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听她说过,她怎么可能有仇人?她像观音菩萨一样善良,不会跟人结仇的。”
“她家里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没有吧,我没听她说过。”
“好吧,今天我就问到这里,请您在上面按个拇指印。”朱钢拿出印泥,让她按拇指印,她不想摁,但是,吴德荣劝她配合警察工作,她很不情愿地在笔录上摁下了指印。
朱钢来到了王理丽的卧室,看见小克和吕莹莹在提取指纹,小克看见朱钢进来说:“朱队,死者的抽屉锁和衣橱锁都被撬掉了,一共撬掉三把锁,不知死者在抽屉和衣橱里藏了什么值钱的东西,这可能是一起财杀案。”
“有新鲜指纹吗?”
“正在勘查,但目前还没有发现。”
难道凶手是个盗贼?他正在偷盗时,被从外面回家的王理丽发现,俩人发生了争执,从而掐死了她吗?
如果是盗贼,应该是熟人作案,只有知道她家有值钱的东西,才会乘她外出时潜入她卧室撬锁偷盗。如果是这样的话,案子就容易侦破了。
朱钢走出大门,在王理丽家周围转了一圈,王理丽的房子位于靠山村的最下面,唯一的公路是从村子中间穿过的,因此,村子被村民叫做上村和下标。
村民都喜欢把新房往山上高处盖,王理丽房子周围都是旧的土坯房,10栋房子9栋都空着,因为这里的地势低洼,地上潮湿而阴暗,所以,已经没人住了,凶手被人目击的可能性极小,更不用说案发时间是凌晨5到7点间。
傍晚,太阳从高高的太良山上落下,酷热渐渐退去,经过4多小时的勘查,已经完成了全部工作,大家带一身的疲惫,回到县局,王理丽的尸体也被拉到县殡仪馆保存,准备第二天尸检。
2
两天之后,朱钢召集大家开会,正式命名王理丽被杀安为8・23案。曾局长也参加会,王理丽的儿子杨雄是县政协常委,县优秀企业家,他直接给曾局长打电话,要求他们迅速破案,早日抓获凶手,好让他母亲早日安眠九泉。
曾局长是县委常委,当然不会听命一个政协常委,工作还得照平常的程序进行,不能拔苗助长,但是,早日破案也是他们必须做的工作。
所以,曾局长亲自参加了他们的会议,因为曾局长曾经是个刑警,而且当过刑警队长和分管刑侦的副局长,他对刑侦工作非常内行。
会议由朱钢主持,他说了几句客气的话之后,让曾局长发言,曾局长不喜欢客套,开门见山地问郑祖华:“尸检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曾局,死者是被人掐死的,凶手伸出的右手掐住她的喉咙,那只手修长有力,强健的大拇指在死者右侧颈部留下了弧形的印记,其余四指则在左侧颈部留下了散乱而众多的指印。这只罪恶的手继续向前推进,压力之下,死者的皮肤血管纷纷爆裂,留下了和凶手手指形状相同的青紫。
“凶手的压力继续缓缓推进。埋在颈部肌群下的血管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压力,纷纷断裂,在肌肉间留下了大片的出血。舌骨大角也在渐渐增大的压力下咯咯作响,最终突然断裂。
“钝圆的断端被坚韧骨质强大的弹性深深带入肌群之中。甚至气管软骨也出现了明显的断裂。断端刺破气管,造成的出血沿着内面顺流而下,存积在了肺部。
“承受如此巨大的暴力,死者的头部应该有硬物支撑着力,死者后枕部在硬物猛烈撞击造成的皮下出血,我想死者的枕部应该是被凶手压在天井旁边的洗漱台上,慢慢断气死亡的。”郑祖华说得很详细,以往他没有说得如此详细,也许他想在曾局长面前露一手吧。
“有没有中毒之类的死亡原因?”
“没有,掐颈是唯一的死亡原因。”
“你能不能根据凶手的手指印判断出凶手的身高和体重?”曾局长问得很专业。
“可以,凶手只留下右手的指印在死者的颈脖上,没有左手指印,凶手中指的指印大约7.5厘米,因此可以判断出凶手的身高于170厘米到175厘米之间。至于体重嘛,无法判断,但是,这个人肯定力气很大,可能是搬运工和干体力活的农民。”
“死者有没有被性侵过?”
