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第234章 苏闻的退路
因那投井的奴婢还说了德妃几件见不得人的事,所以搜宫这事,就势在必行了。谁也不能在说什么。这一回,文贵妃也不再求情,只是闭门不出了。
德妃坐在自己宫里,脸色灰白。那个才人是她弄死的。可是那都是文贵妃的意思啊。只是……事到如今说也说不清楚,文贵妃只是暗示,却丝毫不曾沾手。
她去哪里解释呢?
与此同时,宫外的形势也是乱的厉害。
支持三皇子的朝臣,此时像是疯了一般攻击起四皇子一派。燕子初渐渐有了独木难支的感觉。
“你们说,此时如何办?”燕子初坐在书房里,沉声问道。
“夺嫡大事,本就是凶险万分。依奴才看来,破釜沉舟。”沉默了许久之后,赵先生淡淡道。他孑然一身,是死是活也就一条命。自古以来,做谋士的,无不盼着主子高高在上。他也不例外。
“胡闹!如今这形势……”张先生说不下去了。
“那就等死?殿下苦心经营,难道就这样毁于一旦?”赵先生反问。
张先生无话可说,只能叹息了。
“想破釜沉舟,也要有人。我们的人进不来京城。”燕子初道。
“齐长寿其人,是忠心陛下的。可是是人就有弱点。他今年已经五十七了,可惜只有一儿一女。女儿已经出阁了,儿子却是个老来子,才不过七八岁,那可是他的命根子啊!咱们要是握住了这个命根子,不怕他不配合。只要拿下了万象宫,京城自然尽在殿下掌握,到时候圣旨一下,殿下就是名正言顺的……新皇,谁还敢反对?那时候,三皇子纵然是当与众多,也不得不低头。纵使他不低头,那他就是乱成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赵先生说的热血沸腾,像是成功已经近在眼前了。
燕子初心里巨震,他被新皇两个字刺激到了。如今汲汲营营,求得不过是太子之位。要是能直接坐上皇位,谁还在乎太子之位呢?
“罢了,搏一搏,到时候,如万氏慕容氏也会倒戈,毕竟那两家也是无利不起早!好比万氏,不就是看着如今三皇子势大么?只要殿下您名正言顺的站在万象宫里,他们自然要选择的。世家嘛,总是支持正统的,到时候,谁愿意提着脑袋跟着反贼闹?”张先生也起身道。
“好!既然如此,就宜早不宜迟!本殿拼了!身为皇子,本该如此,若是成功,你们都是功臣,若是失败了,那也是本殿命该如此,本殿总会尽力保住你们。”燕子初一拍桌子,起身道。
“奴才恭祝殿下马到功成!”两个谋士跪下道。
燕子初虽然及时叫了起,可是隐隐感觉到了不同,这些人,本就该这样跪着。该是这样的态度。
入夜后,后门有个黑影一闪而出,谁也没发现。那人一路往九皇子府上奔来。
书房里,燕子归看着跪在下面的人,笑道:“张先生身手越发好了。”
“属下不敢荒废武功啊,关键时候,可是保命的!”那人起身,笑嘻嘻的,胡子取下来之后,哪里还是那个呆板的张先生呢?
“辛苦了,这事本殿知道了,你自己注意安全。很快你就不必装张先生了。”燕子归笑道。
“嘿嘿,属下装的挺好的,哈哈,不过殿下如何打算?京城里,皇子们手里只有亲卫,那可不够啊,一旦真叫他做成了……咱们可都是粘板上的鱼啊!”‘张先生’也就是侍卫韩云道。
“那就不叫他做成,你记着,这件事做了,你就可以功成身退,趁乱逃走就是。”燕子归道。
“是,那属下回去站好最后一班岗,继续做几日张先生去!”韩云笑道。
“去吧。”燕子归挥手,笑道。
韩云来去无踪,燕子归叫来了疾风朔风,却故意叫邀月来伺候。故意做出个不小心漏了话的样子。
邀月得了消息,连夜就给三皇子传话去了。
“殿下,这样一来,那齐长寿不是要感谢三皇子了?这事咱们做了多好?”疾风道。
“没用。”便是一个步兵统领支持,燕子归也一样当不上太子,何必沾手呢?
疾风也不是不懂,只是总也不甘心罢了。此时便不再说了。
“暗中传信给苏闻,欲要求生,就辞官回乡。”燕子归知道,虽然苏棉不是很在乎这些人,也一定不想看到他们身首异处。
“是。”朔风应了是,便亲自去了。
很快,苏闻便收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即日辞官回乡,否则小命难保。”
苏闻一双手抖得拿不住那纸条。尤氏看了一眼后,也吓得一脸苍白。
“这?这……老爷,怎么办啊?”
“不管怎么办,走吧!哎,可惜我一辈子谨小慎微,前程就断了!”苏闻已经头发花白,苏玉的死,到底对他还是有打击的。
尤氏虽然不算疼爱苏玉,也厌恶苏玉将他们拖进这个漩涡,可是她死了,尤氏也是叹息了的。连毛氏,也不好过于责备了。
这会子叹息道:“这也是命,只是这纸条也不知谁写的,可信不可信。”
“哎,可信不可信都要信!”这些时候,四皇子的地位急转直下,眼看就要乱,这时候还有谁来提醒?无非就是三丫头了。赶紧走吧,趁着还能走!图什么从龙之功!上有老下有小的,难道要一家子跟着送死去?
“可是……怎么走?”尤氏道。
“就说……就说母亲病重!我不孝,此时只好这么说了!”苏闻道。
“哎,罢了,我吩咐下去,开始收拾吧。”尤氏叹道。
次日一早,苏闻就上书,老母重病,要辞官回乡。倒是异常顺利。之前因为玉昭仪之死,苏伟铭心里难过,想辞官也是有的,所以燕凌城赏赐了不少东西便准了。
苏闻叩谢天恩,辞去一身官职。
临走的时候,到底还是暗中见了苏棉一面。
别院里,苏闻领着一家子坐着,原本的意气风发都不见了,五十岁的人,老的像是六七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