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骑兵坠马,后面的骑兵却停不下来,几轮射击后,剩下的十余名女真士兵,终于明白过来,对面根本不是东江军,东江军根本没有这么多的火器。
明军没有让他们纠结多久,燧发枪的射程,已经拉到最大,即使这些剩余的女真士兵,没有再向前出击,燧发枪的子弹也是够得着。
看着满地的伤兵,李长山没有丝毫犹豫:“杀,我们无法带着俘虏作战。”
无数的马刀,纷纷出鞘,连同地上已经死透的士兵,都被补上致命的一刀。
大部分战马已经伤亡,或者逃开了,李长山只收到不到两百匹战马,这些无主的战马,自然归属了他的陆战第一师。
复州城内,只剩下一个牛录,李长山决定强攻。
李长山一面派出一个营的士兵,去附近砍树,制造攻城的云梯,一面带着其余的士兵,赶来围攻复州城。
看到明军大批压向南城门,城头上的女真士兵,纷纷张弓搭箭,但名军在百步的地方,就停了下来。
燧发枪的有效射程,达到百步,而女真人的弓箭,射程只有六十步,力气大的士兵,射程也不会超过八十步。
明军的燧发枪,已经瞄准了城头上的女真士兵,女真士兵都是趴在女儿墙上,他们的弓箭,也在向城下瞄准,双方僵持着。
“射击。”
李长山一声令下,燧发枪的子弹,像蝗虫一样,飞向城头,飞向女真士兵的头颅和上半身。
女真士兵露在城墙外面的上半身,比全身小多了,但他们几乎静止不动,就像明军练习时的靶子,加上明军人数太多,中弹的女真士兵,已经超过一半。
受伤的女真士兵,叫唤着摔到在城头,又从城头滚到城下,没有受伤的士兵,继续借助女儿墙的掩护,在估算着弓箭的射程。
燧发枪不断射向城头,直到城头已经看不到女真士兵了。
李长山没有立即下达攻城的命令,他等到了下午,还是没有女真士兵出现,正好士兵们已经制造好了三部简易的云梯运过来了。
“开始攻城!”
云梯靠上城墙,攀上云梯的士兵,只有十数人,绝大部分的士兵,还是用手中的燧发枪,指向城头,等待女真士兵出现。
城头上一直没有出现女真士兵,明军已经顺着云梯,攀了上去。
“嗖,嗖。”
紧靠着城墙的几名女真士兵,射出了他们手中的弓箭,最先攀上城头的三名明军士兵,立即倒下了。
但箭矢暴露了女真士兵的位置,云梯上的明军,开始用燧发枪还击。
云梯顶端的三名士兵,完成射击之后,根本来不及装填弹药,他们只是和后面的士兵,交换了手中的燧发枪。
双方在城头激战了半柱香的时间,各自倒下几名士兵。
明军攀上云梯的,越来越多,女真士兵越来越少,只得向城下撤退。
明军顺势占领城头,掩护后面的士兵入城,但那几名女真士兵,早就跑得没影子了。
攻上城头的明军没有追赶,他们先是打开南城门,将城外的士兵都放进城,大批明军入城,不愁这几名女真士兵还能躲到哪儿去。
如果女真士兵弃城出逃,明军也不担心,复州城的西面是大海,东北和东南,都有明军一个师的伏兵,这几名女真士兵,根本构不成漏网之鱼。
李长山也随着士兵入了城,他将士兵分成百人一组的近百个连队,在城中搜寻落单的女真士兵。
晚饭的时候,城中已经安静下来,根据女真士兵的伤亡数量,有五名女真士兵出逃了,看来,只能指望城外的伏兵了。
城中缴获了四百多匹战马,加上城外的缴获和在金州收拢的战马,已经超过七百匹,陆战第一师足足装备了两个骑兵营。
第二天早上,长生岛上的东江军,开始进入复州城,虽然人数还不到一百人,但换上清爽的服装,配备了女真人的弯刀,也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军队。
“李师长,你们怎么一战就消灭了建奴?”东江军把总刘越一脸羡慕,他还伸手摸了摸陆战第一师的燧发枪:“就是依靠这种火器?”
“是呀,”李长山哈哈一笑,“但也不全是,关键是士兵们有一种必胜的信心。”
“李师长,能给我们几支燧发枪吗?”
