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俊拿出锋利的刻刀,轻声对魏含敏说道:“伸出一只手臂,放在桌上。等下可能会有点痒,但你要忍住别乱动。”
魏含敏有点紧张地点了点头,然后把一条雪白的手臂放在桌上。
巫俊轻轻落下刻刀。
在邹海身上试过两次了,所以健康符现在对他来说完全可以一气呵成。
随着细密的图案在魏含敏手臂上成型,一丝丝的天师能量,也随之附着上去。
魏含敏轻轻地咬着牙,忍着手臂上传来的麻痒的感觉。
她不知道巫俊在干什么,但她一点都不害怕。
因为周围的空气是那么祥和宁静,她相信在这样的地方,绝对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但站在远处张望的魏东海就没那么淡定了。
这个大师不是说给女儿治眼睛吗,拿个东西在她手上画什么?
他紧张地跑进草庐,看到女儿手臂上居然被画上了一片银色的图案,忍不住就要叫出来。
巫俊停下手里的刻刀,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皱了皱眉毛。
魏东海当然明白他眼神里的意思,但……哎,画就画吧,画手臂总比画眼睛好。
巫俊又摆了摆手头,魏东海只能又老老实实地走到刚才的地方站着。
“刚才是我爸?”魏含敏问。
“嗯。”
“不会吧,他怎么就这么走了?”魏含敏有点惊讶地问。
“一个眼神就够了。”
魏含敏轻轻笑了起来:“哈哈,这么厉害?以前他带我去医院看病,医生给我把脉把久了,他都要催医生快点,害得我尴尬死了。”
巫俊:……这恐怕是女儿奴的通病吧。
“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魏含敏问。
“什么事?”
“你这么厉害,能不能想办法治治我爸这个臭脾气?”魏含敏说道,“虽然我知道有点过分,但你是我见过的,唯一能降住他的人。可以吗?”
巫俊心道难道你不算吗?
而且要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哪里有那么容易。
不过他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可以试试。
“这样吧,我可以试一下,不敢保证一定能行。”
“真的?那我先谢谢你了。”
“但你等下要配合我。”
魏含敏愉快地点了点头。
这时巫俊收起刻刀,一个完美的健康符绘制完成了。
魏含敏突然感到手臂上传来一股神奇的力量,轻柔地钻进她的皮肤里,顺着手臂在她全身游走,最后聚集在她的眼睛里。
她觉得眼睛有点痒痒的,但她却不敢乱动,一直过了十几分钟,这种感觉才慢慢消失。
看着她手臂上的健康符慢慢地失去光彩,最后彻底消失不见,巫俊这才轻声说道:“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这么快就好了吗?
魏含敏小心地睁开眼睛,顿时一个清晰的世界,出现在她眼前。
青色的草地、翠绿的大树,还有蔚蓝的天空和彩色的云朵。
原来真实的世界,竟然是如此的美丽!
她还看到她的老爸,正焦急地站在远远的地方,紧张地朝这边张望。
她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同时两滴眼泪从眼角悄悄滑落。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巫俊笑道:“不用。”
“那你刚才说的……”
“嗯,我答应的事情就会去做,但等下你要这样……”
商量好了之后,巫俊朝魏东海招了招手,他立即就跑了过来。
“小敏,怎么样了?”
“爸,我感觉好点了。”
“真的吗?”
魏东海大喜过望,这个大师还真是有手段啊!
必须要好好感谢他,还有那个邹海,也稍微感谢一下好了。
不过感谢归感谢,上次的事情还是要了结的。
“谢谢你大师,我……我马上给你转账!”
“不急,”巫俊摆了摆手,说道,“现在只是第一个疗程,想要完全治好,还要几天时间。”
“没事,只要能治好,别说几天,几个月都可以。”
巫俊点点头道:“还有,你女儿的情况和早上的时候不一样,所以这次的治疗费要加点。”
“没问题,大师你说多少就是多少。”
“不是钱。”
“不要钱?”魏东海听了一愣,“那要什么?”
“是这样的,我后面有块麦田,你帮我全部割回来。”
割麦子?
魏东海以为自己听错了,有这么收治疗费的吗?
他堂堂蜀西地产的老板,去给人割麦子,这说出去恐怕要被人笑死啊。
“大师啊,我从来没割过麦子,要不我出钱请人帮你割怎么样?”
