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你也坐下吃吧!”看到婉儿站在旁侧,朱由检连忙让婉儿也坐下来。婉儿虽然是婢女,但迟早是要给名分的,况且,朱由检也习惯了婉儿的伺候。
“殿下和王妃先吃吧,婉儿还不饿。”婉儿看了朱由检一眼,又重新低下头。她羞红着脸,偷偷瞄了周玉凤一眼。
“婉儿,坐吧。这是我们共同的家。”朱由检知道自己无法做一个舒舒服服的安乐王爷,历史的责任他必须承担。但他不希望自己的家装出现群女争雄的现象。他喜欢周玉凤,不仅是因为周玉凤姣美的脸蛋,更是喜欢她娴静的性格,能识大体、顾大局、与世无争。只有后园稳定了,自己才能为改变历史而奋争。
周玉凤起身,硬是将婉儿按在侧首的椅子上:“婉儿妹妹,你就坐下吧!”她的声音云轻水泻,犹如春日的和风。
她早就知道婉儿和朱由检的关系,她的人事是皇后娘娘亲自教的,朱由检的人事,恐怕是在婉儿的身上练的吧?朱由检是王爷,有个三妻四妾很正常,连皇帝都管不着,以后家里还会不断添人吧!
她已经是王妃,是所有妻妾里地位『,最高的,如果皇后选中婉儿做王妃,难道自己有反对的力量?周玉凤出生小家碧玉,在坤宁宫的地位也是不高,对信王妃的头衔,已经十分满足。
“那婉儿谢过殿下、谢过王妃。”婉儿红着脸,只半个丰#臀落在椅子上。
“婉儿妹妹,别老是王妃王妃的。都是自家姐妹,以后,我们就姐妹相称吧!”周玉凤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将自己当成了信王府的女主人了,还顺带着拉拢起婉儿,不知道是要对付谁。
“婉儿你看,你凤儿姐多好!以后不管我是否在家,你们都要和睦相处。自家姐妹的,有什么说不得的?”朱由检也是顺着周玉凤的话,心里美滋滋的。
“殿下。”婉儿听出朱由检的意思,她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周玉凤也发现自己的话有欠思考,也是白了朱由检一眼。
果然是自家姐妹,这才第一顿饭,就共同进退了,好在共同的目标是本王,也没什么大不了,朱由检在心中腹诽。“我是说,我们要一致对外。你们也别在家里斗,如果有精力的话,咱们挣别人的钱,过自己的日子。”
“殿下是说,我们也可以挣钱?”对于朱由检的狡猾,婉儿是最擅长遗忘的。说道挣钱,这小守财奴的眼睛都放光了。
“当然,难道你们不想挣钱呀?”朱由检一忽悠,就化解了姐妹联盟,将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到挣钱上。
“我们当然想。”婉儿直接替周玉凤做主了,想想又觉得不对,就转过脸去,“凤儿姐姐,是不是呀?”
周玉凤熟读经书,心中免不了对经商有一点抵触,但白花花的银子,谁会拒绝?“殿下,可我们生活在王府,怎么能挣到钱?”
“这个,暂时还不行。不过,你们要做好准备,不要等机会来的时候,你们却让它溜走了。”朱由检继续忽悠,他也没想好怎么让这两姐妹挣钱,周玉凤说得很在理,他们生活在勖勤宫,不能抛头露面,怎样可能挣到别人的钱?除非是挣自己的钱。
“殿下,我们要准备什么?”婉儿对钱的事特别上心,好像在勖勤宫也没苦着她呀。
“也没什么。只要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别到时候抹不开脸面就行。”如果她们再问下去,朱由检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好在她们没有继续问这个问题。“殿下,刚才说的玻璃,到底是什么呀?”周玉凤对挣钱的兴趣远远比不上婉儿,对朱由检的了解,才是她的兴趣所在。
“凤儿、婉儿,你们见过水晶吗?如果用水晶代替白纸白布,按在窗户上,觉得怎么样?”玻璃他们都没见过,朱由检解释起来费劲,只好先找个同类的,好做比较。
“水晶?那要多少水晶哎?”婉儿低呼,她惊叹的是,那要花多少钱。
“大概玻璃和水晶很相像吧?”周玉凤就聪明多了,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白皙的脸上微微显出粉红,眉眼淡笑,佳人还得加上才女。
“凤儿还真说对了,玻璃比水晶更透明。如果安装在窗户上,能从室内看到窗外摇摆的树梢、轻捷的飞鸟,它不会影响明媚的阳光温暖你们的笑脸,却能阻挡这二月的寒风吹皱你们的眉头。”朱由检轻笑着,目光在二女的脸上扫来扫去。
二女满怀喜悦,直接忽略了朱由检的轻薄。“殿下,这玻璃真有这样的好处?”周玉凤初来信王府,显得比较矜持,她对朱由检的了解,主要是张嫣的输灌,还没有亲眼见过朱由检的本事。婉儿则对朱由检深信不疑,“赶明儿将王府的窗户都安装这样的玻璃,白天在家也不用点蜡烛了,一年下来得省多少钱。”
不错,会持家。不过你知道这玻璃值多少钱吗?朱由检哭笑不得:“你们说,我该不该去玻璃厂看看?”
