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刚心里奇怪,苏小川怎么突然乐观起来了?连身体似乎年轻了许多。
自从见到苏小川那天起,他就有一种忧伤的阴影蒙在脸上,即使是在前几年他在临江呼风唤雨之时,这种忧愁也没离开过这张看似苍老的脸,特别是近一两年,他似乎比实际年龄苍老了十年,甚至二十年。
四十多岁的苏小川快乐地对宋刚说:“你先去办事,我们六点钟见,在三楼伦敦包间,记着刚才我们打的赌哟。”
宋刚笑了笑,说:“苏兄,您知道,宋刚我很少食言的,但看你志在必得的样子,我可不敢说今天不食言哟。你说我宋刚一下子哪里去找有把握胜你的人呢?”
苏小川哈哈地笑着,说:“别找借口。你宋刚几时服过输?别在我面前装狗熊。老兄我这性格呀,傲气得很,能被我称赞的人还不多,不是吹你,在我的眼里,宋刚你老弟算是个人物。”
宋刚说:“您别灌迷魂汤给我喝,你这么一赞我,我可就飘起来了。好吧,今晚,我也不让你失望,好歹也找个过得去的人来,只要不太丢脸就行了。”
苏小川走后,宋刚给鲁玉打了个电话,说:“鲁玉,你今晚有时间吗?我请你帮我陪个客人,有空吗?”鲁玉一听很高兴,马上就答应了,她说:“是不是很重要的客人,要是很重要的客人,我就先回去一下。”
宋刚听出了鲁玉的意思,要是很重要的客人,那她肯定是要回去换身衣服,宋刚笑着说:“你先回去一下吧,客人很重要。但别打扮得太庄重了哟,显得漂亮就行,越漂亮越好。”宋刚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鲁玉似乎是愣了愣,也笑了,说:“我本就不漂亮,这怎么好呢?好吧,人不漂亮衣服漂亮也行。”
宋刚说:“衣服漂亮,人更漂亮。……其实呀,你随便穿件什么衣服都漂亮。”要是他对婷婷说这话,肯定会加上一句“不穿衣服更漂亮。”可在鲁玉面前,这玩笑话可开不得。
宋刚又办了几件事,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在大厅茶吧喝茶等候鲁玉。五点多钟,苏小川进来了,他没有看见宋刚,径直上了电梯。
宋刚顺手拿着省日报随便翻翻,上面有临江市召开全省工商联谊会的消息,文章的调子比较高,他没有细看,浏览了一下,又被另一则新闻吸引了,那是对肖策良大批特批的文章,说他的引渡工作中央政府正在与加拿大协商之中。这时,鲁玉打电话来了,她说,路上堵车,可能会晚点才能到。宋刚一看手表,五点四十了,就说:“我在大厅茶吧等你,六点钟还没到,就请你直接到三楼的伦敦厅来。”鲁玉说:“那我就直接到伦敦厅来吧,你就别等了,看样子六点到不了。”
宋刚没有直接去伦敦厅,约好了六点钟就六点进去,谁知苏小川在不在那里?不久,宋刚又看见两位熟人,一位是小晴,一位是叶丽华,她们两位也上了电梯。宋刚没有跟她们打招呼,因为她们都是省路桥五公司的人,少惹她们为好。前段时间王兴福就想方设法想弄出自己一些绯闻出来,连几时见过小晴,几时又和她喝过茶,都被他一一记录下来,要不是肖梅了解这些情况,只怕他会以此来要挟宋刚呢。特别是最近路桥公司出事以后,更加要注意与他们的来往。
看看就要到六点钟了,宋刚起身,结了账,准备上电梯。突然鲁玉急匆匆进来了,大厅里的几个人都在看她,显然,作为电视台经常露脸的人物,认识她的人很多。
宋刚立即停下来,看着气喘吁吁的鲁玉说:“看你跑得这么急,正好六点钟。我们一起上去吧。”
在电梯间,就只他们两个,鲁玉看着宋刚的眼睛,微笑着说:“什么重要的客人呀?放不方便哟?”
