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远一边说一边把手伸到口中,装出掏手机的样子,结果,掏出赵珊珊遗失在车上装钱的坤包。
张恒远掏出包之后,赵珊珊先是愣了愣,随机明白了怎么一回事,一双手在张恒远身上雨点般地擂了起来,嘴中不满地骂道:“你太坏了,吓得我心脏病差点犯了。”
张恒远笑着捉住赵珊珊的手,说:“你这人咋恩将仇报啊,要不是我,钱都被你给丢了,我学雷锋做好事,你不光不感谢我,还咒我打我.怪不得如今世人都不敢做好事了。”
张恒远还没说完,赵珊珊就一把将包夺过去,打开拉链翻看起来,见里面的钱一分不少,这才如释重负地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一番打闹过后,两人继续上路。
很快就来到涝沟峪村地界,进入涝沟峪村地界,路才重新变得宽阔起来,但路面依然高低不平。
不过,张恒远和赵珊珊马上就惊叹于这里的环境了,这里的环境非常优美,路两边的山峰虽然不是非常高,但山上全是大片的天然草坪和不规则的原始树林,山的坡度也不是很大,只是缓缓地向上延伸。
山路的一侧还有一条叮咚叮咚地唱着歌的小溪。
溪水清澈见底,由上而下地流动着,只是这溪流很不规则,曲曲折折的,宛如犬牙差互,本来正在山路左侧涌动的泉水,霎时间就跑到了山路的右侧,当然,它肯定是从路面下潜流到那一边的。过一会儿,它却又返回了左侧。小溪就是高出地面,也让人看不清它的全部面目,因为有的是叫不出名字的小草、灌木、野花、小树与它做伴,遮掩着它柔美的身姿。偶尔还会见到一只只山鸟在路旁树林里跳跃、飞翔。
张恒远没想到在这穷山恶水间竟有如此山清水秀的地方,简直是世外桃源一般――因为这里毕竟是贫瘠的北方大山,鸟语花香的地方只有在旅游景点才能看到,此时此刻,他放佛就置身于旅游景点中一般。
赵珊珊被眼前的美景所陶醉。
两人一边观赏美景,一边走进村中,在村民的引领下,来到了村部。
张恒远和赵珊珊走进村部时,正好迎面碰见了涝沟峪村长朱万山。
见赵珊珊突然出现在村部,朱万山激动不已,三步并作两步走,快步迎上前来,冲赵珊珊大声嚷道:“这不是市教育局的赵科长吗?赵科长您……您怎么来了?”
“朱村长,你之前不是找过我,说村里的建校款还有一个很大的缺口吗?我今天过来就是给你们送校舍维修款的。”赵珊珊笑着把这惊天喜讯告诉了朱万山。
听赵珊珊说给他们送校舍维修款的,朱万山一把抓住赵珊珊的手,激动地说:“赵……赵科长,您……您给我们送校舍维修款的!谢……谢谢,谢谢您……太谢谢您了。我们盼星星盼月亮啊,终于把您给盼过来了,这下,我们村里的小学可以重新修建了,孩子们再也不用到山那边上学了,赵科长,我代表沟峪村村全体村民感谢您了!”
赵珊珊笑着说:“是党和政府给涝沟峪村带来的福气和光明,你们要感谢的话,就去感谢党和政府吧。”
在这位淳朴汉子的心目中,谁把钱送来,谁帮他们把村里的小学建成,谁就是他们沟峪村村的救世主,因此他立马接过赵珊珊的话,说:“我就知道钱是您给我送来的,你就是我们村的活菩萨,就是我们的救世主,您今晚得留下来,我们得好好招待您……哦,还有这位,这位是?”
直到此时,朱万山才想起站在赵珊珊身旁的张恒远,于是问赵珊珊道。
“我们科的张科长,要不是张科长,我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给村里凑到这笔款子……”
“哎呀!真是太感谢了!”朱万山感激地握住张恒远的手。
就在这时候,村小学的两名代课老师和几位村干部也从村部办公室走了出来,朱万山就将张恒远和赵珊珊介绍给闻讯赶来的村小学代课老师和村干部,并把赵珊珊和张恒远给他们送来建校款的喜讯告诉了他们。
两名村小学代课老师和几位村干部也立即齐声欢呼起来。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张恒远把嘴贴到赵珊珊的耳边,低声道:“他们是因为我们带了建校款,才如此热烈吧?”
赵珊珊说:“你是在机关里混久了,变得势利眼了,总拿歪歪肠子琢磨人,人家乡里人都是很纯朴的,你别看扁了人家。”
张恒远脸一红,连声道:“是是是。”
就在这时候,村里人听到欢呼声后也都拥了出来,当朱万山把喜讯告诉他们后,他们也都齐声欢呼,都把张恒远和赵珊珊当成了活菩萨。
等村民都安静下来之后,朱万山让两名村小学代课老师和几个村干部留下,要其他人回去。
可大家都不愿走,全都堵在村部门口,一个个好奇地朝张恒远和赵珊珊瞧着。
朱万山不得不站到门坎上,大声喊道:“赵科长和张科长大老远跑来的,一定累的不轻,现在大家都回去吧,我们还要向两位领导汇报些工作,你们堵在这里,吵吵嚷嚷的,我们说句话都听不见。”
朱万山好说歹说,大家才慢慢散去,屋子里总算安静下来。
张恒远觉得村上人也真热情,说:“朱村长你也搞得太隆重了,叫来这么多人欢迎我们,我们又不是大官贵吏,怎么担当得起?”
朱万山说:“又不是我组织的,是他们听说你和赵科长给村里送来建学校款后自愿跑过来的。”
张恒远和赵珊珊两人都深为感动。
想想,他们只是给人家送来了几万元的校舍维修款,人家就把我们当成了再生父母,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再说了,财政资金以及用各种政策和手段集中起来的经费,原本就是取之于民,国家拿这些钱维持着党政军各个领域的开支,养活了庞大的公务员队伍,进行大规模的工程建设,然后才拿出微乎其微的款项撒胡椒一样撒一点给基层,基层老百姓并不知道这些钱就是从他们上交给国家的血汗钱里抠出来的,却看做是上面或是某人给自己的恩惠,完全把这种取舍关系搞颠倒了。
这么想着,张恒远心里都不由得升起一缕愧疚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