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朔景,你不赶回去处理事情没关系吗?”阮绵绵其实是高兴见着他的,但想到他是因为自己被掳走的事匆忙赶回来,又怕会耽误他的事情。
阮绵绵一直都是很独立的人,从回到瑞州后她一个人在打理酒楼,生意做的有声有色的,所以她在生活上对白朔景并没有太依赖。但情感上,他的确是她重要的寄托……只不过他不知道罢了,而她也不想现在就告诉他。
“无妨,我明天陪你去趟瑞州府。”见她脸颊上沾了一颗饭粒,白朔景自然的伸手将它擦掉,收回手时,他对这举动有些发愣。何时开始,他有了这些自己都不曾注意的习惯。
“呃……去官府做什么?”她低着头不看他,继续扒拉着手里的碗。
白朔景一眼识破她的回避,从她嘴边把那只碗拿走,轻笑道:“这碗都空了,你还在吃什么?”说完便往碗里盛了两勺汤,放回她的面前。“不急,喝点汤。”
她看着面前的那碗家常蛋花汤,又看了眼白朔景,一时不知说什么,只能闷着头喝汤。阮绵绵突然觉得有他在的日子很安心,他给她盛汤时的动作,莫名的在心里像是激起了一阵涟漪。
“白朔景,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嗯。其实我是想看看,你到底能吃多少……”
“……”刚刚喝完汤放下碗的阮绵绵气鼓鼓地抬头睨了他一眼,果然还是那个爱戏弄她的白朔景!
“你打算明天何时去官府?我提前让人去备马车。”他好笑的看着那张微怒中带着几分可爱的小脸,正色道。
“我好端端干嘛去官府,不去。”她不想把最近逢知楼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一是不想让他办自己的事时还记挂着这些,二是她觉得这事自己完全可以应付,能自己解决的事情以她曾经的个性是不会麻烦别人的。
“你是不打算告诉我?还是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怒意,对她的刻意隐瞒似有不满。
“我……只是觉得自己可以处理好,不想让你担心。”
“你不想让我担心?你想让谁担心?”
“唔。”阮绵绵哼哼了声,抿着唇一时被他问懵了。心想着,明明是歪理,怎么从白朔景嘴里说出来就那么顺而了呢。
“明日一早,我就陪你去官府,我倒要看看是谁敢欺负我的女人!”
“喔。”应声道。心里却嘀咕着,你的女人,那不就是指我嘛?她还挺喜欢这个称呼的,阮绵绵此刻眉眼含笑,心底一阵轻飘飘的。
“来,坐过来。”白朔景对他们此刻隔着张桌子的位置不太乐意,他还是更喜欢她在自己身侧的样子。
“不去,吃得太饱!肚子都要撑破了!我不想动,都怪你,给我添了饭又盛汤!”她摇首道,吃饱了坐在椅子上不想动是真的,其实更是因为不好意思过去,以白朔景的习惯,肯定会拉着她坐在他腿上,然后吧唧吧唧……那些香艳的画面蹭蹭地从她脑海里冒出来。
“嗯,都是我,我去给你揉揉。”他正苦于没理由起身粘过去,听阮绵绵这么说,当即就起了身,要向她靠去。
“吓!白朔景,你想得美!”阮绵绵瞅了一眼正在俊目微眯盯着自己的白朔景,身子不由地向后缩了缩。
现在他可不会管她叫些什么,哪能让她跑了。
“啊……好痒啊……哈哈哈……白朔景……好痒啊……快放我下去……”
“哈哈哈……白……朔景……哈哈……快放开我……哈哈哈……朔景……”
“唔……嗯啊……”笑地花枝乱颤的阮绵绵只觉得唇上一凉,口中一阵湿滑的柔软掠过,鼻间一股炽热的气息向她扑来。
“你刚刚叫我什么?”一吻过后,白朔景眼中闪烁着异色的光彩。
“额,白朔景。”
“不是。”他低头像是惩罚一般轻咬了一下她的殷红唇瓣。
“啊,你怎么可以咬人!”她微微吃痛的轻呼出声,娇嗔道,两朵红云早已爬上她的双颊。
白朔景看着眼前,这翦水秋瞳、唇红齿白、桃颊含春的绝美的容貌,只想把她小心呵护在身边,他的指腹划过她细腻光洁的肌肤,沿着她的线条优雅的下颚,来到她雪白的颈侧。
他的手指像是能擦出火般,所经之处惹的阮绵绵一阵灼热。
“再叫一声。”他把头靠在阮绵绵的肩窝处,凉薄的唇贴上她的香颈,似在呢喃般。
“唔……朔景……”她涨红了脸低喘一声,唤出了他的名字。
“乖……”
他顺势将她的脸转向自己,寻着那檀口,加深了这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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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一早,白朔景就让七乐去她住的雅间里唤她起床洗漱,他自个吩咐了大黑出去办事后,就一直坐在大厅里喝着茶。
没多久,阮绵绵就换好了衣衫戴着面纱下楼来了,那副脸自然是已经上过了易肤膏的。
七乐在一旁还不解地追问道:“小姐,这公子都来了,您怎么还这么糟蹋自己的脸?用这个膏药可会损伤了您的容貌?”
