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是王凌燕的声音后,张恒远客气地同她打招呼道:“你好,王老师。”
王凌燕略带歉意地说:“没打扰张科长您工作吧?”
张恒远说:“没有,王老师,有什么事,你说。”
王凌燕说:“张科长,您今晚有时间吗?我想请您喝酒,您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只能请您喝酒,就是不知道您肯不肯赏我这个脸。我知道自己面子小,可能请不动您,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
之前,王凌燕已经给张恒远打过三次电话要请张恒远喝酒,张恒远都因为忙给推辞了,今天王凌燕把话说到这份上,他实在不好意思再拒绝,再说了,他晚上正好没事,于是笑着说:“王老师太客气了,既然王老师一再相邀,那好吧,我今天晚上正好没什么事,就答应你的邀请,你说,去哪?”
王凌燕兴奋地说:“张科长您答应我了?太好了,陶然居,行吗?”
张恒远说:“又不是别人,不用去那么好的地方,去后十街的荷风细雨吧,那里环境清幽,适于谈事,晚上六点,我准时过去,你和你老公一起过来。”
王凌燕说:“好的,张科长,晚上六点,不见不散。”
晚上六点,张恒远准时走进后十街的荷风细雨二楼D8雅间。
王凌燕早就到了。
很显然,来之前,她精心打扮了一番。
刚刚熨烫过一头乌黑如云的秀发随意的披在肩上,有一种沉甸甸的坠落感,弯弯的柳眉下面是一双秋水般明媚的双眼,桃腮微晕,抹了一层淡淡的胭脂,的唇如点绛般醒目,洁白如雪的瓜子脸娇羞含情。身上穿着一件白色休闲连衣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妩媚流畅的身体曲线来,显得前凸后翘婀娜多姿,尤其是胸口那两团饱满,挺拔俊秀,领口下白花花一片,还有一道若隐若现的深沟。她的手里拎着一只惹眼的桃红色布包,包上有朵硕大的蝴蝶结,她的脖子上还系着一条淡紫色的丝巾,外表看上去性感成熟而不失优雅。
今天的她就像某个机关办公室里年轻漂亮的白领丽人。
如果张恒远不是先前在面馆里看到她,根本就不可能把她与先前那个站在炉灶前做面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张恒远愣怔地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妇人,心中禁不住感慨万千:都说红颜祸水,这话看起来一点不假,眼前这个女人如果不是长着一张祸国殃民一笑覆国的脸,拥有一副勾人魂魄的身材,孙远军也不会挖空心思不择手段想要得到她的身体。
如今,他也忍不住怦然心动,一时居然愣怔原地,忘了同王凌燕打招呼。
王凌燕羞涩一笑,说:“张科长,你,怎么了?不……不认识我了吗?”
张恒远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忙道:“不好意思啊,王老师,你别说,我一进来时,还真是没认出来。”
王凌燕的笑容看起来有点局促,但仍然风情万种,她说:“这才几天不见呀,怎么会认不出来呢?张科长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忙,心神恍惚了。”
张恒远笑着掩饰说:“可能是吧,你坐啊,王老师,别站着。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你……你老公呢?”
王凌燕娥眉微蹙,说:“他一个瘸子,腿脚又不方便,过来不方便,留在铺子里看门。”
听到王凌燕这么说,张恒远不由得哑然失笑,的确,一个瘸子出现在酒吧里似乎是不成体统。因此,他也就没再说什么,顺势坐在身旁的椅子,并用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客气地说:“王老师,你也坐吧。”
两人刚坐下,服务生就拿着推门走了进来,递给他们一份酒水单,让他们点菜。
张恒远知道王凌燕家庭的窘状,抢在王凌燕前面接过酒水单,点了一瓶中等价位的红酒和四份价格不是特别贵但很可口的小菜。
见张恒远如此替自己着想,王凌燕禁不住冲张恒远投来感激一瞥。
酒吧的酒水和小菜都是事先准备好的,所以,他们点完酒菜也就两分钟,服务生就把酒菜送了过来。
服务生摆好酒菜离开后,王凌燕立即拿过酒瓶,启开,分别在张恒远和自己的面前的酒杯中斟满酒,随之端起杯子,说:“张科长,感谢你帮我洗刷冤屈,我敬您。”
张恒远端起酒杯,和王凌燕碰了一杯。
仰起头喝酒的时候,张恒远用余光瞄了一眼王凌燕,看到她昂起细长的脖子,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王凌燕不仅喝酒的姿势优雅,而且品酒时的姿势也相当到位,显然她是见过世面的,对品红酒有一定认识。
喝完酒,张恒远说:“感谢的话,王老师不必多说,跟你说实话吧,我检举孙远军最初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你们,而是因为成了我的绊脚石,我必须一脚踢开他。所以你用不着感谢我,我反而应该感谢你,没有你们那封举报信,孙远军也不可能这么快被双规。”
王凌燕说:“我知道,但从结果来看,你确实帮了我们,让我们家把这么多年的一口恶气吐了出来,也算扬眉吐气了。”
张恒远笑了笑,说:“这么说,我们这是共赢,从对付孙远军这一点来看,我们目标和立场是一致的。”
王凌燕轻轻呷了一口酒,说:“嗯,我们是同一条战线上的。”
王凌燕说完,用细长的手指轻轻勾了一下耳鬓的头发。
张恒远注意到,她勾头发时的手指翘起,呈兰花状,低头时,十分轻柔,这轻柔里却有一种异样的力量。
张恒远看得心神恍惚,他赶紧喝了一大口酒,说:“你今天找我,不会只是说感谢吧,应该还有什么事吧?”
王凌燕沉吟片刻,说:“张科长,您说的没错,我今天约您见面,就是想问问您我的工作问题,不知道局里下一步准备怎么安排?”
关于王凌燕的工作问题?这个张恒远还真是没考虑过。
王凌燕虽然被孙远军从市第六中学解聘,但教师编制仍然保留着,她的人事关系还在教育局人事科,只是工作单位变动了而已。
不过,他立马就明白了王凌燕的意思,显然,她是想从边远的乡镇重新调回到市第六中学。对于她这一想法,张恒远特别的理解。毕竟她现在所在的学校地理位置太过于偏僻,交通也特别闭塞,而且福利待遇也比市第六中学相差太多,人朝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人之常情,因此,他略作沉思,就顺着王凌燕的话,说:“你是想重新调回市第六中学工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