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韩德的对答并不是很顺利,林锦鸿问的也是刚才那些问題,但是韩德的答案却与陈堃相差十万八千里,更为让林锦鸿侧目的是,有好多问題,韩德都说不出个所以然來,大讲特讲官面话、套话,林锦鸿干脆提前收起了笔记本,和黄婷出了局长办公室,又钻进另外的一位副局长办公室……
林锦鸿和黄婷接连找了五人,有两人的回答跟韩德差不多,甚至略有不如,另外一人则和陈堃回答的比较相近,这人也是一位副局长,回到陈堃的办公室,林锦鸿查了几分文件,才知道韩德根本就是照本宣科,所有的数据都是那些文件资料上有的。
“恩,新康县的调研工作还是比较顺利的,多谢陈堃同志等人的配合啊,”林锦鸿合上资料,悠悠的笑道,然后拍了下陈堃的肩膀,两人在陈堃的恭送下,下了教育局大楼,分别钻上驾驶室和副驾驶室,只不过这次钻上驾驶室的是黄婷,她说自己既然是林锦鸿的助手,这开车的事情当然也得她來,林锦鸿见她启动车子的手法很熟练,开车也很平稳,应该是老手,由着她去了,自己也落了个清闲,等车子出了教育局大院,他侧头向黄婷道,“将你刚才做的笔记让我看一下,顺便总结总结,反正在车上闲着也是浪费时间,”
黄婷头也不回的道:“你自己拿吧,在左侧的上衣口袋里,”她不经意的说完,突然有些后悔,在左侧的口袋,让坐在右侧的林锦鸿去拿,势必要进行一番身体触碰,这多让人尴尬啊,她微微咬着嘴唇,最终那句我自己來拿的话沒有说出口,良久,见林锦鸿还沒行动,黄婷转过头來,她破天荒的发现,他眼中好像也有那么一丝尴尬的意味,她心中突然升起一丝报复的快感,眼神中不经意的溜闪着一抹促狭的笑意。
“你确定在那笔记本在左侧的口袋里,”林锦鸿又问了一句,但见黄婷毫不犹豫的点头,林锦鸿顿时无语,只得伸手去拿,位置有点远,他的手环绕过她的腰间,伸向她上衣的口袋,黄婷身上所散发着的幽香萦绕在他的心头,这股越积越多的幽香就像是兴奋剂,使得他的心开始蠢蠢欲动,半年多沒近女色的他平时都在极力的忍着,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心跳越來越强烈,去拿笔记本的右手,不经意的和她的小腹碰了一下,尽管是大冬天的,两人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少,但这一触碰还是使他感觉到了柔软,或许这是潜意识的想象吧。
强烈的男人气息,冲击着她的心房,这种独特的气息她还是第一次体验到,即使跟郑子墨在一起,郑子墨身上也不会有这种气息,何况她也沒跟郑子墨如此近距离的贴在一起过呢,她是个很传统的女人,郑子墨是她未婚夫,可她从來沒让他碰过自己,她要将那道底线留在最后,轻微的触碰,竟让她心如鹿撞,芳心在刹那间裂开一道细微的缝隙。
林锦鸿终于拿到了那本笔记本,结束了那尴尬的气氛,两人同时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对视一眼,黄婷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几分妩媚跃然而现,转过头去,突然一声嘎吱的刹车声,车旁响起一阵叫骂声,林锦鸿微微一笑,“注意啊,车毁人亡哦,”
黄婷瞪了他一眼,“还不是全怪你,”她沒注意到,自己刚才那丝语气显得有些亲热,不像是两个上下级在说话,更像是一对情人,她在悄然转变。
林锦鸿笑笑不语,等黄婷再次启动车子,才翻开那个笔记本,开始整理笔记,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等林锦鸿整理完笔记时,发现车子又停了下來,而黄婷正趴在方向盘上,侧着头看着自己,林锦鸿抬手看了下表,自己整理笔记竟然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
见林锦鸿看向自己,黄婷忙将脸转过一边,突然在脑海中闪过一句话: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吸引力,难道自己刚才就被他吸引住了吗,黄婷大胆的蹦出这个想法,蓦然感觉粉脸一热,“林主任,你倒是说个去处啊,我在新康县都快兜了一圈了,你只顾看你的笔记本,”黄婷抱怨道,语气极像一个小女人,林锦鸿听了哑然失笑,便报了个地名。
新康县县委书记办公室,徐勉正在和市长姚宜宾接电话,这次,姚宜宾打电话给徐勉不是为了别的事情,而是为新康县悬而未决的县委副书记一职而打來的,“恩,徐勉同志,身上的担子不轻吧,也该决定以下这个县委副书记的人选了,你们新康县有同志对这件事情反应很大啊,关于县公安局局长马晨同志,徐勉同志有什么看法吗,”
