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交易?”我问道。
谷沉香说道:“我帮她延续生命到死,她帮我完成任务。”
这时,不远处的屋外传来了任玥玥的尖叫声,我说道:“那现在你满意了?”
“我没什么好愧疚的,林方圆的身体已经形如朽木,我从柬埔寨搞来了美国最先进的药,而且我顺便帮她完成了她毕生想瘦的梦想。”
我突然好奇起来,说道:“那个法术叫什么?”
谷沉香想了想,说道:“摄魂术。”
我的心头一颤,说道:“怎么叫这个名字?和魂魄有关吗?”
“有!”谷沉香说道,“这法术需要麻醉她,然后在一个小时内,她会听我的,我会让她走到出汗,然后提取她的皮脂,再施法。”
我听着有些恶心,说道:“你不会就这样一直掩盖下去吧。这藏不住的。”
谷沉香说道:“这不用你操心,我该告诉你的已经说了,还有什么要问的。”
我说道:“这里发生的事儿,你有什么猜测?”
谷沉香并没有给我一个答案,目前的谜团似乎集中在了牛顿身上。
我走出了门,去了田铮那里,他正在审秦风。从任玥玥的外表看,她只是在那里抱着脸哭泣。
我透过窗户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施暴的状态,也便不再多想。
叶春雷走了过来,说道:“哥,朱岩要看那包。”
我突然想起了这岔子事儿,忙点头说道:“一起去看看吧。我同意了,他看一分钟,之后我会交给田铮。”
一间不大的小屋里,屋子的正中间放着那行军背包,上面还被叶春雷加了锁子。
叶春雷打开,朱岩有些激动地跪在了地上,他的手有些颤抖,他喃喃地说道:“老天保佑!让我发达一次。”
他一点点地打开了背包,我伸着脑袋看,包的上面似乎全是白色的纸。
朱岩开始还是很耐心,他一点点地将这些A4纸拿出来,可下面还是纸,朱岩急了,用力地将整个包全部倒了出来,哗啦啦地一阵响,里面没有任何东西,全是纸。
朱岩看着一地的纸,突然抬头大喊道:“哇!不可能,我们这么多人费尽心机,就是为了这个?”
他呼地站起来,转身看着我和叶春雷,他快步地走到了叶春雷身边,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吼道:“是不是你把里面的东西给换了?说!”
叶春雷从腰间抽出砍刀,淡定地说道:“我要打开一秒,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朱岩一把将砍刀抓在了手里,猛地举起,怒气冲冲地盯着叶春雷。
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我说道:“朱岩!你冷静点,你仔细想想,我们出来不可能带这么多A4纸,这里连打印机都没有,更不可能有,这就是这包里本来的东西。”
朱岩啊地一声大叫,猛地转身挥刀砍在了纸上,他一下,两下,三下.......
那表情显得十分狰狞,我很理解他此时的心情,心心念的以为是一生的财富,没想到却换来了白纸一堆。
我拍拍叶春雷的肩膀,带着他离开了屋子。
我走出去没两步,突然感觉似乎不对。因为朱岩不该如此表现,以他谄媚的性格,在遇到这种事儿后,哭或许比突然暴怒要来得真实。
我遇到过同样的事儿,那还是在倭国,一个推销员在我租住的小屋附近推销报纸,从他推销的架势看得出,他就属于讨好性格的人。
那天他手里的报纸全部卖光了,他接了一个电话,似乎很愤怒,但他依然压低了声音,在路两边左右地走着,突然,他狠狠地举起了手里的手机,似乎想摔,但举起的手却始终没有甩出手机,最终,他蹲在路边哭了起来。
这几个镜头,恰好被我拍下,我做了一组照片,在我的摄影展中展出,我取名:克制。
当时,这组照片被倭国的一个老板买走了,他告诉我,那很像从前的他。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吼了一句:“不好!我们被骗了!”
我几步冲了回去,一脚踹开了房门,眼前的一幕让我有些意外。
那些纸依然散落在地上,朱岩正要出来,见我进来,有些吃惊。
他的表情转换很快,说道:“唐总,我没这个发财命,这一趟,我认了。”
说着,就要出去。
我喊道:“等等!”
我几步走到了那些A4纸旁,一张张地拿起来看,的确是A4纸,什么都没有,包里也空空如也。
我站起身,看着朱岩,说道:“你拿走了什么?”
朱岩有些哭笑,说道:“我倒真希望能拿些什么走。”
“介意我搜一下你的身吗?”
“唐总,这不太好吧,你不是警察,我也不是犯人,你这样.......”
我说道:“你刚才的表演很完美,我差点就给你骗了。”
朱岩的眼睛在朝左上漂,眼中带着疑惑。
没错了,他在回忆,他的疑惑到底自己哪里露出了马脚。
我将我之前的判断说了一遍,朱岩却仿佛突然放下了心来。
他说道:“唐总,你要搜,可以!如果没有,你带我离开这里。别让我单独留在这里。”
他的笃定却让我有些不自信了。他刚才的表情明明是在回忆自己到底哪里露出了马脚,为什么此时又如此淡定。
半晌儿,我说道:“可以!”
搜身的结果没有出乎我的意料,什么都没有。
朱岩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那唐总,我就算立了投名状了。我先走了。”
叶春雷说道:“哥。我要不要去跟着他。”
我摆了摆手,死活是没想明白。只得将眼下的这些A4纸重新塞回了背包中。
我转头问叶春雷:“这包.......没人打开过吗?”
我仔细地回忆了当初的景象,再将所有的事件串联起来,有很多地方可以让这个包调包,比如他们自己在出事儿前的内部,弄一个完全一样的包是可能的。再比如,或许张志巍本人才是那个调包贼,因为在那气泡沼泽中,张志巍冒着生命危险进去拿了这个包出来,可能真正的包被他藏起来了。
但总之,我希望这个事儿能告一段落,事实证明,我又把这一切想简单了。这是后话。
这一晚,对我而言,前半夜或许是人生中,最值得纪念的,后半夜则是一场人性的拙劣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