法,叫死尸菌、死神菌,但我听到最渗人的名字叫黄魔断魂菌。
而更加离奇的是上面之所以有虫,是因为只有这种虫在交配前,雄性虫会将雌性虫追赶的到处乱跑。当雌性虫飞得累半死的时候,会被赶到这菌上,雌性虫会吃一口这种菌补充体力,一旦吃下,它就变得一动不动,雄性虫则乘机交配,而后雌性虫会将卵产在这菌上。
所以,我们经常会用经验去针对我们并不了解的事情,那种后果可能就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韩坤将牧阳拉起,拍拍手,说道:“我先开车过去,如果我死了,我自认倒霉。”
我说道:“不!如果车毁了,我们将会丢失物资,这种损失将更大。如果要过,得勘察仔细。”
“它支撑不了那么久,别忘了没了树,树根又能坚持多久?”韩坤说道,“这是通天路,是唯一的活路。”
说着,他跳上了我的车,二话不说,一脚油门朝着那巨石上开去。他开的不快,车缓缓地开上了巨石。巨石上的距离不到三米,车走在上面稍不留神就会摔下去,而最后一截到达对岸的地方还有一截四十公分的断层,那就必须要提前踩油门才能冲上去。但是一旦上不去,那车胎打滑,就会产生一个巨大的向下的摩擦力,这巨石能挺住吗?看得人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儿。
韩坤开始加速,车哐当一声撞在了断层上,轮胎打滑了一下,稳稳地上去了。
我捏了一把冷汗,心稍微松了一下。
蒋云飞跑来说道:“嗨!我来!我来!这刺激了!”
我看着对面一脸满意的韩坤,摇头说道:“这可能是运气好,不要冒险。”
蒋云飞却是无所谓地说道:“韩老大都过去,没事儿!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我却说道:“你的车最后!因为你的车太重了,如果一旦过不去,后面的车怎么办?而且你的车还有其他用处。”
蒋云飞不乐意,我却坚持让后面的两辆酷路泽先过去。我的做法也很简单,将五条安全绳挂在车的前后挂钩上,再将两头的安全绳固定住,一旦石头掉下去,至少还有一点点保障,虽然,这只能缓冲一下。但至少不会和石头一起落下去,被石头当场砸扁。
第二辆车安全过去了,第三辆车也过去了,但就在第三辆车通过的时候,我清晰看到了那树根扭动了一下,整个巨石跟着震动了一下。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一种极度不好的感觉在心中蔓延。
蒋云飞正要上车,我一把拦住了他,我说道:“你走到对面去,这里我来!”
蒋云飞嘟嘟囔囔地走了过去,这边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和这辆巨大的悍马车,此时,我倒希望悍马车的创造者当初设计它的时候,能把它设计的小点、轻点。
我将后面的安全绳绑在了“通天路”被炸开的大石头上,虽然这大石头看上去根本没有比悍马车重多少。
我上了车,我的手心全是汗,我活动了一下手腕,心中暗自祈祷着。
我看着对面的众人,发动了车。
现在,我的脑子并不平静,我甚至花了将近一分钟去考虑要不要系安全带,我想如果不系,一旦车和岩石掉下去的瞬间,我能不能打开车门,去抓住拖车绳,爬到对岸,逃过一劫。又在想如果来不及,系上这安全带会不会在我掉下去的时候救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