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朵一直在后院注意听着动静。
知道谭德金抓药回来了,她赶紧牵了六郎去上房。
刚到门口,就听到谭德银的话。
七朵暗暗咬牙!
“为什么不能用?”谭老爷子不解的问谭德银。
谭德银在谭老爷子下首坐了,振振有词道,“爹,沈夫人几时瞧过病,她开得方子您还真敢用,这不是拿娘的性命开玩笑嘛。”
“没错,爹,这可是要喝下肚里的药,不是穿在身上的衣裳,您可不能随便就信了呀。要是吃出个不妥来,到时咱们后悔可都来不及。”杨氏帮着腔。
夫妇俩人你一言一语,仿佛谭家只有他们最关心赵氏。
而其他人都拿赵氏的命当儿戏一样。
“德银,这药方镇上刘大夫看过,说没问题,咋就不能用呢?”谭德金忙说道。
谭德银有些不屑的冷笑一声,说道,“大哥,有些东西你不懂,别乱说啊。
药方没问题,不是说这药就能治娘的病。
且药不对症,不但不能治病,反而害命,你知道吗?
这可不是小事儿,大哥,你敢保证这药绝对能治娘的病么?”
谭德银咄咄逼人,话里话外十分瞧不起谭德金。
他比谭德金多喝了几年墨水,且他在十里八乡的名声比谭德金响亮。
因这,爷爷NaiNai都高看他一头。
而这也是他平日里行事高调的资本!
谭德金抿抿唇,微垂了头。
他哪儿敢说这药一定能治好赵氏,毕竟王大夫也说不一定能治好赵氏。
可是若不让娘服药,那娘就无痊愈的希望,七朵的命运还是难逃被送走。
谭德金拧眉犯愁。
谭老爷子听了,也有些许犹豫。
万一这药真的治不好赵氏,反而还出了其他问题,可怎么办?
谭德银夫妇见了,心下大为得意。
“二叔,既然您说这药不能服,那NaiNai的病怎么办?”一直静听的七朵出声询道。
对于谭老爷子的犹豫,七朵十分理解,药当然不能随便乱吃。
而谭德银正是利用这一心里,来阻止给赵氏用药,合情合理。
但是七朵相信郑婉如的品格,信她不会拿人命来玩笑。
见到七朵,谭德银面有愠色,之前被她逼迫得那样难堪,这还是头一遭。
“七朵,大人说话,你一个小孩子插什么嘴。要是闲着无事,去帮你三娘做晚饭去。”杨氏斥道。
七朵心中冷笑,要不是事关自己的命运,像赵氏这样冷血无情的长辈,才不会去管她的死活。
谭德金忙护着七朵道,“七朵这不是关心她NaiNai嘛,她的话儿没错,德银你既然说这药不能服,那你倒想个救娘的法子来。
娘病了这样久,可总不能由着这样拖着吧。”
他的语气也有些生硬。
之前谭德银不愿意立字据,他不是傻子,也生出了疑心来。
现在见谭德银又说三道四,不免动了怒。
是人都有脾气,外表憨厚老实的谭德金也不例外。
杨氏唇角扬了扬,“大哥,这法子不是早想出来了,只是大哥大嫂你们一直不愿意罢了。”
说来说去,又回了原点。
七朵十分心烦,这是逼人反抗的趋势么?
七朵掀了掀眼睑,“二娘,只要二叔敢立了那字据,我现在就走。”
“你……”杨氏一窒。
七朵不理会她,看向谭老爷子,续道,“爷爷,这药方肯定能给NaiNai服用,沈伯母的为人我们都十分清楚,她怎会拿NaiNai的性命开玩笑?
爷爷,生病一定得吃药,不然,这世上还要郎中大夫做什么,往后大家生病,都去算命卜卦算了,那些郎中大夫也趁早关门改行得了。”
“嗯,七朵你说得有道理,沈夫人不是这样人,她平日慎言慎行。”谭老爷子轻轻颔首。
他的眉头也紧紧拧着,心中有两个小人儿在打架,纠结这药到底能不能服用。
“七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怀疑我的本事不成。
我是你二叔,岂容你一个小辈在那儿说三道四。”谭德银拉了脸训道。
“二叔,我说只是说事实罢了。
二叔您说我与NaiNai八字相克,既然这样,那为何我刚生下来时,您不让家里人将我送走。
若那时就送走,岂不是就可以免了NaiNai今日之灾,也不会影响六郎。
还有,二叔您如此会算,肯定知道之前那些郎中大夫治不好NaiNai,那为何同意让他们来治,为何同意让NaiNai服药?
这岂不是既浪费了钱财,又让NaiNai白白喝了药。
且按二叔您方才的说法,药不对症,喝了对身体没好处只会有坏处。
二叔你明知药不对症,还让NaiNai服下,您又是何居心?
是不是要害NaiNai?”七朵冷了脸,毫不留情揭穿谭德银的鬼把戏。
用谭德银的话来打他自己的脸。
应该很痛吧!
七朵眯了眯眸子。
这番话令谭德银和杨氏白了脸色。
谭老爷子表情也变了,不由多看几眼七朵,这孩子何时变得这样厉害?
谭德金则十分欣慰七朵的变化,同时更怀疑谭德银动机不纯。
“大哥,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对长辈如此无礼没教养。”谭德银沉脸数落谭德金。
而后又对谭老爷子挑拔道,“爹,咱们家可是有规矩的大户人家,七朵这丫头也该管管了吧。没上没下,没大没小,今天敢如此对我说话,明天就敢和爹您这样说话。”
谭老爷子的表情沉了沉。
“爹,七朵绝没有不敬长辈的意思。”谭德金忙说道。
“长辈?二叔,您是我的长辈吗?有千方百计想送走侄女儿的叔叔吗?您有将我当做自家侄女儿来待吗?”七朵继续反问。
谭德银被逼问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气得胸口发闷。
“好你个死丫头,牙尖嘴利。
何方妖孽,竟然敢附在我家侄女儿身上做乱,以下犯上。你要是识相的话,赶紧离去吧,否则休怪我无情。”谭德银眸子一转,立马拍着桌子站起,指向七朵,声色惧厉的叫道。
他这是说七朵被脏东西附体了。
真是狗急了跳墙呀!
“没错,七朵定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然,不会如此无礼。”杨氏也在一旁叫嚷着。
同时,谭德银还扬起大掌向七朵脸上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