巫俊摇摇头道:“我不是为了让你给我割麦子,是为了让你表示诚意。”
“这……”
魏东海挠了挠头,又看了看身边的女儿,最后把心一狠。
割就割吧,只要女儿的眼睛能够治好,别说割麦子,让他去伐木他也得去啊。
“那你们明天早点来,”巫俊说道,“记得自己带镰刀。”
魏东海:“……好。”
……
第二天天刚亮,魏东海就带着魏含敏来了。
他提着一把长长的镰刀,在巫俊的带领下来到了后院的麦田。
当他看到那一片金色的“海洋”时,顿时心脏都不好了。
这么大一片啊,这要割到什么时候才能割完?
“就是这些,加油吧。”
魏东海把笔挺的西服脱了扔在地上,他不是没割过麦子,但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他抓住一把麦秆,用镰刀一拉,感觉还行。
哗啦哗啦,他不停地挥舞镰刀,但很快就觉得腰都要断了。
这时太阳已经升起老高,火热的阳光让他浑身大汗,被麦芒扎过的手臂奇痒无比。
这让他的心情开始烦躁,但一想到这是为了给女儿治眼睛,他又只能咬咬牙坚持下来。
“这都是命啊!”
两个小时之后,魏东海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他很想大吼几声发泄一下,但看着还剩下的大片麦田,他连吼的心思都没了。
最可恨的是,邹海这个家伙,居然背着手悠哉悠哉地走了过来,脸上还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邹海,你笑什么?”
邹海笑笑没有说话。
“我跟你讲,上次的事情我们还没完!”
“你回来啊,你一句话不说就走了是什么意思?”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来练你?”
邹海背对着他摇了摇头,像是根本不想跟他说话。
魏东海肺都要气炸了,真的很想追上去捶他一顿,但……哎,还是继续割麦子吧。
早点割完,让大师早点把女儿治好才是正事。
好不容易坚持到了天黑,魏东海看着还是一片“海洋”的麦田,想哭的心都有了,恨不得就这样躺在地上睡死过去。
老子堂堂……算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什么身份、什么有钱在这个大师面前屁用都没有,没看邹海那么傲气的一个人,都对他恭恭敬敬的。
不过好消息是,女儿的眼睛又有了一些好转,现在已经能看到东西了。
这让他备受鼓舞,觉得白天受的罪又不算什么了。
第二天他继续拖着酸痛的身体,开始干活。
今天比昨天害惨,他觉得连腰都弯不下了。
而且更加可恶的是,邹海那个家伙,每隔一会儿就要背着手过来走一趟,但又一句话不说,真是快要把他气死了。
就这样连续劳动了四天,魏东海终于明白了,这邹海就是故意来气他的。
老子偏不让你得逞。
所以当邹海再来的时候,他头也不抬,眼不见心不烦,只顾闷头干活。
别说这样效果真的不错,连割麦子的速度都快了好多。
看着已经剩下不多的麦子,他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明天再有一天,就能全部割完了吧。
……
魏含敏远远地站在一棵树下,一直看着老爸为了自己,把那么大一片麦子割完,她的心里真的是异常感动。
而且她也发现,老板这两天已经不再对邹海发火了。
虽然不知道他以后能不能坚持,但总算是个好的开端。
于是她拿起一把镰刀,飞快地跑进麦田里。
“小敏?”魏东海惊讶地抬起头,露出一张被太阳晒得脱皮的脸,“你的眼睛好了?”
“嗯!”
“那真是太好了,”魏东海把手里的镰刀一放,用麦秆挽了一个团,“你在这里坐一下,爸爸再割一会儿我们就回去!”
“爸,我们一起割吧。”
“这怎么行,你眼睛刚好……”
话还没说完,魏含敏就已经拿起镰刀,红着眼睛开始割起了麦子。
魏东海知道拗不过她,赶紧加速割了起来。
他多割一点,女儿就能少割一点。
从小到大,她哪里受过这种累啊!
这时邹海和卫涵也拿着镰刀走了过来。
“喂,你们想干什么?”魏东海立即皱起了眉头,“这麦子是我割的,你们不许动!”
邹海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和卫涵一起开始割起了麦子,看着两人不算麻利的动作,魏东海又心情复杂地弯下了老腰。
四个人就这么闷不做声地,一直割到天黑,总算把剩下的麦子全部割完了。
“别指望我会谢谢你。”
魏东海朝邹海哼了一声,带着累得满脸通红的魏含敏走了。
邹海只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看着东边升起来的半块月亮,等魏东海走远之后才对卫涵说道:“卫涵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邹先生。”
“我刚才把腰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