“不碍事的,这膏药其实对皮肤有滋养的作用,只是敷上后有些吓人,它可是好东西呢!下回给你也试试。”阮绵绵朝七乐眨了眨眼睛,易肤膏本就是一种她为了让自己变丑而特意改良的滋养面膜,在原来的药膏里加了些料而已,正常的情况下敷上并不会有蜡黄老衰的现象,只是一层透明胶质,并不会如此吓人。
七乐当然不会知道这些,吓的连忙摇首道:“不不不,小姐,我这脸要是用了你那膏药,怕是都要丑瞎了吧……哈哈……唉……”她干笑了几声,真是漂亮的人儿不懂平庸的苦啊,她只见女子爱扮美的,偏偏她伺候的这个小姐是个异类,独爱扮丑,还越丑越开心。
“不会的,我给你用另一款,保准用完以后肤质细滑而且还有淡斑美白的功效!”
“好好好,小姐,您还是先快些下楼吧,公子还在那等着呢!”七乐忙笑应道,扶着她小心的下着楼梯。
“这白朔景是属鸡的吗?”她嘴上嘟囔了一句。
不料坐在大厅里正喝着茶的白朔景像是听到了似的,放下了茶盏,抬首望了她一眼。
倒是一旁的七乐像是没听明白,怎么好端端的问起公子属相了,“小姐,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奴婢也不知道呢,不过……应该不是鸡肖的,若是属鸡,公子可得多老啊。”
“噗呲……”阮绵绵哪里是真想问白朔景的属相,贴着七乐的耳朵小声对她说:“我的意思是,他怎么能起得这么早,倒像是只打鸣的公鸡。”
这番话又惹得七乐在一旁捂着嘴,咯咯地笑个不停。
白朔景却只是皱了皱眉,宠溺地看着她那一双满含笑意的眸子,摇了摇首,继续喝着手中的阮绵绵自己煎的果茶。这茶的香味很甜,但茶味入口微苦回甘,他记得是她喜欢的味道。
下楼时,阮绵绵为了不被人察觉刻意放缓了自己的脚步,是因为不敢告诉白朔景是自己前日被抓的时候捆着身子弄出的伤,脚踝疼的不能疾步行走。就怕她一旦将这件事情告诉白朔景估计他怕是更要生气,没准到时候她身边就不止一个大黑了,至少也得再来七八个大黑,所以她受伤的这件事必须得对白朔景保密。
可她低估了白朔景的观察力,早在她刚刚下楼时,他就注意到了她落脚时似乎有些一下深、一下浅的节奏,平日行走江湖他对这些行为都非常熟悉。所以他见阮绵绵到大厅后,就起身上前牵着她往后院去,为了配合她的步子,他也走的比以往都慢些。
快出院门时,他侧了身对他身后的小女子的耳际极认真地说了句:“记住,我属虎。”
“额,我属……羊……”她楞了下,答地莫名其妙。难道他方才听见了?那后面和七乐说的他没听见吧?阮绵绵在心里为自己捏把汗,要是让白朔景知道她说的,可不得又被他变了法戏弄一番。
待阮绵绵走出后院的侧门,看着窄陋的巷子里停着一辆镶满了珍珠、翡翠、宝石等等贵重东西的闪亮马车时,阮绵绵完全忘记了之前心里担心的那个嘲笑白朔景是“打鸣公鸡”的事,被眼前豪华浮夸的马车惊的差点忘记自己是要去干嘛的,她嘴角狠狠一抽。“白朔景,有没有人说过你这马车……很炫富?”
“还行,这辆马车本来就是为了炫耀你的身份而让人特意打造的。”瞧了这马车,白朔景连眼睛都没眨下,习惯的冷了一张俊脸毫不在意的说道,不过随后到先上了马车,瞧了眼车内。这才转身去拉阮绵绵的手,“慢些上来,来看看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真的太满意了。呵呵呵……”阮绵绵干笑着,略显无奈的点了点头,瞧那垂满玉器丁零当啷的浮夸的车檐,默默地又翻了个大白眼。她知道白朔景不穷,但是她不知道他能不差钱到这地步,她真怕一会这马车上了路,会被路人蜂拥而上洗劫一空。
她踩上了马凳钻进了马车之内,但在看到了马车内的装潢之后,阮绵绵又一次瞪大了眼珠子,差点儿就没忍不住喷出一口老血。“卧槽,白朔景,你这也……也忒浮夸了!这哪儿是马车啊,这分明就是一个藏宝阁啊!”
白朔景不以为然的,坐到了马车内的软塌上,似乎对马车内的陈设还算满意,他拍了拍自己的腿,对她招了手,眸中藏笑道:“过来。”
阮绵绵瞧着坐在软塌上的白朔景,只觉得这一刻他笑地像一只心怀不轨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