见二女不住点头,朱由检扒光了碗中最后一颗饭粒,擦了把脸,带着王慕九直奔玻璃厂。
玻璃厂坐落在燕山余脉的小山坳中,两座小山,一南一北,将玻璃厂与外围的山势完全分隔,;东面又是一块高地,阻挡了所有的出口;只有西面有一个狭窄的出口,仅能容纳两人并排通过,通向外面时,还有两次折拐。如果不是有意寻找,哪怕你就是附近的村民,也找不到玻璃厂的入口。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玻璃厂的宁静。朱由检、王慕九还有数名士兵,在向导的带领下,缓缓进入弯道。
李申已经知道朱由检来了,他来不及换衣服,就穿着深蓝色灰布大褂,迎到厂子的大门口:“见过殿下。”
“李申,不用客气。玻璃烧出来了吗?”朱由检可是冲着玻璃来的,对于李申的行礼,到没怎么在意。
“殿下,玻璃已经烧出来。就是残次品太多。”李申既兴奋又沮丧,为了烧制玻璃,他吃住就和工匠们在一起,连朱由检大喜的日子都没能回去喝杯喜酒,新元也是在这偏僻的山坳中过的。但玻璃的残次品太多,令他感到有点失望,不知道究竟是在哪一个环节出现了错误。
“带我去看看吧。”朱由检只是知道生产玻璃的原理,具体的生产细节和操作要点他也不知道,只能靠工匠们自己摸索。
“是,殿下。”李申在前面带路,朱由检和王慕九跟在后面,护卫的士兵没有进入厂子,他们就护在厂子的大门外。
因为保密的需要,玻璃厂的出口曲里拐弯,但里面却是相当的宽阔。他们一路东行了好一会,才在生产单元停下来。大批的工匠正在忙碌,见到来人也没什么反应,好像没有看到似的,他们根本不认识朱由检。李申准备要这些工匠们来参见,朱由检挥手阻止了,还是不要打扰他们的正常工作。
“殿下,这就是成品。”李申指着左手堆积的一大堆玻璃,因为有大量的不合格的玻璃,他的情绪有点低落。
这儿确实对堆着不少玻璃,朱由检蹲下身子,仔细观测,发现玻璃是不少,但光洁度不够,大部分玻璃中都有气泡,废品率极高,真正能用的成品却是不多。
光洁度可以打磨,但气泡不仅严重影响了玻璃的质量,还影响了玻璃的美观,同时,又改变了光线的折射角度,这种玻璃绝不能投放市场。不过朱由检也不着急,既然产品中有合格的玻璃,那就说明生产工艺没有问题,至于出现大量不合格的玻璃,一定是某些条件没有达标。
后世的朱由检,根本没有研究过玻璃这种最原始的商品的生产工艺,他只是依稀记得,如果煅烧的温度不够,或者锻压时的压力不够,玻璃中就会产生气泡。死马当活马医,先试试看吧!
“李申,这里有多少工匠?”朱由检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却是相当兴奋。玻璃在大明基本上新生事物,只有西洋有少量的舶来品,价格极高,常常是有价无市,有钱人用银子也买不到。大明不缺大把挥金的富商,缺的就是生产能力。
“回殿下,一共有十四名工匠。”李申惴惴不安,不知道朱由检是嫌工匠多了还是少了。
“给他们每人十两银子,作为生产玻璃的奖励。”
“殿下,这……”李申相当惊讶,十两银子,对于商贾名流,可能给女人买一支簪子都不够,但对于贫穷的工匠,却是天文数字。按照大明的物价,一两银子可以买两石大米,十两银子就是二十石,足足超过两千斤,足够四个人吃一年了,如果节省点,够五个人吃一年。
“不用担心,发。凡是跟着我的工匠,只要好好干,我都要让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朱由检不理会李申的惊讶,工业上创造的价值,不是能用用农业的收入进行比较的。“李申,你连我的喜酒都没去喝吧?”
“殿下,奴才知错了?。”李申吓得一哆嗦,双腿一下子软了下去,跪在朱由检的面前还兀自发抖。
“知错?你有什么错?李申,你先起来。”朱由检伸手,用力拉了一下,李申才站起来了。“如果有时间,信王府哪个不愿意喝我的免费喜酒?为了能早日烧出玻璃,过新元你都没时间回府。为烧制玻璃做出贡献的人,我岂能亏待于你?奖励白银百两。”
“殿下……”李申又一次下跪,但他是害怕,而不是谢恩。算起来这是李申今天第三次向朱由检下跪了。
“起来,李申。”朱由检又扶了一把,李申才就着朱由检的力量起来了。但他已是泪流满面,说不出话来。
“所有的银子,都在账面上支付。”朱由检没带手帕,否则这时候递快手帕过去,李申不知道又感动得什么样子。“如果你不能将这些奖励的银子,包括你自己的,足额发放下去,就是你的错。”
临走的时候,朱由检裁划了两小快成品玻璃,包起来带回家,让两位夫人先看看,免得她们认为自己在忽悠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