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厅长胸有成竹的说道：“就因为他是警察，并且做到了副厅长级别，本身又是一线干警出身，我们那些刑侦手段才对他的效果不太显著。”

　　 陈冬杨稍微想了一下才说道：“你这么说，我明白了，就是要我不懂。”

　　 “这是一部分吧，找一个不懂的人太容易，但要找一个各方面适合的人却不容易。你和他有过友谊，有过惺惺相惜，然后产生过仇怨，不久前你还扎了他一刀，扎完竟然还没事。他心里肯定特别恨你，相对的你对他的刺激会非常大，容易让他失去理智。还有一些别的什么招，我就不太清楚了，我想你那么聪明一个人，你自然会有办法应对。”

　　 “我……”陈冬杨很乐意帮忙，但没什么把握，说话比较保守，“孙厅长你抬举我了，我怕我做不好。”

　　 “我相信你能做好，你扎他刀子是我压下来的，知道为什么我要压下来吗？就为了现在。”

　　 “你故意刺激他？”

　　 “对，他在我手底下干活，我了解他这个人，突破他的心理防线有多难，我心里很清楚。”

　　 原来这是他找他的原因，陈冬杨这下明白了，不干也得干，干不好也得想办法干好：“既然这样，我会尽力而为。”

　　 “谢谢。”

　　 “我应该做的。”

　　 “你不用急，一次不行可以去多几次，他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找你去，所以他心里会有防备，第一次你别指望能有收获，你必须有耐心，即便被他看穿都不要承认。”

　　 “我记住了。”

　　 “其实最好是能抓到尚楠，现在尚楠没了影踪，梅茜又不肯交代，她知道就她所干的那些坏事，都是和尚文一半半责任，她说出去，她自己也要出问题。虽然我们警方有耐心，但我们要速度，死任务，周家又给压力的，不好弄，所以需要用一些特别手段。”

　　 陈冬杨心里咯噔一声，他不会也让自己和梅茜谈吧？

　　 他没敢问，就望着他了。

　　 果然他没猜错，孙飞扬接着就说道：“我听说她要和你做交易，这个交易你要做，合法的，为了配合警方，先把尚楠的行踪引出来，其它问题，后面再谈。”

　　 陈冬杨想哭：“厅长你这不是让我假装和她合作，然后从背后捅她刀子么？她不得恨死我？而且传了出去，我……估计没办法混。”

　　 “后面我们会让她知道这是警方给你的压力，不是你的本意。你就帮帮忙，这是重案大案，如果不是时间紧迫，又遇上瓶颈，我们都不会这样干。当然这并没有违反我们的制度，只不过是有点激进，确实也是对你有损害，这个我个人表示很遗憾。”孙飞扬站起来，给陈冬杨鞠了一躬。

　　 陈冬杨也赶紧起来：“厅长，别，别这样，我受不起。”

　　 “我现在不是以厅长身份和你说这些，我是以一个警员的身份，帮帮忙，拜托了。”

　　 “哎，好吧！”

　　 陈冬杨没有任何选择，人家一名厅长态度这么诚恳，他能怎么滴？

　　 这也是为了抓尚楠办尚文，从这一点看，他责无旁贷，个人荣辱就先放一边了。

　　 “谢谢。”孙厅长坐回去，“我们吃东西。”

　　 “吃完就去见尚文么？”

　　 “明天再去，我要先做一些铺垫，时机到了我给你电话。”

　　 “那梅茜这儿呢？”

　　 “她这儿一样要做铺垫，我们会摆出一副拿她没办法的姿态来。四十八个钟之后，放她出去，到时你就能出场。但是怎么取得她的信任，让她不起疑你和我们警方有合作，要看你自己的表现，我们只能配合。而且，这个程度会很小很小，不方便，你懂我的意思吧？”

　　 “懂了。”

　　 “难为了你，作为补偿，我可以给你一个保证，对你的问题，我们不予追究，你也没做什么犯法的事，希望你以后保持这种状态。”孙飞扬这段话对陈冬杨来说就很诱惑了，陈冬杨心里非常的高兴。

　　 他立马说道：“我一定会的。”

　　 “我相信你，心地肯定是好的。有部分媒体说，你搞慈善事业是惺惺作态，理由还挺充分，说是没人会在未婚妻刚被杀几天就这么给自己冲喜的，甚至昨晚刚出席完追悼会，次日就来，这只有一个解释，作秀，我可不信，也不这样看，可惜我身份不合适，不然我得把那个写稿的狠狠训一顿。”

　　 陈冬杨一愣，然后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孙厅长，我有个想法，你觉得写这篇稿的人会不会和尚楠有关？会不会是尚楠故意在黑我？不然没必要往死里得罪我对不对？这还得罪周家呢？”

　　 孙飞扬沉默，沉思，几秒以后，给曹警官去了个电话，告诉曹警官，让曹警官查，他说这是一条线索。

　　 等挂断电话，他对陈冬杨说道：“你这家伙，你当初应该去报考警校。”

　　 陈冬杨笑：“呵呵，曹警官和我说过。”

　　 “那家伙，说一句实话，我以前对他一点都看不上，觉得这人太烦太难管。经过这次合作，我要跟他道歉，之前我的想法错了，他是一个难得的好警察，正直不阿，不畏强权，那副誓死追求真理的劲儿，令人折服。”夸了曹警官一通之后，孙飞扬呵呵乐着补充了一句，“除了是一位非常优秀的警察之外，他同时也是一位非常幸运的警察。”

　　 “怎么说？”陈冬杨条件反射般问他。

　　 “遇上他生命中的贵人，你。”

　　 “我算什么贵人，我觉得我挺烂的呵呵。”

　　 “这里可有客观事实，不是你，他没机会破那么多大案，包括这次。我是下来监督指导的，实际工作还是他牵头在做，所得的功劳最后还是会归于他。这是往后升迁的资本，而且是份量很重的一个资本。你让他请你喝酒，你就说，我说的这话。”

　　 陈冬杨陪着笑，不敢乱说话。

　　 “我好像，说多了对吧？行，我们不说这些，我们吃东西。”

　　 “其实也没有。”陈冬杨不得不回了一句。

　　 从大排档出来已经一点钟，曹警官下班，他送陈冬杨回程。

　　 孙飞扬和陈冬杨说了什么，他不知道，从孙飞扬让他给陈冬杨打电话开始，他就非常忐忑，非常不安，害怕出事。陈冬杨上车说了一通以后，他才大大舒了一口气，然后说了一句，领导就是领导，那么的深谋远虑，这哪儿是遇上瓶颈了，一切都还在推进之中，只是不在明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