“没有,死者的阴道擦拭物没有精液和润滑油。”郑祖华有点想笑,但不敢笑出来,曾局长怎么会问这么荒唐的问题?一个78岁的老太婆,谁还会对她感兴趣,还好他工作得很仔细,否则这时肯定会被问得哑口无言了。
“死亡时间?”
“8月23日早晨5点到6点之间。”
曾局长点点头,对郑祖华的说法表示很满意,他转则过头问坐在他身边的吴江:“吴警官,您对此案有什么看法?”
“从现场勘查的情况来看,我判断为财杀,可惜从现场提取回来的鞋印和指纹太多太杂乱,几乎没有价值,总共有21种鞋印,15种指纹,但是非常奇怪,在死者被的抽屉上却没有留下指纹,这说明作案者可能是戴手套。而且在死者的卧室里没有新鲜鞋印,这说明凶手出来的时候,把鞋印给清理掉了,凶手比我们想象的更狡猾,可能有一定的文化。”吴江回答说。
“凶手是用什么工具撬开三把抽屉锁的?”
“我比对过了,压痕是一字形的中号螺丝刀。”
“案发那天,是8月23日,那天白天气温高达36度,凶手在作案时应该会出汗,有没有在卧室的家具或地面找到头发和体液之类的东西?”
“没有,我已经用多波段光源照射过,没有可疑的物证。”吴江回答。多波段光源可检测:生物污点及犯罪现场的隐约指纹 、血液及其他体液 、擦伤、咬伤、标记、模型、毛发、油、脂及其他石化类污染 可疑文件等可疑物证,是勘查现场必须用的工具。
“两位伉俪神探,你俩怎么不说话?说说吧。”曾局长对着小克和吕莹莹笑笑说。
“好吧,那我就说两句,我觉得是熟人作案,可能是本靠山村人,男性,年轻人或者中年人,有偷盗前科,或者对死者有仇恨,还可能进过监狱,因为他有一定的反侦查能力。我想把凶手的条件缩得这么小,只要我们全力以赴去侦查,凶手落网是迟早的事,但愿结果不要像包业菊和李香那么悲惨。”
这两件案子侦破的难度虽然不大,但是却在小克和吕莹莹心里留下挥之不去的阴影。
“结果是否悲惨,我们无法把握,我们能做的就是把凶手绳之以法,还死者一个公道。”曾局长年过五旬,见过无数人间惨剧,已经不再多愁善感。
大家纷纷发言,说出自己的想法,一小时之后,会议结束了。他们准备去靠山村调查,这时杨雄来了。
朱钢正好要找他问话,他把杨雄请到办公室里,倒一杯水给他,朱钢认识杨雄,他是前程化纤公司的法人代表,经常在各种会议上遇到他。
去年8月中旬有一群流氓去他公司催债,和他公司的员工打起来,杨雄赶紧打电话给朱钢,叫他前去处理,结果闹事的流氓全部被朱钢带来的人抓起来,送到拘留所拘留,所以,他们已经很熟悉了。
杨雄中等个子,脸很黑,如果在非洲遇到他,肯定会以为他是非洲人,他的肌肉紧绷,可能是天天锻炼的结果吧,浑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劲。
“杨总,你一年回家看望你母亲多少次?”朱钢是个孝子,对他把一个老母亲扔在乡下有点不屑,但是语气中没有表露出来,他毕竟是个有身份和地位的人,互相尊敬是一种涵养。
“也就五六次吧,我实在太忙了,要管好一个那么大的企业不容易啊。”他叹了一口气。
“你母亲有仇人吗?”
“没有,我母亲菩萨心肠,对每个人都很好,不可能有仇人。”
“哦,我们分析你母亲可能是被小偷杀害的,你母亲家里藏有大量现金和值钱的东西吗?”
“没有大量现金,老人家里放太多现金不安全,应该不会超过500元,我交代村里所有的食杂店,我母亲去买东西一律记账,我回家还给他们。不过家里有两个金戒指、一条金项链、一个绿色玉镯,除了这几样东西,没有更贵重的了。”
“金饰和现金一般放在什么地方?”
“金饰放在衣橱右边的抽屉,现金放在办公桌中间的抽屉里,平时都上锁的。”
“这两个地方的锁都被人撬开了,我们怀疑是熟人在偷盗过程被你母亲发现,从而痛下杀手的,你有没有嫌疑对象?”