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两天时间,她已经适应了这份新工作,渐渐地在“风情”中如鱼得水。
只是她一直刻意地保持着异常的低调,很少到楼上的VIP包房去,尽管在那里才能卖出更贵的酒,获得更多的提成。
她怕自己撞上熟人,毕竟很多事情解释不清,又关乎性命安危。
或许因为是周末的缘故,今晚的“风情”里客人极多,一楼的散台几乎爆满。桌上大多是喜力、百威、嘉士伯,间或掺杂着几瓶中低档价位的红酒。对于来此寻找感官刺激的男男女女来说,喝进胃里的酒精是优是劣并不那么重要,只要能带来奇妙的飘飘欲仙就好。
她的身上仍是那件黑色的性|感制服,高耸的胸或挺翘的臀被夸张地勾勒出来,然而小腹和后腰都露在外面,让人浑身都是凉嗖嗖的。
相比于昨晚,她今天的业绩并不好。
而无论是身材还是长相都明显不如自己的“芝华士”和“皇家礼炮”却心思活络,从昨晚就主动前往楼上的包房,虽然免不了要陪着客人多喝几杯,但她们的业绩却真的如同是坐着礼炮似的上了天。
上了二楼,就意味着少不了要被揩油,喝得醉醺醺的男人们,口臭,体臭,酒臭味道混杂,毛茸茸的大手总会时不时偷袭而来。而酒水促销们为了卖出去五位数一瓶的洋酒,只能虚与委蛇,直笑得面部僵硬,喝得反应麻木。
随着夜晚的来临,一拨又一拨的客人走上楼上预订的包房。
这些客人之中,有男有女,男人均是鲜衣华服,出手阔绰,一看即知非富则贵。而女人们则软|绵绵如藤蔓般缠着男人们的手臂,一眼望去,无一不是身姿出众,巧笑嫣然。
叹了一口气,君子不要和命争。
她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挺翘的胸有大半若隐若现泻|出春|光,低腰的黑色超短裙将一双大|腿衬得更白,涂着同色指甲油的脚趾,正在鱼嘴高跟鞋里无措地扭动了两下。
二楼以上的贵宾包房,若是没有客人的首肯,或者没有经理的引荐,任何人都是不能随便进去的。酒精、毒品、情|色交易,撞破哪一桩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大家都很清楚这一点,绝对不会为了金钱而得罪了权贵。
她决定去找经理套套近乎。
正想着,说曹操曹操就到,经理风风火火地赶来,手中握着对讲机,见到她,手一指,大声道:“百龄坛,你叫上家豪和马爹利,跟我上楼!快,听话些,机灵些,保证你们今晚一人这个数。”
酒吧里的女人,往往没有名字,有也记不住,倒是她们自身负责的酒牌更朗朗上口一些。
他比了个五指,她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睛立刻就亮了,立即去找那两个品牌的酒水促销,三个人动作飞快地跟着经理上了楼。
七拐八拐,四个人乘着电梯上了八楼。
她有些紧张,心脏咚咚地跳,垂在身边的手心也泌|出了冷汗,早就听说,八楼的包房不是一般客人能去的,那意味着权势和财富。
家豪和马爹利也好不到哪里去,沉默的同时又忍不住东张西望,明明是叽叽喳喳的性格,此刻全都闭上了嘴。
出了电梯,经理一边走着,一边轻声叮嘱着:“都带上脑子再跟我进包房,往日里那些个小聪明都省省,里面的就是爷,就是活祖宗,叫你学狗叫别学驴哼哼!”
三人唯唯诺诺,各有各的小九九,婴宁想的是,只要有钱赚,只要没有性命危险,让她喝她就喝。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喝了9杯,最后她在那间包房一共卖出去了10瓶百龄坛30年陈酿,其中一位老板大笑着说,喝不掉存着,下次来还买她的酒。
当然,少不了被摸了大|腿和屁|股,她呵呵傻笑,装作没反应,过了几秒才不动声色地向沙发的另一边挪了挪,打着给老板们倒酒的旗号,躲过那只手。
男人们喝过了酒,便开始谈正事,女人们依次走出去。
出门的一刹那,她开始有些“飘”,经理扶了她一把,实在没想到这小姑娘第一次上楼就这么能干,不免关切道:“没事吧?帮你叫辆车回去?”
她摆手说不用,顺势抹了抹自己滚烫的脸颊,唇上的口红早已脱了大半,呢喃道:“不用,我去洗手间。”
说完,婴宁挣开,踉跄着走向走廊的尽头。
经理摇摇头,转身折回去,这间包房里的客人是老板娘的好友,务必要照看好,不得有半点儿怠慢。恰巧楼下又坐着宠天戈,两头哪一边都得罪不得,搞得他上上下下,焦头烂额,唯恐一个照顾不周,惹下祸端。
她没来过八楼,有些发懵。这里异常奢华也异常的安静,甚至不见一个酒吧的礼仪小姐或者包房公主和少爷,脚下厚厚的地毯吸附掉大半的声音。
走廊两边镶嵌着大块大块的金色镜面,婴宁拍拍热透的双颊,对着反光的镜面照了照,一双眼亮得如星子,又像是包裹在水中的晶莹钻石。她舔|了舔唇,辨认了一下前后的方向,踩着虚浮的步子向另一边走去。
好久没有喝过酒,原来这具新的身体的原主人,酒量并不是很好。她苦笑,站定,微微喘息,只觉得喉咙和胃部像是着起了熊熊大火。
正想着,身边的包房房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她吓了一跳,眯眼去看,原来自己就紧挨着一扇门,而透过房门向里看去,里面的装潢倒不似寻常客房,倒像是可供休息的套房。
门上有着三个烫金的数字,808――真是好彩头,发灵发,一定灵验地会发财。
一个男人从门里走出来,同样脚步不稳,浑身散发着酒气。
“你怎么才来?我等你、你了好久……”
他打了个酒嗝,应该是喝了许多,错将面前的女人当成了另一个人。
她惊诧地抬起头,对上那双熟悉的眼,忍不住脱口道:“栾驰?!”
她知道他已经回来,但是,她没有办法主动去找他。
她甚至已经无法去亲手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除非,她想变成众人口中的疯子,妄想狂,精神病者!
醉醺醺的男人听见面前的女人喊着的正是自己的名字,更加确认无疑,伸手一把按着她的肩膀,将她用力拖进自己的怀里,也拖进房间里。
“嘭!”
房门被重重地关上,好像隔开了两个迥然不同的世界。
房间里极其安静,她还来不及四处打量,也还没有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滚烫火热,足以令人窒息的吻就兜头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