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苗二苗三苗、大桩、土沟、胜子,快过来吃饭了,大富侄子给我们送来不少豆饼呢。”何老锅招呼着干活的几家人。
他们接下开荒的活计后,还回家喊了自家的人来,如今在荒地里干活的足足有十三人。
人不少,可顾家送来的吃食也多,满满一箩筐的豆渣饼,足够他们几家人吃的。
何大桩、何土沟、何胜子他们到了田头,看着箩筐里的豆渣饼,笑得嘴巴咧到耳根。
何大桩道:“哟,这可是黄金豆饼,在镇上要卖几文钱一个呢。”
他曾经买过一个跟自家媳妇分吃过,那味道香极了,可他们家没啥银钱,也就吃过那一个,之后就没再买过,他家媳妇可是想这个味儿很久了。
“大桩,你家是三个人来的,九个豆饼,拿好。”何老锅给他们分豆饼。
这豆饼比镇上卖的大了不少,用木碗根本装不下九个,何大桩拿来自家的一个笸箩,把九个豆饼放进笸箩里,装了满满一个笸箩。
“这边有豆浆,配着吃更香。”顾大富道。
“诶,晓得了,多谢大富兄弟。”何大桩把豆饼分给两个儿子,又拿木碗去倒了豆浆,就着豆浆吃着豆饼,味道那叫一个香,把在田头看热闹的村民给馋得,一边咽口水,一边后悔没有接这活。
可后悔也晚了,秦顾罗田几家就开这点荒地,人手已经够了,没有打算再请人。
何老锅他们看着那些笑话他们的村民此刻后悔的模样,觉得手里的豆饼更香了。
几家都穷,也都不是自私的人,何老锅他们每人只吃了两个豆饼,把剩下的一个攒起来,送回家去,让家里人都解解馋。
……
顾锦里家,梁河村的村民再次上门。
这回来的人很少,只有三个人,梁柱子的手上还提溜着半篮子鸡蛋、一包饴糖。
三爷爷听三奶奶了昨的事,知道他们今还要来,便没有跟着去出摊,而是留在家里。
梁柱子这回很是心,来到顾家院门后,先是规规矩矩的敲了门,那敲门声得三爷爷他们险些没听到。
好不容易进了门,梁柱子三人又是一通道歉:“顾老爷子、顾大哥、顾家姑娘,昨是我们的不是,还请你们莫要怪罪。”
顾锦里是个干脆人,也想要把豆腐营生做大,等他们道完歉后,直接道:“你们想要从我们这里拿豆腐去卖,可以。不过我们有三个要求。”
梁柱子他们一听前半段话,是喜得差点没跳起来,可听到还有要求,又紧张起来,忐忑的问:“顾家姑娘,你们有啥要求?”
顾锦里道:“很简单。第一个要求,豆腐只要到了你们的手里,那就跟我们没有关系,买你们豆腐的人要是吃出什么问题,那就要找你们,跟我们无关。”
“这!”梁柱子没想到,顾家的第一个要求就这么为难人。
跟着他来的两个村民道:“顾家姑娘,这豆腐要是你们家的问题,那岂不是也要我们承担?”
顾锦里微微一笑:“做生意都有风险,你们要是怕我们家的豆腐有问题,可以不买。”
她的话得很强硬,梁河村的两个村民差点气得走人,还是梁柱子拦住他们。
顾锦里见他们没有走,才继续道:“你们怕我们的豆腐有问题,我们也怕你们在我们的豆腐里动手脚,所以我们这个要求合情合理。”
“不过,我们也知道你们的难处,你们来我家买豆腐,可以当场免费试吃一块,再等上一刻钟,没有问题后,再挑着豆腐走人,而在试吃的一刻钟内,要是有什么问题,我们顾家一律承担。”
梁柱子跟两个梁河村的村民听罢,觉得这个法子不错,保障了两方的利益,谁也别想害谁。
三人想了想,咬咬牙,答应下来:“行,这个要求我们答应,剩下的两个要求是什么?”
“剩下的两个要求很简单。”顾锦里道:“第二个要求是关于价格。这豆腐的价格不是一成不变,我们可以随时给你们涨价,但每次涨价不会超过三文钱一斤。而你们挑豆腐去卖的时候,也可以涨价,但每次涨价不得超过五文钱,要是价格涨得太离谱,超出进货价十倍以上,我们不会再卖豆腐给你们。”
梁柱子他们都是农人,不认字,也不怎么识数,三人是数着手指,又数着碎石头,才把这个价格算清楚。
“行,这个要求我们能答应。”梁柱子又补充一句:“顾家姑娘放心,我们都是本分人家,只是想做这个营生,没有什么坏心,也不贪心。”
顾锦里点头,又第三个要求:“这最后一个要求就是,你们去卖豆腐的时候,得告诉买豆腐的人,这是顾家豆腐。”
她以后还会做豆油酱油,得先把名号打出去。
听完这最后一个要求,梁柱子是松了一口大气,黝黑的脸上满是笑容:“行,那这事咱们就定了,从明起,我们就来你们顾家买豆腐。”
顾锦里道:“可以,但我们人手不多,如今每只能给你们梁河村五百斤豆腐,这些豆腐你们怎么分,我们不管,但能保证你们每最少能拿到这么多豆腐。”
五百斤豆腐,这可比之前多了不少。
梁柱子他们很高兴,但没有高兴多久,顾锦里又拿出一张纸,放在桌上:“这是一份契约,上面写着那三个要求,你们要是没意见,得在这张契约上按手印。”
“啊?还要签契约,按手印?”梁河村的一个村民道:“咱们又不是买房买地买人,契约就不必签了吧?”
顾锦里知道,古人对报官、签契约什么的都带着惧怕,但是:“口无凭,只有立下契约,咱们先前的话才算数。”
话音刚落,何村长的声音就传来:“顾老哥,大山,鱼,都在家呢。”
着话,眼睛瞟向梁柱子三人,问道:“这三个是啥人啊?看着很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