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克最后给凯瑟琳打了电话，内容也大概是和与麦卡利说的差不多。

　　 他放下电话正在看那些质疑的文章。安妮敲门进来提醒说：“汉斯先生，你约了坎普市长十点钟三十分去新城区施工现场视察。现在已经是十点二十分了。”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手表，果然是十点二十分，说：“我知道了。”

　　 新城区距离奥泽特银行大楼也不过一英里左右的路程，十分钟完全足够了。当他去到工地的时候，坎普已经在那里等着。他走过去和对方握手说：“对不起，我迟到了。”

　　 “不，你没有迟到。是我忍不住先来看看。”坎普笑着说。“你知道这是所有福克斯人目前最热切期盼的项目。我总是迫不及待地希望看到它马上完工。”

　　 林克接过工人送来的头盔，戴上后说：“那我们还等什么？”

　　 其实福克斯新城区现在才刚开始施工。第一阶段的工程就是建设基础设施，比如下水道。福克斯的降水量很大，虽然暴雨不多，但是经常下雨，所以下水道的设计相对比较复杂。比如道路和院子的雨水，会集中到一条比较大的下水道，然后直接流入博卡切沃河，最后经奎雷尤特河入海。

　　 而生活污水，则需要经另外一条比较小的封闭下水道系统送去由林克投资建设的一个小型污水处理厂。那个污水处理厂将会扩展连接到旧城区的居民区。

　　 这个小型的污水处理厂设计规模是处理两万户家庭产生的污水量。这也意味着在污水处理方面，福克斯可以有八万到十万人口的容量。

　　 污水处理场投资成本相当大，而且资本回收比较慢。那也是为什么林克愿意在新城区开挖两套下水道系统。如果只有一套的话，想要处理福克斯的雨水，污水处理厂的投资就要比现在高出好几倍。

　　 因为昨晚下了雨，工地上又有大量的车辆碾压地面，施工现场有些泥泞。两人小心地选着干硬的地方走。

　　 其实现在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挖掘机在挖土。那是在开挖下水道的施工坑道。

　　 除污水处理厂之外，林克还要掏钱建一个自来水厂。仅仅是这些项目就足够福克斯所有居民“喝一壶”的。

　　 十多辆大小的挖掘机挖着坑道，卡车来回将土石运走。虽然不是什么大工程，但福克斯从未有过这样繁忙的景象。

　　 在工地里走了一遭，林克倒是没什么，坎普却深觉之前和林克暗箱操作是的最明智的选择。

　　 如果是换了其它公司来做这个项目，肯定不可能投资建污水处理厂和自来水厂。那虽然最后有可能收回成本，但没有政府补贴的情况下，谁愿意将钱压在那样的项目上？

　　 走了一圈之后，坎普对工程的施工进度很满意，虽然这才是刚开始，但已经看得出林克是想着尽快完成这个项目。

　　 他离开时对林克说：“我想这个项目肯定能提前完工！”

　　 林克也希望是那样：“希望老天不要下太多的雨。”他可是计划在这福克斯的这些项目投入超过四亿美元。当然希望能尽快收回一部分成本。

　　 林克看着他上了车，自己也钻进里车里。听泰格问：“老板，现在去哪里？”

　　 他看一下手表已经是十一点二十分了回去公司也没多少时间，就说：“去西华公司。”

　　 在福克斯附近的几个公司，西华公司他是关心最少的一个。不过看去年的报表他才发现那个公司的盈利能力似乎很好。而且公司生产后的副产品，似乎比他之前搞的立体养猪模式产生的绿肥还要好。

　　 猪粪发酵后只能在附近使用，而巨藻渣压缩后烘干，可以运输到其它的农场使用。这对他的农场有很大的帮助。而且那是一种真正的有机绿肥。他想对这个东西多做一些了解。

　　 西华公司距离福克斯比较远，林克提前给布拉德打了电话。

　　 他去到时，已经差不多是下班时间了。布拉德听说他想知道公司能出产多少的巨藻渣，就带着他去了废渣压缩厂房。

　　 “这里是气味最重的车间。”那些废渣被铲车铲到一个大铁斗，然后用传动带送到压缩机。“这些废渣会压缩成方块，里面的汁液也会被压榨出来，返回提取车间。剩下的残渣会进行烘干，然后送去你的农场。”

　　 林克知道这些残渣对于细化公司来说是废弃物，但它们不是垃圾，而是不错的肥料。压缩干燥后，这些有机物储存方便，特别是在干燥的内达华沙漠中，就算直接堆在露天下也不用担心会霉坏。

　　 他看着从压缩机里出来的黑乎乎的方块，问：“公司现在一年产生多少这样的残渣？”

　　 “巨藻除了干物质之外，有80%以上是水分。在因为发酵分解的部分，一顿巨藻大概能产生两百磅的干燥残渣。而现在的海藻床每年能出产十八到二十万吨的残渣。”

