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瘦男人转过头来,脸露凶光,狠狠地盯向张恒远,意思是说,你他.妈的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既然已经趟了浑水,张恒远也就什么都不顾了,毫不畏惧地把目光盯向中年男人,一字一顿道:“把东西交出来!”
“兄弟,非要做得这么绝吗?”中年男人依然嚣张的很。
“少废话!”张恒远斩钉截铁道,并随手掏出手机,拨了110三个数字,并把手指按在了绿键下,随时准备按下去。
见张恒远毫无惧意,干瘦男子乖乖掏出钱包,递到张恒远的手中。
毕竟是在省城,张恒远也不敢把事情做的太绝,再说了,他也不敢担保干瘦男子有没有同伙,干瘦男子交出钱包后,他也就松开了干瘦男子的手。
就在这时候,公交到了下了下一站,张恒远松手手,干瘦男子趁机挤在人群,下了车。
干瘦男子下车后,张恒远很酷地把钱包还给美少妇,善意提醒道:“小心点儿,像你这样坐公交,东西不仅丢了,人也吃大亏……”
“快别说了。”美少妇红着脸,虽然打断了张恒远的话,但是她眼中对张恒远还是满满的感激之情。放下扶手后,她接过张恒远手中的钱夹,放进单肩包里。
就在这时候,广播里播着公交到站,又是一个刹车,美少妇猝不及防,倒进了张恒远的怀中……
由于美少妇的双手失去了扶手的依靠,只得重新寻找新的依托,而张恒远厚实的双肩成了她最佳的选择。
美少妇身上有淡淡的体香,玲珑的曲线在肆意挑逗张恒远忍耐力的极限,原本心中一腔热血在这样一具美丽身躯的撩拨下,也不由自主的掺杂了一些复杂的东西。
与美少妇就这么脸对脸,身贴身地对视着,张恒远的眼神在她躯体的撩动下变的越来越炙热,她精致的容颜上露着些许的羞涩感,干脆低下头去不与张恒远对视,醉人的发香在张恒远的鼻尖来回流动,车厢中拥挤的人潮把张恒远们之间的距离拉得越发亲密无间……
张恒远的心里,居然有一丝小小的期许,那就是这趟公交,最好永远不要到站。
幸福永远是短暂的,列车还是停在了下一站台,随着纷纷下车的人潮,美少妇终于离开了张恒远的身体,她转身离去的时候,虽然一句话也没有说,却留给张恒远一个感激的微笑。
美少妇不愧是美人,这微笑,迷人至极。
张恒远本以为这个女人只是自己生命中一个匆匆的过客,却万万没有想到,因为美少妇的出现,张恒远的人生轨迹,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当然,这是后话,在此暂且不提,我们只说眼前的情景。
美少妇下车后,张恒远怅然若失。
事实上,此时此刻怅然若失的不仅张恒远一个人,刚下公交的美少妇也是怅然若失。
和张恒远一眼,她看到张恒远第一眼,就对张恒远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想不起在那里见过张恒远。
再说了,自己从事的职业接触的群体非常多,每天见过的人不下几千人,故此,在她看来,张恒远不过她见过的所有人员中的一个匆匆过客而已。
但就在走下车电闪雷鸣的瞬间,她脑海中突然显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下午自己正在科室里与同事聊天,科室小王走进告诉她,李医生让她马上到急诊室。
于是,她来到了急诊室,到了急诊室她才知道,急诊室来了一个病人,还没办理住院手续,李医生叫她过来,是让她催促病人家属抓紧时间办理住院手续的。
于是,她走出急诊室,找到了病人家属。
让她做梦也没想到的是,病人家属是一个超级无敌大帅哥。
当然,像她这样年纪的女人,对帅气的男人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所以,她激动的心很快就平复了下来。
然而,没过几分钟,她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湖就再次被投进了一块小石子,泛起阵阵涟漪,眼前这位帅气的男人竟然不是病人的家属,而是和病人没人任何关系的过路人。
无形中,她对眼前这位帅气的男人好感大增。
对,是他,刚才仗义出手替自己解围的大帅哥就是下午送老人到她们医院的那个活雷锋。
但是,活雷锋乘坐的公交车已经离她而去,望着消失在街道拐弯处的201路公交车,她怅然若失……
公交车又过了两个站台,就到了东山师范大学。
下车后,张恒远走进东山师范大学的大门。
从毕业到现在,一晃五年的时间过去了。
五年来,张恒远第一次回到母校。
五年来,张恒远多少次在梦里见到菁菁校园,却总是那样虚幻与遥远,今天置身其中真得好好重温、感受一番。
夕阳的余晖柔柔地洒满校园的每一个角落,偌大的校园里一派悠闲与宁静。
新学期开学不久,到处是目光好奇、表情青涩的新生,遇到张恒远大多会主动点头微笑,或是招呼一声“老师好!”
而那些成双成对十指相扣者,则多半是大三大四的“校油子”,其中也许还有领证甚至结了婚的硕士、博士生。
头顶是参天古树和广阔无垠的天空,脚下是茵茵草坪,在这里苦读四载,即使离开五年多了,张恒远心中还是升起了恍若昨天的感觉。
想当年,青春年少不知天高地厚,整日幽灵般徜徉在校园小径,赋诗明志,扬言要做放浪形骸的当代太白,以利剑一般的文字解剖时事、荡剔污浊,可是如今脚踩当年的石径,豪言壮语言犹在耳,却分明感觉身疲心衰,雄心大志早已不复当年。
因此,张恒远不时停下脚步,看着那些学弟学妹们成群结队从身边走过,心底里充满羡慕甚至忌妒。
那幢中文系的学生宿舍楼还在,也还是那样破旧,朝阳的窗口上,挂满了万国旗般林林总总的背心、裤衩、被单之类。
站在楼下,张恒远仰首向上数:一,二,三,四,五,数到第六层从东向西第五个窗口,就是他住过的六零五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