“现在不能给你们,我们轻装而行,带的枪非常有限,只是人手一支,再说了,你们又没有弹药补给,不会使用。”李长山自然不会让属下的士兵空着手去打女真士兵。
“奥。”刘越毫不掩饰眼神里的失望,他嘿嘿干笑两声,“什么时候,我们要有了燧发枪,就好了,也不会让建奴将我们赶到海岛。”
“刘把总,不用着急,建奴不会猖狂太久了,辽东,即将全部回归大明。”李长山知道朱由检和袁崇焕都在北伐的事,“你们赶紧派人知会毛将军,让他配合我们,在辽东发起反攻。”
“是,李师长,我们连夜派人去见毛将军。”
“刘把总,我们还要北伐,这复州城,暂时就交给你们了,希望你们能守好这座城池,千万不要再落到建奴的手中。”
“李师长放心,我们一定让毛将军早日发兵,守好大明的每一寸土地。”
陆战队在复州城休息了半天,吃过午饭,三个陆战师依次出了复州城,他们在东江军士兵的导引下,直奔北面的永宁城。
这一次,李长山部包围北城门,江开平部包围东面,而林阜成部则负责南面和西面。
天放亮的时候,永宁城中的女真士兵发现,他们已经被明军重重包围,完全失去了与城外的联系。
历史再次开了个玩笑,善于守城的明军,现在是攻城的一方,而善于长途奔袭、野外决战的女真士兵,只能龟缩了永宁城内。
四座城门的外面,都是明军的枪手,但他们只是前进到距离城墙百步左右的地方。
城头上的女真士兵十分惋惜,如果明军再向前走上三四十步,就会进入弓箭的射程了,他们手中的弓箭,早就瞄准好了,只要明军进入射程,这些弓箭就会毫不犹豫地射向城下的明军。
女真士兵透过城墙的垛口,发现明军正用烧火棍样的东西,指向城上,估计是火#枪。
“砰,砰……”
燧发枪的子弹,从垛口射上城头,刚才脑袋从垛口露出的女真士兵,登时头破血流,惨叫着扑倒在地。
更多的子弹,从女儿墙的上面飞过,它们组成一道火力网,几乎是平推过去,凡是伸长脖子向城下张望的士兵,都被子弹击中。
城头上一片哀嚎之声,唔着脸抱着胸打滚的士兵,将城头搅得乱七八糟。
没有受伤的士兵,搞不清发生的了什么,不时有人从垛口探出来,看到城下大批的明军,他们终于明白士兵伤亡的原因了。
好奇心害人呀!
女真士兵,在弄清城头上出现伤亡的原因时,他们也归为伤亡的群体当中了。
有些聪明的女真士兵,一直靠着墙防守,他们是幸运的,没有一人中弹。
“砰,砰,砰……”
其它的三座城门,也不断传来燧发枪的声音,致密又恐怖。
在女真士兵看来,明军这是疯了,从清晨开始,不分主次,四座城门都响起密集的枪声,明军到底要干什么?难道他们要一战而破城?
不过,女真士兵学乖了,他们呆在城头的时候,再也不会向城下观望了,反正明军在城外,爱折腾折腾去。
他们在在清理城头的时候,不禁吓了一跳:东南西北四个城头,伤亡的士兵加起来,已经超过四百。
城中总共才三个牛录,九百人,这一上午的时间,他们就损失近半。四百伤亡的士兵中,受伤者居多,但女真人没有医治枪伤的药物和办法,只要伤在要害位置,迟早会发热而死,眼下,这些伤兵已经失去了守城的能力。
惊心,悄悄在女真士兵中传递!
城下还是不时传来燧发枪的声音,连夜晚都不消停,多数时候,都是明军在发泄,没有对女真士兵造成实质上的伤害。
女真士兵,再也不愿从城垛口抛头露面了。
他们不露头,就会有零星的明军士兵靠近城墙,明军虽然没有携带云梯绳索之类攻城的器械,但他们的靠近,就是对女真人的威胁。
不确定的威胁,比确定威胁更加可怕。
就像一个身着比基尼装的美女,躺在陌生的沙滩上日光浴,一个不怀好意的墨镜男,不时在旁边打转,你知道他的目标是什么?
劫财?劫色?
也许他的目标是肝脏、肾脏、眼#角膜也说不定。
女真士兵要用弓箭驱赶城墙下面的明军,就必须探出身子,观测明军的位置。
在燧发枪的包围中,探出身子是极度危险的,女真士兵在伤亡数十人之后,才明白过来:这些士兵,都是明军的饵料,是吸引他们上钩的!
狡猾的汉人!
女真士兵直接无视城下的明军,只要他们没有携带攻城的器械,随他们怎么折腾。
东方已经隐隐出现了鱼肚白,然而,黑暗像是不甘心失败,瞬间又吞噬了这一点点微明,直到黎明正式来临,黑暗才正式褪去它的身影。
天亮之前一阵黑!
城头上的守军见怪不怪,他们懒洋洋地打着哈欠:要到换岗的时间了,他们正好回去睡个回笼觉。
几支燧发枪,稀疏地向城头放上几枪,例行公事般的无精打采。
就在那一阵暗黑袭来的时刻,数名明军士兵,抬着两个巨大的“万人敌”,悄悄靠近北城门,他们将“万人敌”紧紧靠在城门上,还用石块压住,再牵出引#线,绕到城门洞的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