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远微微一笑,平静而清晰地说出了两个字:“眼睛。”
黄梦然做梦也没想到张恒远能说出另外一个谜底,而且这个谜底正好照应谜面,这让他很是恼火。
或许在他看来,张恒远也就是瞎猫碰了个死耗子,蒙对的。
鉴于如此,他讪笑几声,道:“嘿嘿,人才啊!不愧是从人事科走出来的,水平就是不一般!”
吴艳华她们本来替张恒远捏着一把汗,担心张恒远说不出来。
张恒远真要说不出来,或者说出另外一个答案,她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张恒远平时对她们不薄,和她们处的也比较融洽,如果张恒远说不出谜底来,她们还真的不好灌他酒,但是,不按照黄梦然的指示做的,就会得罪黄梦然,黄梦然是那种瑕疵必报的小人,俗话说,唯小人和女子不可得罪,她们谁都不想得罪了黄梦然这样的小人。
正在她们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的时候,张恒远说出了谜底。
张恒远说出的谜底虽然和她们心里想的完全不是一码事,但正好照应谜面,而且一点也不黄。
在此之前,黄梦然经常用这个谜语捉弄女同事女下属,而且屡试不爽,没想到今天遇到了对手,张恒远给出了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答案,彻底打乱他的计划,他很是不甘,小脑袋一摇,小眼珠一转,道:“那好,他再出一个:一件物体七寸长,小姐带他上绣房;半夜里来直流水,只见短来不见长!”
这个谜底同样很刁钻,然而,黄梦然话音刚落,张恒远就平静而清晰地说出了谜底:“蜡烛。”
吴艳华、王娟、刘婷婷和孙美琪禁不住鼓起掌来,并纷纷冲张恒远伸出大拇指。
这下,黄梦然的脸挂不住了。
对他来说,当着全体下属的面下不来台,这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他似乎不甘心失败,悻悻地扫了他一眼,道:“呦呵!今天还真遇着人才的了。”
说着,黄梦然拿起瓶子咕咚咚斟了一满玻璃杯的白酒,重重地往桌子上一顿,一脸挑衅地冲他道:“我再说一个,这个你还能猜中,我就把它干了,你要猜不出来,你给我干了。”
见黄梦然倒了一大杯酒,张恒远心里也产生了一缕怵意。
虽说在人事科做副科长的时候几乎每益阳有酒场,正可谓酒经沙场,练就了一身好酒量,但这么大一杯酒,张恒远还真没喝过,这杯酒,足足有半斤多,喝完这么一大杯的白酒,没准会现场直播,甚至直接趴到桌子底下。
就在这时候,坐在张恒远旁边的吴艳华伸出脚来,在桌子下面使劲儿踢了踢张恒远的鞋。意思是让张恒远找个台阶下来,别再跟黄梦然继续叫板。
张恒远也感觉继续和黄梦然斗下去没什么意思,毕竟自己今后还得与黄梦然在一起共事,而且黄梦然又是小学教研室的一把手,是他的顶头上司,再说了,前段时间,因为教学成绩奖的事,他已经和他闹翻了一次,这次再闹翻的话,今后还如何在一起工作?正因为如此,他决定向黄梦然低一次头,于是,他道:“算了,黄主任,时间不早,我们改天再玩。”
张恒远的意思非常明显,今天别玩了,免得伤了和气。
然而,黄梦然却不这么认为。相反,他认为张恒远胆怯了,害怕了,不敢应战了,开始步步紧逼,一脸挑衅地冲张恒远大声嚷道:“张恒远,你猜还是不猜,不猜的话,那就是认输,输了,就得把这杯喝了。”
张恒远也火了,感觉黄梦然欺人太甚,但是,他依然耐着性子,语气平静地冲黄梦然道:“黄主任,刚才不是说好的嘛,接着猜,猜不出来才喝酒,我不猜了,就算是弃权,怎么还要喝酒呢?”