　　 林克心算了一下，这点量也不算多，大概足够他几个农场的农田和葡萄林用。

　　 他又问：“公司的产品，市场反应还好吗？”

　　 “我们去办公室谈？”布拉德听他问到这个问题就提议说。“我们有些数据能更直观反映这个问题。”

　　 这个时候西华公司实际上也到了中午休息。

　　 因为距离工人大多住在公司的宿舍中，而且附近没有城市。所以公司内有食堂，工人都可以在工厂吃午饭。

　　 布拉德和海莉平常也实在唉食堂里吃饭的。不过今天林克来了，他们也不在乎晚那么一小会。

　　 他们来到布拉德的办公室。林克看到了布拉德说的数据。那是未来三个月内的订单。

　　 布拉德说：“这这些订单已经达到了我们现在产能的极限。还有另外一些化工公司也来询问过价格，不过我们没办法给他们供货。”

　　 “那么说，我们的产品在市场是供不应求？”

　　 “是的，我们的产品纯度更高。市场上比同类产品更受欢迎。”

　　 林克考虑了一会，问：“你们有扩大生产的计划吗？”

　　 “有想过。不过那需要扩大巨藻的种植面积，同时要增加工人。我们正在培育新的巨藻苗。你知道现在种植的巨藻是没有繁殖能力的多倍体。所以想要扩大种植面积就只能投放新的藻苗。”

　　 林克问：“那你们需要多大面积的海区？”

　　 “我们希望能再种植五万英亩。这大概会将你的海区中所有适合种植巨藻的海域都利用上。”

　　 “那会不会对海区的环境产生负面影响？”如果再种植五万英亩的海域，那么巨藻的总面积就超过十万英亩了。接近他所有海域的四分之一海域。

　　 “影响肯定会有一些，不过那都是相对的。比如会影响洋流，影响部分的生态。但是也会让海区内浮游动植物繁茂，会让整个海区的生物多样化。”

　　 “我可以同意。你们可以提前申请许可。”那里虽然是他的私人海区，但是想要高养殖、捕捞等等经济活动，依然需要审批许可。“如果市场有需要，你们也可以考虑租用其他海区。”

　　 布拉德和海莉对看一眼，不过也没说其他。布拉德说：“我们暂时没办法扩张得太快。培育新的巨藻苗、投放然后招募新的工人培训，今年大概也差不多过去了。而且我们的工厂就是按照你的海区种植的巨藻产量的极限设计的。如果要在其他海区也种植巨藻，可能就要建新的工厂。我们的资金暂时不允许。”

　　 林克没说自己要再拿钱出来。因为布拉德两人现在不可能有太多的钱，他再拿钱注资的话，就显得是在挤压他们两人的股份。

　　 而且布拉德和海莉很明显也不愿意那样做。他们似乎是打算慢慢扩张。而不是快速扩张。

　　 对此林克也没有意见。

　　 他和两人在公司食堂简单吃了一顿午餐，然后他就离开了。

　　 在回福克斯的路上，他想着，是不是该将自己农场全部都使用绿肥。

　　 巨藻的残渣比所谓的有机化肥更好。至少，没有超标的铅和镉。

　　 说起来他也只昨天才知道美国的有机食物也未必是真的有机。比如之前有机认证全部被第三方承担，所以认证的只是书面材料，最近两年，一些州开始引入政府和第三方联合认证。双方各自承担各自的责任，比如官方负责对土壤的分析，对产品的检测，而第三方负责对有机农场的监管等等。

　　 任何一种有机食品都有大量的标准，比如猪和牛，分别超过110和120条标准。不过因为有机食品的需求量越来越大大，最近一些标准也发生了变化。比如不再要求牛和猪从出生到死亡都在同一个农场。

　　 只要求猪和牛一生都在有机认证的农场度过。比如说出生在有机认证的农场然后转到另外一个有机认证的农场养殖。这些都是可以的。

　　 但是有机食品也是要养料的，虫子更不会嫌弃有机食品。所以有机食品依然是会是使用化肥和农药的――所谓的有机化肥和有机杀虫剂，或者使用重金属超标的绿肥。这两年因为加强了检测，结果发现越来越多的有机食品其实有农药残留和重金属超标。那损害了有机食品制度的品牌价值。

　　 在前天晚上他才看到一份研究报告提到这个问题。

　　 那份研究报告称，针对三十八个州的六百八十三家有机农场和生产上的产品进行不完全的检测，结果有37%的产品重金属超标和发现农药残留。

　　 这让他对自己的有机食品计划产生了动摇。如果那个研究反映的是事实。那美国的有机食品制度也许很快就要崩溃。

　　 不过他没多久就恢复了信心。

　　 他的信心来源于贝尼汉斯公司的微生物病防治虫害的研究。如果针对所有危害比较大的虫害都无需使用农药，自然就不会有农药残留。至于肥料。也许种植的一些可以用作绿肥的草也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只是那也提高了他的推广计划的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