宋刚说:“方不方便是啥意思呀?见的客人其实就是个老朋友,也不是特别重要,重要的是,他带了个美女,说要和我比赛,所以我就请你来帮我赢得比赛的。”
“输了可别怪我哟,我长得这样丑。”鲁玉满脸绯红,轻轻地说。一双美眼看着宋刚,含着深深的情意和爱恋,“你也是,比这样的赛。唉,你们男人呀……”没说完,电梯停了下来,他们一起往伦敦厅里走。
一进伦敦厅,令宋刚大吃一惊,里面站起来迎接他们的是苏小川、小晴和叶丽华。苏小川都微笑着对宋刚说:“老弟,我服了你。请坐。鲁玉,惊动您的大驾,我苏小川荣幸之致,请坐。我来介绍介绍,路桥五公司的小晴,叶丽华。”
鲁玉微笑着对苏小川说:“宋市长经常提到您,大名鼎鼎的企业家,我鲁玉才荣幸呢。”说完,鲁玉伸出手,和叶丽华和小晴握了握手,“见到你们很高兴。”
苏小川等大家坐好,对服务员说,可以上菜了。又转过头对宋刚说:“宋刚老弟,没征求您的意见了,菜,我已经点好了。我可没考虑您喜欢吃什么菜哟,这次呀,我们俩位只是次要的,我点的菜呢,有点重色轻友,专门考虑女士喜欢吃的了。请别生气哟。”
宋刚说:“这就对了,女子是水做的,男人嘛,都是污泥。重色轻友,天经地义,苏兄才是雅人,不比得我这种俗人,每天在名利场上混日子,重功利,轻情意。”
苏小川哈哈一笑,说:“掌嘴,老弟,你自己掌你自己的嘴巴吧。你宋刚在别人面前说这话,我不怪你,在我前面说这话,真要扇你嘴巴了。你宋刚什么人我苏小川还不清楚?嘿嘿,我呀,最近才是你做的好事,胆子可不小呀。”
宋刚微微一惊,他知道我什么秘密了?香港的事还是梅林的事?他故作镇静地说:“什么好事呀?我又不是女人,做什么‘好事’?”
苏小川说:“啧啧,一个市长,当着三个美女说粗话,有失身份呀,哈哈,连女人做‘好事’的话也说得出口?所以呀,我说你别在官场上混了,越混越不像话,再混下去,哪天只怕是也会一塌糊涂的。”
宋刚哈哈地笑着,没有说什么。但心里有些担心,是不是苏小川已经知道了“梅林”的事呢?他今晚请我吃饭,又说是想和我斗艳,难道是有另外的意图,和我斗艳是指斗智?
苏小川今天神色很是愉快,心情似乎是特好。宋刚看他越是兴奋心里越是担心,说不定他真的破解了我的“美林小组”,这人既神秘又非常有能耐,姜是老的辣,自己出道才几年,可苏小川已经在江湖上混了二三十年了,真要是和他斗,自己的神算就很渺茫了。
看着宋刚微笑的脸,苏小川说:“你的秘密是不可以公开的,老弟,别担心,我不会跟任何人说。呵呵,只是我做老兄的,没想到你竟有这番能耐,佩服佩服。”
宋刚听他的意思,又似乎是说的是香港击毙强仔的事,真有点琢磨不透,笑着说:“苏兄夸奖了,我也只是匹夫之勇而已。哪能叫能耐?苏兄笑话了。”
苏小川又笑了笑,有些诡秘,他接着宋刚的话题说:“这不是能耐?哈哈,有几个人能做得了这事?我曾经也是眼睛长在额头上的人,没有多少人放在眼里,今天我是终于找到知音了。唉,说句不好听的话,或者是吹牛的话,孤独、寂寞也是一种痛苦呀。”
“独孤求败?哈哈,苏兄配。”宋刚说,“当年独孤求败竟然一败也难求,只能隐居山洞与神雕为伍。难怪苏兄这几年似乎忧愁郁闷,只是……?”
苏小川一个哈哈,笑得甚是欢畅,这笑声让宋刚又是一惊。苏小川笑着说:“你是说我怎么突然不忧愁了是吧?哈哈,不忧愁了。不忧愁呀有两个原因,一是你宋刚出山了,再也不敢说难求一败的话了。不过,商场上的争斗,不玩了。你、刘罄,都是高手,要玩,你们玩去,我已经玩伤透了心。今后要玩也是业余爱好,偶尔玩一玩。其二,我呀,哈哈,现在要玩雅的了。”
宋刚又是一惊,说:“此话怎讲?何谓雅?”
苏小川微笑着说:“与世无争,与一知音知己吟诗做对,琴棋书画,隐于市,这难道不叫雅?”
宋刚问:“苏兄是指……?”
苏小川又是哈哈一笑,“今天我们相约赌什么来着?”
宋刚哈哈地笑着说:“我明白了,该拜……”他没有说下去了,这该拜下风怎么能说得出口?那不是说鲁玉败下阵来了吗?这时,他瞟了一下鲁玉,她微微地笑得有些矜持,坐在鲁玉旁边的叶丽华微微有些脸红,嗔怪地微笑着瞟了一眼苏小川。
没等苏小川开口,宋刚接着说:“当官就当执金吾,娶妻就娶叶丽华。哈哈,苏兄,小弟宋刚祝贺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