听到姚宜宾的第二句话,徐勉顿时愕然,姚宜宾先是说起县委副书记的人选,现在又提到县局马晨,这态度就相当的令人感觉暧昧了,难道市里有意让马晨接任县委副书记,不,不大可能,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在县委常委会议上还有发言权吗,市里绝不会愿意看到新康县让林锦鸿一系人马独大局面的出现。
“怎么,徐勉同志对马晨同志有不同的看法,”电话那头的姚宜宾见徐勉长时间沒回答,略略提高了声音,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題,同样一句话,现在听起來比刚才那句更威严。
徐勉蓦然惊醒,忙道:“沒,沒意见,只是……”
“既然沒意见就好啊,恩,县里同志的意见,我们还是会考虑的,”姚宜宾淡然打断了徐勉的话,“不过,徐勉同志啊,身为县委书记,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嘛,不能给新康县党委脸上抹黑,抓紧时间,对县委招待所的有关同志进行必要的思想教育,要有敬业精神,”他说完,也不管徐勉有沒有听进去,听进去多少,砰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徐勉张了下嘴,耳边传來一阵嘟嘟的忙音,手上的电话咣的一下惯在桌上,说此时的徐勉气急败坏也不为过,徐勉在生闷气,市里也有人在大生闷气,市委秘书长办公室,凌永康的电话也摔的咣咣作响,凌永康,好像在一刹那间苍老了许多似的。
新康县公安局,马晨发动的清理行动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越來越多的有问題警员被揪了出來,新康县百姓叫好声四起,不是的有百姓前去县局门口,想看看马晨这位铁血手腕的公安局局长,马晨的声望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悄然膨胀,无限的放大……
势,累积欲盛,所到之处便如破竹,一手导演这一切的林锦鸿正安然坐在一个破败的小学教室中听课,凄厉的北风肆虐着,从硕大的缝隙中,钻进教室回旋着,小孩子们不时的搓着双手,抚摸着小脸蛋,驱赶着寒意,二十來分钟过去,站在讲台上的年轻女老师便会宣布下课,让底下的学生出教室活动一圈,暖暖身子,这是金永县下辖的一个贫困乡,人均年收入不足四百元,小孩身上穿的都不厚实,也只有靠这样來驱寒了。
林锦鸿和黄婷也出了教室,來到操场上,看着四处奔跑,不时传來阵阵欢声笑语的学生,黯然叹了口气,说是学校,其实就是三间破木屋,屋外有个小院子被当做操场,供学生课外活动用度,整个学校四十人,一到三年级挤在一个教室中,四年级、五年级各有一个教室。
林锦鸿两人走向那个年轻的女老师,她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脸色有些黝黑,但脸上的表情却很恬静,条件虽然艰苦,但她好像很满足,“李老师,你在学校里呆了多长时间了,”林锦鸿与她握了下手,在林锦鸿两人刚到学校的时候,就曾找到校长,说明自己两人的來意,老校长便给他们两人介绍了学校的三位老师,并将他们安排在一到三年级这个班里听课,林锦鸿才知道这年轻的女老师姓李。
“三年了,其实我才高中毕业,本來是沒有资格教他们的,但学校条件太差,沒有人愿意來这穷乡僻壤教书,我便做了代课老师,”李老师说话间,显得有些腼腆,或者说是因为自己才高中毕业,而眼前两人却是正规大学毕业,而显得自卑吧。
林锦鸿笑了笑,“我刚才听了李老师的讲课,很好啊,我们两人这两天也听过不少课,大多是县城的重点中学、实验小学的,那些所谓的特级教师讲得课,反而沒有李老师这样质朴实在,我从中发现了点原因,就是两者的心态不一样,李老师因为心态端正,切实将学生放在心上,讲得课才能引起学生的共鸣,学生才能真正听得进去,记得住李老师所传授的知识点,哎,无论做什么事情,心态都很重要,要找准自己的位置,”
李老师笑笑,她觉得大学毕业的人讲话就是有水平,她静静的听着,林锦鸿叹了口气,“李老师,据老校长介绍,整个乡才三所小学,一所中学吧,而且这几所学校都跟眼前你们的学校差不多,据我所知,近些年來,湘省一直在强**育改革,难道你们县教育局就沒有出资建一所像样点的学校吗,”
“有,去年建了一所新学校,今年已经被乡政府征用了,当成了办公大楼,”
林锦鸿和黄婷闻言面面相觑,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