黄梦然认定张恒远胆怯了,依然不依不饶,道:“不行,你不猜就是认输,既然输了,这一大杯酒必须给他喝下去。”
就在张恒远和黄梦然相持不下,不知道该如何收场的时候,孙美琪端起了她面前的一小杯酒,笑着冲黄梦然道:“黄主任,这样吧,我再敬你一杯,谜语就不要再猜了。”
黄梦然心里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的火,见孙美琪又站出来横插一杆子,心里的火气似乎更大,一脸不耐烦地冲孙美琪说:“小孙,你要是真心敬他酒,你就把这杯酒干了,别跟猜谜扯到一起来。”
孙美琪不急不恼,仰头把杯中酒一口干了,接着又说:“黄主任,我看大家酒也喝差不多到位了,可以上饭了吧。”
黄梦然手一挥,道:“急什么?大家还没有尽兴呢。我这个做主任的都不急,你急什么?别给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一句话把孙美琪噎住了,孙美琪脸红耳赤,站在那里坐下不是,不坐下也不是。
张恒远看这情形再僵持下去,非闹翻脸了不可,也罢,既然自己已经趟了这浑水,醉就醉一回吧。于是,他端起了那个大酒杯,陪着小心说:“黄主任,我认罚,怎样?”
张恒远把话说到这份上等于给足了黄梦然的面子,黄梦然要是识时务的话,应该借坡下驴。
这样一来,事情就会到此为止,彼此都好收场,也不至于闹僵。
然而,黄梦然得寸进尺,依然不肯罢休,继续在那里不依不饶地叫嚣着:“不行,你这么认罚就算了,传出去还以为我黄梦然欺负你们年轻人,不行,绝对不行,必须猜,猜不出来你再喝不迟。”
孙美琪本来就对黄梦然的行为非常看不惯,再加上孙美琪本身也喝了几酒,更加看不惯黄梦然的流氓行.为,一时冲动,也不再计较后果,脱开而出:“张哥,猜就猜,真要猜不出来,我陪你一块儿喝。有什么不得了的,不就是一大杯酒吗?”
“好!”黄梦然又倒上了一大杯。“猜出来了他一个人喝两杯。”
张恒远骑虎难下,暗暗叫苦,心里道,孙美琪啊孙美琪,你是不是也喝多了,怎么跟黄梦然这种人一般见识,意气用事呢。
而黄梦然则踌躇满志、志在必得、得意洋洋,不等张恒远和孙美琪再说什么,手在空中一挥画了一个圆圈,大声说:“猜吧,什么東西越硬,女孩子越喜欢,尤其是結了婚的女人,对这东西更是爱死了?”
这同样是一个非常刁钻的谜语,猜出来倒是不难,难的是要说得出口啊,就算张恒远厚着脸皮说出来,也羞死个人哪。
孙美琪似乎认为张恒远猜不出来谜底,脸“唰”地红了,顾不得多想,端起一个大杯子咕咚就喝了大半杯。
张恒远一把就抢了过来,说:“急什么,我还没猜呢。”
孙美琪本来酒量就很一般,而且刚才被黄梦然、马千宸她们合伙灌了不少酒,现在一下子又喝下去了大半杯酒,再也顶不住了,她一脸委屈地大声嚷道:“猜什么猜?明摆着欺负人嘛。”
“哈哈哈哈……”见状,黄梦然大笑,指着孙美琪说:“你想哪儿去了你!你说,你说,你到底想到哪儿去了,不说就把它喝光了!”说完,把脸转向张恒远,一脸挑衅道:“张副主任怎么不猜了?是不是猜不来了?现在,不管你猜不猜出来,照样要喝了这一杯。”
张恒远不无蔑视地扫了黄梦然一眼,不紧不慢,一字一顿地说出两个字:“钻石。”
张恒远说出答案之后,全屋人一下子都惊呆了。
这个答案太确切了,钻石的确越硬,女人越喜欢,尤其是结过的婚的女人,没有不喜欢钻石的,要知道,一块钻石价值连城,卖的钱,足够她们花一辈子甚至几辈子的。
黄梦然更是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孙美琪则心情大好,眉开眼笑地指着他面前的两个大杯子,道:“黄主任,这两大杯酒可都是你的了,黄主任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经孙美琪这么一将,黄梦然脸青一阵红一阵,狠狠盯了孙美琪一眼,悻悻端起面前的大杯子,道:“我说话当然算话”说完,一仰脖子,一大杯酒全部倒进了肚子中。
黄梦然本来就喝高了,现在又是一大杯子,立马就醉趴下了,嘴里胡言乱语,丑态百出。
就这样,酒宴因为黄梦然酒醉而不欢而散。
酒宴散了之后,黄梦然、马千宸、吴艳华、王娟与刘婷婷等人相继离去。
最后,只剩下张恒远和孙美琪两人。
想起黄梦然醉酒后趴在桌子底下的狼狈相,孙美琪忍俊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张恒远不经意地扫了眼孙美琪,说:“这么高兴?遇到了什么开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